残爱 完爱

楔子，

只要还有关于你的记忆，我的生命就会永续一种不可名状的痛，从脖颈儿一直到脚趾，所有的组织都在收缩，将所有的思念，所有的酸楚勒得突兀嶙峋。隐隐的痛，深深的麻木，像利剑穿越心房，获得了一种期盼已久却又不愿接受的凉。

【一】

终于要文理分科了，咱们班那群恐龙实在是让我恐惧不下去了。秦子楚像庆祝胜利似的欢呼雀跃着。快走到新班看看有没有美女。

子仪，难道你就不为我们班的解散难过吗？

说没有是假的，不过，只有离开才能寻找到芬芳的玫瑰园吗？你太恋旧，感情太专一，恐怕会出事的。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天边，红通通的朝阳把天空洗礼得那样鲜亮却唯独缺少了昨天傍晚的那缕温暖。

【二】

教师里传来雷霆般的吵嚷，几个同学刚刚把两个同学拉开，但不知两个人为什么吵架。秦子楚告诉我，那男的叫李旭，女的叫牛紫涵，两人以前是恋人，不过感情不怎么好，后来李旭就和她现在的女朋友也就是他的同桌陈梦瑶走到了一起

伤心让牛紫涵看起来除伤心外更有一丝忧愁和憔悴，她一转身想要告别所有的不愉快，像一只受了伤的翩跹彩蝶，让人从心底心生一种怜悯和关切。就这样她被我们慢慢熟悉。

秦子楚，发现没？我觉得这牛紫涵很不错吗，本以为她像一只受了伤的彩蝶，没想到她还如此活泼好动，简直就是一小精灵，满适合你的。

单亦心，你给我打住啊，我可不敢和你争。

我被他的话弄得满头雾水，你什么意思？

冀小语，你说他刚才是不是像一个倾慕者在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倾慕对象？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前一段时间牛紫涵和李旭吵架那次亦心的拳头攥的挺紧的。小语指着我，亦心，别不承认啊！

爱如春风，当被别人告知春风暖暖时才偶感春风是如此的暖而不热清而不凉

【三】

一个星期的学习后终于可以享受放假的惬意舒适了，可看着妈妈特意为自己做的一桌饭菜竟然毫无食欲

放下碗筷毫无目的得在马路上走着，华灯初上，静谧的灯光使垂柳在晴朗的月夜中越发妩媚，微风乍起，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柳细长的垂发，搔动着我本就不安的心。

汽车的鸣笛打断了我得思绪，蓦然发现双脚已经踏进了学校的大门。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寻着灯光进了教室，习惯性的朝那个座位看去。牛紫涵静静地坐在那里翻看着一本杂志，宛若一个典雅恬静的天使，宁静的教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悸动，像一只不安的小鹿在心里乱撞。

小牛儿，怎么没回家啊？

我家没人就没回去，你怎么不好好在家跑学校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来了啊，分别甚久甚是想念。

切，你还不如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

我们说着笑着，讲了各自小时候的糗事，说了各自喜爱的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些只能过过嘴瘾的国家大事……那样随心，那样惬意，如同雨后被亲吻的露珠，晶莹剔透散发着熠熠灵动的色彩。

【四】

蓝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连太阳都显得那么清爽，阳光从牛紫涵的发稍静静地流泻下来，她仰着头，微微上扬的嘴角在碎金的阳光下显得那样纤薄美丽，一抹浅笑，如初绽的百合令人神驰。

小牛你的嘴唇好像和别人的不一样，特纤细美丽。

我妈说把我的上下唇生反了，所以我的嘴唇看起来很纤薄。她抿上嘴指给我们看笑着说，其实我得五官单个拿出来都不好看。

不过放在一起就非常好看。秦子楚子楚幽幽地冒了出来。抢了本该是我说的话。

就是就是。牛坤力自豪的叫着，反弄得我没话说，只是阵阵酸楚。

小牛，明天国庆放假，我们一起通宵去吧？

好啊，都好久没通宵了，大家一起去吧。

同意。秦子楚和小语应到。本来时打算只和牛紫涵一个人去的，没想到这群家伙到真会添乱。

牛紫涵似乎看出来我有些不开心便问，单亦心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晚上没吃饭，饿了。我愤愤地说。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买。

什么也不想，就想吃你的牛蹄（她的手）。

呶，吃吧。她微微地倾身，手指自然地掠过我得面孔，双眼如泉水那般清澈冰爽，眼光落在我得身上如春雨般细腻润滑，我只感觉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仿若自沉睡中被符咒唤醒却又心如烧火……我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咬在了她的手腕上，脑海里闪现出一个朋友的一句话：如果时间能静止，那么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五】

秋风习习，送走了夏的酷热，行走在街上，凉爽的风吹散了我们所有的疲惫，几个人就那样无拘无束的打着、闹着、笑着、叫着，将秋夜的死寂打破，花一般的芬芳，蝶一般的轻盈。

午夜过后，网吧越来越冷，偏偏空调又坏了，牛紫涵时不时撑撑小巧的上衣，像要遮挡更多的冷空气。

盖着点，别着凉了。我脱下上衣，怯怯地盖在她腿上，生怕有人看见了议论。

我不冷，你快穿上吧，回头你再感冒了。

我不冷，你要不盖就扔那儿吧，我要玩游戏了。我故作生气。

把手给我。我惊了一下。说话间牛紫涵就用她的手心轻轻地攥了攥我的手心，暖暖的感觉瞬间涌遍了全身。还说不冷，手都这么凉。

我和别人不一样，你们的手都是冬天暖暖的，但我得却是越冷越冷，我真的不冷，你快盖上吧。

每一句话都如咖啡般香浓，一切都如梦般轻快地跳跃……

偷偷的暗恋是一种美丽的错，就像四月里的丁香。，结着自己心绪的愁结，飞絮蒙蒙。你总会不禁意间偷偷注视她，想要知道她的一切，并以她的喜怒为喜怒，你会常常幻想你们在一起时的甜蜜画面，而一旦有人说她的不好，你也会假装的附和几句，承受着伪心的痛去掩饰自己的爱。暗恋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可以为自己编织一个美丽的梦，像一只辛勤的小蜘蛛，结一个晶莹的网，这网的猎物时什么呢？空空的网，疼疼的心。认了，就把自己粘在上面吧，每天、每天，任自己在网上守着、念着、思着、恋着、痛着、甜着，静静地等着，也许这等待真有上万年那么长，有什么办法呢，也许是上辈子欠她的，今生要用痛苦来偿还。

【六】

白雪皑皑，将所有的颜色深埋，牛坤力轻轻地抖落捧在手中的雪花，亦心，你看这些雪花真的好纯洁啊！

吃完晚饭，我把圣诞苹果偷偷藏在怀里，悄悄地把它送给了牛坤力；这是我从小到大送出的第一个圣诞苹果，平安夜你一定要吃我送的苹果！

恩！我会的，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牛紫涵仿若冰雪的圣洁女神，冰雪虽是冷的，但她的话却能久久温暖一个人的世界。

亦心，我们一言为定成为不离不弃的好朋友，你要罩着我，护着我，我冲你发脾气你也不许生气！

是最好的朋友！永远的朋友！

恩！！！

第一次喜欢上了雪，因为雪是那样洁白。但我却忘了雪终会有融化的一天，所有的黑色灰色都会跑出来，把脚下的心路弄得满是泥泞和伤痛。

小牛儿，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在这里说吧。

你跟我出去吧，这里我说不出来。

雪已慢慢融化，萧瑟的北风突然把操场吹得很是绝情。

小牛儿，其实我……我……我……

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牛紫涵似乎察觉出了什么问题，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很是萧索和担忧。那就改天再说吧，外面好冷，我们还是先回教室吧。

她转身就要走，忽然我带着一种不真实的冲动上前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不要走，这是我想了很久才最终决定要告诉你的，有些话等想要再说的时候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牛儿，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爱你，你可不可以作我女朋友？

她抬起惊愕的双眼怔怔地看着我，空气突然像凝固了一样，只听到我强烈的心跳声。她挣脱我的手，脸色有些苍白。

也许，我们更适合作朋友。

几个字便将我的心生生破碎，当她低首转身与我擦肩而过，我忽然觉得她这一转身便转过了我们的一世。我只能站在原地，默默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双眼温热，模糊成一个点，两行清泪掉在雪地上打出两个洞，却打得我千疮百孔，夜凉如水，满地悲凉！

【七】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天空阴沉，灰得要命，一阵风起，硬是拽下了几片绿叶。

小牛儿，出来吧，我们到馨月湾为你庆祝你的十八岁生日

挂掉电话，拉着秦子楚和小语一起到馨月湾请糕点师做了一个镶有紫色玫瑰的生日蛋糕。捧着蛋糕，心里流动着牛奶巧克力的香醇与甜蜜。

真浪漫，又是牛奶巧克力蛋糕，又是手链，还又倾情独唱的《祝生日快乐》更、而且还是在这么温馨的餐厅。小语冲秦啸笑着说，对吧，秦啸？

那得看对谁。秦啸回应道。

小牛儿，我爱你，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亦心，不要再说了，你这样我也很难过，我真的不想恋爱，我对你也没那种感觉，况且以后你会遇到更多比我好的女生。

但她们都不是我眼前这个无可取代的牛紫涵！

我得两腮颤抖得很快，牛紫涵转身离开，我再没有力气去拽住她的手，月光孱孱地照在我的脸上，地上那失落的魂魄像极了被爱神抛弃的婴儿，胸膛里竟有大风穿堂而过的声响，心里弥漫着翻山越岭的痛！

汽车疾驰而过在车尾拖起长长的灰练，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心情，酸涩的爱。左手香烟，右手啤酒，眼前的一切那样迷惘，那样萧瑟，那样从满了无力的伤痛。举起啤酒示意了秦子楚便一人狂灌。从不知道烟是什么味道，狠狠地吸着，只觉得肺被遮上了一块布，不能呼吸，紧接着便呕吐了一地。

亦心，别在折磨自己了，想哭就哭出来。

抑制了太久的感情顷刻间全都爆发出来，浓烈如火山。

秦子楚，我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每个人都口口声声说要找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我爱她爱得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可她怎么就是不接受呢？你再看看那些花花公子们，谁他妈的不是想换就换！

我将满瓶的酒倒在了头上，双手无力地捂着脸，眼泪自指缝大颗大颗的溅落。秦子楚，你不知道我有多傻，有时我甚至在想英雄救美或是干脆得一种绝症，只要能够在临死前见她最后一面，告诉她她是我一生最不能割舍的人，看到她哪怕能为我掉下一滴眼泪，光这样想着我竟也能很是煽情的流泪。

要吐到一边吐去，一副死样，失恋了还把我这儿弄得这么脏，我怎么做生意啊！一条恶狗疯了一样冲我和秦啸乱嚎。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却被那条疯狗一剂重拳放倒在地。秦子楚见状，抓起地上的酒瓶子狠狠地勒在了他的头上，便利店老板被秦啸打的流出了血。我冲进他的便利店砸烂了所有柜台上的玻璃。

快走，警察来了。秦子楚拉着我穿越厚厚的人墙恰好遇到了前来的警察。

干什么了你们俩，是不是打架了？

我们？打架的？我俩本来是来劝架的美想到反被他们给伤了，你们不去现场反倒质问我们，有你们这么当警察的吗？

秦子楚带着我冲进了错综复杂的小巷，活像一个迷宫，到处都是岔口。

秦子楚你可真行啊，连警察都敢骗。

没办法，他们太蠢了！

痛快！痛快！我伸开双手，兴奋地大叫，好像能拥进这一方夜色。

亦心，你手上怎么这么多血？快找地方包扎一下吧！

我把他便利店玻璃砸了，不用包扎了，就让它流吧，流完就不痛了，我就能忘记他了。

【八】

时间像是被囚在了车轮里，转眼便滚过了一个春秋，又参加了一次高考，又是同一个网吧，同一个座位。我盯着显示器，看着那张到新加坡的机票怔住了，眨一眨眼睛，它还是在屏幕上发光。脑子里嗡嗡一片，不是说走前会告诉我吗？网吧里的一切声响都在瞬间消逝，唯一能想到得就是给她打一通电话。

小牛儿，你在哪儿呢？没出国呢吧？心像久困在沙漠里，如饥似渴地追问。

你找谁？

你是牛紫涵吗？

不是，前几天她出国去了新加坡。

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欺骗的深渊里，到处都是失落和无助。谢绝了和兄弟们一起CS，一起联魔兽，打开了牛坤力的空间留言板，抽搐的泪水不住的掉落在敲着键盘的手上，那样灼烫。

不是说好了走之前会通知我得吗？不是说记住了我的生日要对我说“生日快乐”的吗？你怎么都忘了，连高考前的鼓励都忘了送我，又有谁的生日是为了登一个人的那句话而只吃了两袋方便面？在别人眼里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可又有谁知道我心中的痛，连他们问我你的消息都是我从你的空间或以前的哥们嘴里问来的，而不是你告诉我的。

我告诉你说我已经想通了，让我们从新做好朋友吧。可我没告诉你的是，当我得下铺提起他骑着你的电动车载你一起到L大学考试时我狠狠说的一句话是“你俩怎么没给车打了眼儿”，我没告诉你的是当别人在你空间的留言被你高兴地回复而我得则依旧像弃婴一样躺在那里时我的心在淌血，我没告诉你的是当别人对我说你给他打电话了而我却连你的手机号码都不知道时我的心在空虚地跳动，全身都在抽搐……

我发誓不要再作你情感的附庸，删掉了空间里一张张怀旧的照片，烧掉了写了一本本思念的日记，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能像这灰一般随风而散，好从新找回那颗只属于自己的心。但我不知道那过去的一切是否都浮在了南海的洋面上，每一次风吹，都会将我深深的思念涌起。

一次，我竟将你轻轻地拥入怀中，甚至能感觉到你的体温，听到你的呼吸声，闻到你身上淡淡的体香，我高兴兴奋到了极点，幻想了太久的画面竟在这一刻出现，可我却怀疑起这一画面的真假。惊起长嗟，我愕然了，即使是一个幸福的美梦我却不能完整的拥有！

都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可是，可是却没有人告诉我十八岁那年的爱根本就没有办法释怀。我没有办法忘记那个上下嘴唇长反了的女生，我依然记得她给我买药、照顾我，依然记得我帮她拉头发，依然记得平安夜里的誓言，依然记得那晚我们扔起的十几米高用了十几秒才落下的可乐瓶子的夜晚，依然记得她跷起的腿和撅起的嘴……

没有人知道我内心深处那道深深的伤痕并没有愈合过，我的每一次微笑都是勉强，每一次对别人说的我已经看开了一切全是自欺欺人。巨大的伤口其实没日没夜的都在汩汩地流着血。

网管，给我拿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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