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2012-02-29 18:17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生命苦,七岁殁了娘。后娘偏心,只叫同年的弟弟上学。自此打柴担水、挖泥浇地一肩挑。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打柴回来,、后娘和弟弟坐在院子里吃月饼,长生却独自坐在小屋里,伴着窗口射进的皎洁月光,想他的亲娘

弟弟要到新沟嘴上中学,长生高兴,拿了打柴的桑木扁担,将弟弟的行李和书包捆扎好,偷偷地塞几把打柴时摘下的野枣:学习时饿了,也可充充饥。送罢弟弟回来,已是半

十八岁时,长生和弟弟一同应征,弟弟落下,长生选上。弟弟不说话,长生安慰道:我身体好,种地不用愁,娘就交与我,你去换装吧。

长生侍弄几亩责任田,有了积蓄,又烧了窑一青砖。思忖盖了房子,要将对河的香香娶进门。

弟弟从部队上打来信:说是要转军官,已找人物套了交情,还需要用钱去走动。

长生二话不说,将酝酿好的房子化着一个,悉数将钱寄出。

香香嫌长生傻,赌气嫁给了镇上的有财。

弟弟官运亨通,一直做到团职,娶了城里的女子做媳妇:毛乎乎的眼睛,水蛇腰,香喷喷的气味散满了两间土屋。夜晚,咯吱、咯吱的床板声伴着弟媳哟哟呀呀的轻吟,越过了那堵纸糊的墙壁,一直传到长生孤寂的梦里,长生便挂满了泪水,惦挂起香香。

晨醒,长生呵呵的笑:弟,脚凉了,再不须放在哥胸口捂了。

弟弟脸红:哥,你也老大不小,咋不成个家呢?

长生道:那话说来长。你能娶上城里的媳妇,给祖宗争了光哩。

又过了几年,弟弟转业到县里当了副局长,渐渐地就很少回家了。那天娘病了,长生凑不够手术费,找弟弟,弟弟掖着个公文包,说有一个紧急会议,忙。

帮忙推车的二子恼:人当了官,咋娘都没有了呢?

那是我做了亏心事。这忙字,心旁一个亡。心死了,还算个什么人?我只有一个儿子,就是长生。咱们回吧,我这口气要断在家里哩!长生娘忿忿的说道。

回到家里,长生端茶递水,洗衣换被。后娘却眼泪不干:我割了心头肉,喂了白眼狼。长生,不要在娘的心口撒盐了。

后娘走后,弟弟要分家产。老村长之说了话:两间土房及所有财产与弟弟,床头那只剥了漆樟木箱归长生。这是长生后娘在老槐树下当作众人说的。

众人啧啧:这女人听说是阔人家的小姐,知书达礼,咋比常人都不如呢?

养的不如生的,这又有何大惊小怪。

恶人做长了,一直要做到土里去哩。

大家七嘴八舌,怪长生娘心狠。长生不语,拿了那条桑木扁担,挑了木箱和几件衣物,离了家。

到了河边,香香撑了船侯着:娘已安排好,她老人家升天后,叫我接你。

那,你男人呢?

开了。往后,你就是我男人。香香羞红的脸庞,在阳光的映衬下,还是那样好看。

打开木箱:现金六佰元、伍佰克金砖一块、银元一坛、手镯一副、耳环一对,沉在箱底的字画与古玩珠宝,竟价值连城。

恩情不是债,义值千金。

从此,长生兄弟形同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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