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深海鱼流泪

??第一章??中考要来的前三个月，初三（2）班的教室里贴出了一张榜，榜的内容是这样的：谁能在中考前让秦悦哭一次，全体男生每人喊他一声老大，再每人给他五十元，合计一千元整。欢迎有志之士勇敢揭榜！??下面是一大排男生密密麻麻的签名。??秦悦走过这张榜的时候，轻飘飘地揭下了它。她装模作样地抹了一下眼泪，干嚎了两声，对着讲台下穷凶极恶的一拔儿男生说：“我自己让自己哭了，快快，叫我老大，再把钱都给我掏出来！”??“不算不算！”没稳定急得高声大叫起来，“不算不算，要真哭！”??秦悦把手里的纸撕碎了往没稳定脸上一扔说：“去死吧，粉无聊！”??“男人婆！”没稳定气急败坏地说：“我整不哭你不姓莫！”??没稳定姓莫，叫莫文定。??有人说他长得帅，所以他感觉常常比莫文蔚还要好，所以一向嫉恶如仇的秦悦最恨的就是他。??怕惹起战火，秦悦的死党苏苏赶紧把她拉到一边，笑嘻嘻地说：“别生气，那帮男生是猪脑。千元巨款呀，怎么样，咱俩配合一下把钱给骗过来？”??“怎么骗？”??“我骂你，你装哭。”苏苏干脆地说。??“骂骂有什么好哭的！”秦悦瞪大了眼，“你爱骂就骂，我哭不出来的，装也装不出来的。”??“不会吧，真的没有泪腺？”苏苏第N次去翻秦悦的眼皮，秦悦反应敏捷地躲开了：“老大呃，不要和那些男生一样无知行不？”??秦悦和苏苏从来不喊对方的名字，都是以老大互称。说起来，秦悦对苏苏的崇拜是在初一的第一天开始的。那一天，班主任罗老师用炯炯的目光盯着一教室青青涩涩的新面孔热情洋溢地说：“我不点名了，大家来做自我介绍吧，谁先来？”??没人敢先来。??两分钟的沉默后，是苏苏首先站了起来，她一直走到了讲台上，微笑着对大家说：“大家好，我叫苏苏，我很喜欢猫，你们也可以叫我苏猫猫……”??秦悦当时就想：“这女生挺牛的。”??事实证明苏苏的确很牛，初中三年，她当了三年班长不说，还很成功地“收服”了班里成绩最好的男生时漆。她让时漆往西时漆不敢往东，她让时漆坐下时漆不敢站起。但是就这是样的一个女生，却在多种场合说过同样的一句令秦悦的虚荣心极度膨胀的一句话：“秦悦是我老大。”??秦悦上网的时候，她喜欢叫自己“深海鱼”。??苏苏说：“老大，这个网名有够恶心哦。”??“喂！”秦悦很警惕地看着苏苏说，“有什么恶心的，不懂就不要乱说！”??“那你解释解释？”苏苏咬着笔杆问她。??秦悦却怎么也不肯说了，一幅讳莫如深的样子。??上课铃响，看到秦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晓晓遗憾地对苏苏说：“可惜我今天来晚了，不然我可以揭那张榜，你相不相信我有办法让秦悦哭个唏里哗啦？”??“不相信。”苏苏毅然决然地说。??这也难怪，初中三年快过去了，N中初三（2）班的所有女生都为这样或那样的事情哭过，唯独没有人见过秦悦的眼泪。考试考砸了她不哭，顶多就是一个人闷声闷气地在校园里走走。被男生欺负了她也不哭，惹毛了她她敢拎起板凳来跟你对着干。和女生闹纠纷就更不会哭了，给她没头没脑直楞楞地冲一句，你不哭就算是有本事了。大概和她的名字也有关系吧。??第二章??最后三个月了，以“没稳定”为首的男生们看样子是卯足了劲，说什么也要看看秦悦的笑话，给她的“无泪神话”来一个无情的终结！除了“集资”张榜招贤外，男生们还凑合在一起商量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并给它冠了一个相当宏伟的名称，叫“催泪总动员。”??苏苏很容易就从时漆那里打听出了该计划的三大步骤，第一招：来硬的。男生打女生当然是不行，那么就在体育课打蓝球的时候装做不慎把蓝球狠狠地扣在她头上。而且，是谁把秦悦扣哭的这一千块就归谁。（附：这个馊主意是没稳定出的，因为没稳定被扣过，当时是被扣得晕头转向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流了下来。）??第二招是看上去很老实实际上粉奸诈的时漆出的，叫：来软的。寻找一切让秦悦可能感动的机会，最好的办法是让秦悦最好的朋友苏苏佯装得了白血病什么的，跟她来场生死离别，到时候不怕她会不哭。（附，所有的男生都认为这是个更馊的主意，因为大家都觉得时漆首先就搞不定苏苏。）??第三招则是班里最花痴的男生叶家明出的，这招可毒了，叫软硬兼施。那就是找个人和秦悦谈恋爱，先是对她好得不得好，在她如醉如痴进入状态的时候再一脚把她给踹了，到时候啊只怕她的泪会把学校的大操场就淹没呢。（附：大家一致推选叶家明做去扮演这个当代的‘陈世美’，不过叶家明扭扭捏捏半天也没答应，后来在大家的反复游说之下答应看在钱的份上去试一试。）??虽然时漆再三嘱咐苏苏不能泄密，但苏苏又岂是那种“重色轻友”的小人呢。五分钟后，秦悦已经因为这个“催泪总动员”的可笑计划而笑得前俯后仰了，她吊着苏苏的胳膊说：“体育课这周就会停了，蓝球没得打啦。至于你得白血病是没有人会信的，你看你壮得像头牛。还有第三条就更可笑了，我秦悦是不会谈恋爱的，三十岁前关于恋爱的问题都不会提到我的议事日程上来！叶家明，哼哼，我一脚踹他到好望角！”??苏苏摸着下巴说：“如果这三招都不行，说不定我有更好的主意。”??“什么主意说说看。”??“买个催泪弹吧，不知道一千元够不够呢？”??“可以试试的。”秦悦装做蛮感兴趣的样子说：，“我也想看看自己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我倒。”苏苏的口头禅又来了。??这时正好是课间，夏菡从她们教室面前经过，看着秦悦说：“什么事笑成这样啊？”??夏菡是三班的学生，是那种优秀得不能再优秀的人，每个学校都有这种人，成绩好人漂亮，风光的出名的事都是她占着。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她偏偏是秦悦的表姐，比她大十五天的亲表姐。因为她，秦悦的头从来就没有抬起来过。所以，她心里是很恨夏菡的，于是板着脸说：“没事就不能笑啊。”??夏菡笑笑走开了。??苏苏责备秦悦说：“干嘛这样对人家呀，你分明就是嫉妒。”??“对，我是嫉妒。”秦悦承认说，“因为她我郁闷了十六年，从小她就欺负我。瞧瞧现在，离中考还有三个月呢，人家已经铁定直升了，我老妈差点没把我皮给剥了。”??“我觉得夏菡挺可爱的。”苏苏说，“对谁都笑眯眯的。”??“假样儿！”秦悦气呼呼地说，“我永远都记得念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她跟我妈说我读课文的时候喜欢把嗓子捏得尖尖的，让人听了不舒服。把我气得跳脚！”??“哈哈哈。”苏苏大笑说：“是她不舒服又不是你不舒服你管她那么多？”??“反正她一直都瞧不起我，就是这样。”??“谁让你技不如人呢？”苏苏打击她，“有本事你也弄个直升试试？”??秦悦立马焉了，拉着苏苏进教室看书去。明天就要考数学，秦悦语文还行，最怕的就是数学，中考是要是数学考不好，估计要留在省中读书就是天方夜谭了。??第三章??晓晓脸上的青春痘越来越多，吴美美看着谁都像是在看敌人。丁西西好像是失恋了整日里愁眉苦脸……初三最后的日子，真TNN不是人过的。刚愤愤地翻开第一页书，夏菡的面孔又出现了，在教室门口朝着秦悦直招手，没稳定这没出息的一见女生就犯晕，眼睛差点变成斗鸡眼。还扯着嗓门帮着夏菡喊：“秦悦秦悦门口有人找你哇！”??好像秦悦是瞎子。??秦悦无可奈何地走过去，问夏菡：“有何贵干啊？”??夏菡说：“你妈打我手机了，让我们放学后直接到外婆家吃饭。今天是外婆生日。”??“我去不了。”秦悦说，“明天考数学，我还没温习呢，哪有你直升那么潇洒！”??“可是你回家吃什么呢？”夏菡担心地问。 #p#副标题#e#??“那不用你们烦。”秦悦看着夏菡的胸前问，“你怎么可以带手机到学校里来，我们班要是谁带手机来，准会被老罗扔到厕所里。”??夏菡笑笑说：“我们班主任不凶的。”??“我们老罗很凶的。”秦悦恶狠狠地说，“就算你再是优等生，她也会照骂不误。所以啊，你以后要少来找我。”??夏菡看了秦悦一眼，没再说什么，走了。??晚上的时候纵是再不愿意，秦悦还是去了外婆家。因为老妈要是不高兴了，会把自己数落上三天三夜，所以，还是乖一点比较识相。??外婆又过生日了，可是她看上去一点也不老更不糊涂，她很大声地说着笑着，拍着夏菡的肩说阿苏听说你直升了你真让外婆开心啊，然后又说秦悦秦悦你要加把劲赶上阿菡啊。??爸爸面无表情妈妈很努力地笑着跟大家干杯。秦悦端起一大杯红酒恶狠狠地说：“要我赶上你家阿菡呢是不太可能了，不过我可以喝干这杯酒替你这不肖子孙赎罪。”??说完，她在姨妈和妈妈的尖叫声中干掉了那杯酒。??外婆哈哈大笑：“不错不错，这性格像外婆！”??“找死呀！”妈妈把她面前的酒杯一抢说，“这酒会醉人的你知不知道？”??秦悦默默地坐下，她知道外婆不喜欢自己，就像她一直叫自己秦悦叫得那么客气可是却一直叫啊菡叫得那么亲热一样。不过秦悦也不想刻意地去讨谁谁谁喜欢，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别人不喜欢你，你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为了讨人喜欢去做一些无谓的努力，只会更让人瞧不起。??晓晓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秦悦永远也不要像晓晓那样。??吃完了饭，大人们开始凑在一起搓麻将，夏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因为外婆家离家很远，秦悦想独自先回家的提议被老妈断然否决了，她被赶到里屋去看书。可是没过一会儿夏菡也进来了，她轻声对秦悦说：“你带英语书了吗给我瞧瞧。”??秦悦扁扁嘴说你不是直升了吗还看什么书？??夏菡说：“高中开学也要摸底的呀，太放松了可不行。”??“你挺能装样儿。”??“秦悦。”夏菡唤她的名，在她身边坐下说，“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这个人到底是哪里讨厌呢？”??“没有啊。”秦悦说，“你别瞎扯，我没有不喜欢你，不过，也没有喜欢你。我这人挺俗，一向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我是当你亲妹妹的。”夏菡坐在秦悦旁边的椅子上，腿一摇一摇的，很认真地说，“我是说真的。”??秦悦把眼睛直直地盯在数学试卷上。??忽然叹了口气说：“希望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说的是真的。”??秦悦猛地把手里的书一合。很大声地吼道：“你是不用考试了，你到底还要不要我看书？”??夏菡看着秦悦，她的大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泪水，不过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出去，替秦悦拉上了门。??第四章??第二天，秦悦对苏苏说：“你说她是不是有病？我都摆明我不喜欢她了，她却跟我说那些让人心烦的话！”??“也许人家说的就是真心话呢。”??“切！”秦悦不屑地说，“我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难道你不明白？”??虽说是做足了准备，可是那天早上的数学还是考了个一塌糊涂，最后的几道大题居然一道也没做出来。心里难受，去食堂打饭的时候秦悦一直都黑着一张脸，秦猫猫提醒她说：“其实你可以哭的，也许哭起来比现在这样还要好看一些。”??“你是不是想一千块钱想疯了？”秦悦说。??“你才疯了。”苏苏把秦悦一推说，“你一张死人脸谁看了都不会喜欢！”??“我就是死人脸！”秦悦说，“你不愿意看一边儿去！”??苏苏转身就走了。??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秦悦独自来到食堂。饭菜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根可怜的豆芽。没稳定端着饭盒从她边上走过，说着风凉话：“豆芽身材吃豆芽，正好！”??秦悦差点把饭盒扔到没稳定的头上。我哪里是豆芽身材嘛？??不过太饿了，扔也扔不动。秦悦挪着缓慢的步子，打算到校门口的小店去吃二两水饺。进门后发现苏苏也在那里，她的水饺已经端上来，正呼哧呼哧吃着呢。秦悦是单细胞女生气来得快走得也快，她在苏苏对面坐下，低声说：“老大，今天我请客。”??苏苏对着老板手一扬：“再来一斤白菜馅的！”??秦悦大喊起来：“一斤你吃得下么？”??“吃不下扔掉，反正是你请客。”??“算你狠。”秦悦说，“我心情不好你就不能让着我一点儿？”??“可以。”苏苏说，“一斤都让给你吃，撑死你！”??秦悦笑嘻嘻地说：“撑死的说出去多难听啊。”??“你这人真无可救药了。”苏苏说，“该哭的时候却能如此嘻皮笑脸，佩服！”??第五章??“你这人真是无可救药了！”秦悦妈妈也这么说，她看着秦悦52分的数学试卷大声嚣叫着说：“还要不要中考啦，成绩一路下滑你就不着急？”??秦悦回嘴说：“谁说我不急？我比谁都急！”??“我跟夏菡说好了，从今天起她每晚来陪你念书，你看看人家念书是什么样子的，不会的也可以问问她！”??“老妈！”秦悦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您饶了我吧，要是有人在我边上，我看书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那要看是什么人，夏菡是你们学校的状元，人家肯陪你读书还不是看在你跟她沾亲带故的份上，你知趣点！”妈妈不容分说地说，“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回头替夏菡买两套新衣服谢谢她。”??“我完了。”秦悦打电话给苏苏诉苦说：“完全进入我老妈的圈套了，找个人看着我，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呢？”??“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不让夏菡来陪我读书吧。”苏苏说，“我倒是非常欢迎的。”??“去死！”秦悦得不到同情，只好愤愤地挂了电话。??傍晚的时候夏菡果然捧着一大堆书来了，她把书往秦悦桌上一放说：“这些资料都是我平时用着觉得比较好的，主要是数学，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现在能找到有空的时候吗？”秦悦把一大堆作业往夏菡面前一推，不屑地说，“你替我找找看？”??夏菡笑着说：“时间是海绵里的水么。”??“啧啧啧。你可真会卖弄！”秦悦讽刺地说，“那我还会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呢，你会么？”??“我会。”夏菡话里有话地说，“如果是有我不会的，我一定会谦虚地去学。”??秦悦说不过人家，只好埋着头做作业。??“有不懂的你可以问我。”夏菡说完，也埋头看起她的英语来。??秦悦忍不住问她说：“成绩好是不是很拽？”??“还行。”夏菡说。??秦悦又问：“读书是不是有什么绝窍呢？”??夏菡抬头看着她。??“我们是亲戚呃，说说也不行？”??“哦。你听好，”夏菡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我倒。”秦悦一边说着一边做晕倒状。??“你问我这么多问题了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可不可以？”夏菡说。??“好。”秦悦坐正：“你问吧。”??“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哭过？”??“没。”??“一个人偷偷地哭也没有过吗？”??“没。”??“你真行。”夏菡说，“我做不到。”??听不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秦悦飞快地转了话题，一本正经的说：“你怎么会答应来陪我读书的呢，对于学生来讲，这是最贱的事情你明白么？”??夏菡把头一直低在书里，像是没听见。??那晚秦悦什么问题也没问苏苏，数学试卷上老师要叫更正的错题做不出来也硬撑着没问，如何气走夏菡，才是她脑子里想得最多的问题。??第六章??第二天，苏苏对秦悦说，“有人陪读的感觉是不是挺小资啊？”??“还行。”秦悦说，“我今晚赶不走她就不是人！”??晚上，夏菡又来了，这回她带来的正是秦悦他们考试的那张数学试卷，密密麻麻的，每一题的解答都写得很详细，她把试卷递给秦悦说：“你看看，也许用得着，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我。” #p#副标题#e#??秦悦把试卷捧在手里，做欲哭无泪状说：“求求你大小姐饶了我吧，你每晚呆在家里看电视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来烦我？？？？”??“你要是考不上省中，姨妈会很伤心的。”夏菡说，“我是你姐姐，替你补习是我份内的事情，你心里不要有任何的想法好不好？”??“我可没有这个福气，”秦悦一脸无奈地说：“我配不上你”。??夏菡噗哧一声笑了：“又不是谈恋爱，什么配的上配不上的”。??“你不要脸”秦悦说，“什么谈恋爱不谈恋爱的，这不是中学生应该讨论的话题”??“你真好玩”夏菡一点也不生气，而是把卷子摊开说，我看了看你的卷子，你大都是这种类型的题出了错，我来替你讲讲吧”??第七章??“我靠”秦悦对苏苏说：“我真是服了她了！”。??“不如人就要承认嘛”苏苏说：“你还打算把她气走吗？”??“当然”。秦悦说：“我今晚往她坐的椅子上放个图钉！戳死她！”??“不会吧？”，苏苏说：“你也太狠了点吧。”??“无毒不丈夫，哼哼”。秦悦说，“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只能这样。”??“那你倒说说，你为什么不喜欢人家呢？就因为人家比你优秀？”??秦悦说不上来了，支支唔唔了半天才说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需要什么理由吗？”??第八章??那天中午苏苏回家吃饭去了，秦悦一个人一边在食堂里吃着无味的饭菜，一边听着MP3，夏菡端着饭菜在她对面坐下：“听什么呢，让我也听听”。??秦悦递给她一个耳塞，心想：这可是杨丞琳，没点档次听得懂吗你？??谁知道夏菡竟兴奋地说：“这是杨丞琳的《下一次微笑》呢!”??“原来你不是书呆子啊？”秦悦说。??在外人看来，她们俩的样子一定很亲密。没稳定走过她俩身边的时候，就一脸乱嫉妒的样子，这让秦悦感到很不自在，又不太好意思把夏菡耳朵里的那只耳塞扯回来。就只好这样一人一个耳塞听完了一首杨丞琳的歌吃完了一顿饭。??告别的时候，夏菡对秦悦说：“晚上见哦”。??秦悦呆呆的点点头。??可是晚上的时候夏菡却没有来??等到的是姨妈的电话，夏菡在新华书店门口被一辆违章的车撞了，正在急救室里抢救。??秦悦听到这个消息就傻了，像被谁念了魔咒，一动也不能动。??上帝保佑，夏菡没有死。??终于，她活过来了。??但是，她少了一条腿。??美丽而优秀的少女少了一条腿。??据说出车祸的时候，她手里握着一张杨丞琳的CD《下一次微笑》。??第九章??“下次微笑你会看到??我真心上扬的嘴角??有人会在天涯海角??种一片草原看我奔跑??下次微笑我会骄傲??放晴的感觉多么好??不放弃总会等得到??我那熬过风暴真的微笑??杨丞琳-下一次微笑??难过的事总有好多??头顶的天空总是灰????流泪的时候却忘了为什么??淡红色指头??陪我煎熬黑夜破晓??在嘴边咬了又咬??我好想忘掉为何烦恼??对着天空大声的叫??下次微笑你会看到??我真心上扬的嘴角??有人会在天涯海角??种一片草原看我奔跑??下次微笑我会骄傲??放晴的感觉多么好??不放弃总会等得到??我那熬过风暴真的微笑??下次微笑你会看到??我真心上扬的嘴角??有人会在天涯海角??种一片草原看我奔跑??下次微笑我会骄傲??放晴的感觉多么好??不放弃总会等得到??我那熬过风暴wu……??真的微笑??……??秦悦每天去医院陪夏菡，给她唱《下一次微笑》，找好多笑话讲给她听，夏菡终于笑了，她摸着她海藻般浓密的头发说：“秦悦，你一直很可爱，从小就这样，就是脾气拧了点。”??“痛不痛？”秦悦问。??“痛”夏菡说。??“其实你可以和我借CD的”秦悦又说。??“我怕你不借，又想听”??“省中表态还是要收你，以后，我每天早上陪你去上学，”秦悦说，“你放心，我会拼命拼命的考上重点高中的”??“我相信”夏菡说。??正说到这里，苏苏他们一大伙人拥进了病房，他们买了一大堆的营养品和鲜花什么的送给夏菡。苏苏悄悄对秦悦说：“没稳定他们把一千块捐出来赞助夏菡买轮椅，不用说，这回你肯定是感动的唏哩哗啦了，只可惜我們没亲眼看见。”??秦悦没说话。??其实秦悦也没有哭，但没哭并不代表不感动，就像有些话没说并不代表心里没想一样。其实那天在食堂里和夏菡一起听歌的时候，秦悦就已经在心里接受了夏菡，如果她告诉夏菡，或者给夏菡一个真心的笑容，也许，夏菡就不会在那个时候去新华书店了，也许……??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也许。??可惜，发生的却是最不幸的一个。??秦悦在给苏苏的留言本中这样写道：没人见过深海鱼流泪，以为她从来不懂的悲伤。可是，那是因为她一直呆在深深的海底，她的眼泪别人看不见而已。??“原来宽容，是要付出这么大的宽容才能明白的，只希望她会原谅我。希望你会支持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相亲相爱的好姐妹。”??苏苏把留言本合起来，一把抱住了秦悦。就在那一刻，她感觉到了脖子里有热呼呼的东西，也许，这是她等了很久的深海鱼的眼泪。??不过她并没有去看，而是将秦悦抱得更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