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与守护的

2008-10-24 08:33 | 作者:大怪 | 散文吧首发

??男人与女人的事情,就像天上的星星,谁是你的前世,谁是你的来世?谁使你痛苦,谁使你快乐?谁是你功成名就,谁使你身败名裂?谁和谁对眼法,谁和谁成一家?是非曲折,谁能数得明说的清;分分合合,是谁改变了承诺的婚姻。??大道朝天,各走半边。姻缘不透,即使强拗,也终四散。在四散的氛围里,有着许许多多做人难以咀嚼的酸涩,有着曲曲折折的悲欢离合,也有着许许多多难以启齿与回味的遗憾,也有着坎坷过后孕自内心的抱歉,人生五味,怎可以一言道破,一生悟尽……??芸的确是个好姑娘,善良而又热情,多少带点孤僻的感觉。我去单位上班的时候,芸是单身宿舍里唯一具有两年住龄但没有成家的女孩,一个人无忧无虑地、鹤立鸡群夹杂在结婚成家的人群中,和人没有过多的言语,见面也只是礼节性的招呼,可大伙儿对她都敬而远之。??敬而远之的还有芸非同一般的经历,两年多了,大家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常年在外乡想不想家,是什么原因导致孤零零一个人到外乡谋生,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找个对象居家过日子,谜一样的人物都会感兴趣,但谁愿意放弃心中的戒备,去找一个不知根底的女人……??也许是说的人多了,或许是离家太远太久,芸心里产生了找对象成家的念头。找就找呗,可芸约会的方法实在是独特,先找一个自己中意的问,等到拒绝后再问第二个,如此类推,一周之内把被单位未成婚的男孩约个够,走马灯似的抛绣球,其结果被她排在前头的看不上她,那些排在后头的谁还会娶别人不要的破货,就这样一阵风雨没有开花也没有结果,倒是得罪了不少的年轻人。排上名的与排不上名的,相中的与相不中的,都不约而同把责任推到了芸身上,芸好心好意却找不着对象,反倒惹了一身骚,被吐沫淹着了身,越发苦闷。后来不知道听了谁的怂恿,买了电脑上了网没事的时候就泡在QQ里,聊到高兴的时候又是哭又是唱的,更给人不正常的感觉。??那时,我刚刚分到单位里,就住在芸的斜对面。大家都说糟了,同志哥你得罪了那位头头,硬是要把你往虎口里送。送就送吧,井水不犯河水多的是。大伙说小子你别不在意,这妮子心里野着哩,睡觉的时候经常开着灯,那玫瑰色的灯光把房间打扮的新婚一样,也不知道她处心积虑要叼谁呢?如果你在意的话,那扇门还经常是虚掩着的,小子,夜晚出来千万别摸差门,小心掉到尿盆里淹死了,吃不到腥浑还戴顶绿帽子……??说的无意,听得有心,这一下可敲到我的心坎里了。也不为别的,我是个夜猫子,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爬格子,挣几分下酒的小菜。每每坐到深夜,抬头揉眼时,就从斜对面飘来了玫瑰色的光雾,我就停下来慢慢欣赏它渐渐扩散,有时还会感觉到一个丰满的身影在走动,只是没有哭笑罢了,但也影响到了我的思维。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可这未婚的女孩门前是非也不少呀,和这样的人作邻居,真是倒了霉了,看来我得把自己看牢了,入错门上错床的感觉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更多的时候我也会想,芸天生丽质,柠檬色的骨子里流露出的紫色尊严,那道有神的目光以及能说会道的嘴巴,可以挖掘的素材肯定很多很多,也找个合适的机会了解了解,可一点儿也没有交朋友的想法。人们都说这年头,美丽姑娘身上大多都长满了刺,不知道有多少叫不出名字喊不出年龄的老公,从这样的人嘴里拔牙,无疑于引火烧身……??可智者千虑,总有一失,人倒霉的时候,好事坏事都不会无缘无故地错过你。在那个盐罐生蛆的晚上,正写到兴头的时候,芸妈呀妈呀叫起来,我当是神经病又发了,也没在意,可就在这瞬间,那“救命呀,救命呀”的尖叫声就震碎了窗户。有歹徒了!我忽地站起来,拿了个手电筒,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撞开门就照,芸蜷曲在墙角,惊吓中裹紧了衣服。我忙转过身,除了几只慌忙中躲避的老鼠,屋里什么也没有,正要出去,大伙们都起来了,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我只是摆摆手,没有过多的解释,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些东西说多了也没有作用,反倒是越描越黑。妈的这死妮子,安的什么心,平白无故地把盆污水泼在我的头上,大家肯定认为是不主贵的鞭子骚了,深更半夜去欺负一个女同事……??可更险乎的事情还在后面,当你整天躲都躲不过去的时候,那些必然中偶然的东西,就像五月楼下草丛里长出的透明蜗牛,冷不丁就出现在你的身边。在一个蝈蝈振翼求偶鸣叫的傍晚,夕阳还没来得及披开粉红色的秀发,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原因急匆匆赶回宿舍。刚到拐角处,里面就叮铃铃疯狗样窜出一辆自行车,不顾一切地冲向我,天可怜我这个虎头大汉,带着一种被腰斩的感觉,在高跟鞋垫着手指头刺骨的尖叫声中,七魂就丢了六个……??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眼前白茫茫一片,不知道怎么回事。停了好大一会儿,才发现四周都是同事哥们晃动的身影,他们都嬉皮笑脸地祝贺我:“好小子,桃花运来了,终于被美女的绣球咂中了……”“可惜,咂中你的绣球是特制的,真的特大特重太野了……”“小子,起来吧,骑上高头大马象状元一样夸街吧!”“嘿嘿,有福,小子,一朵鲜花相中你这块野地的牛粪了……”这时我才明白作孽的原来是她,是哪个人见人烦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真是活该自己倒霉了,谁叫你屁股上不长眼睛,不分青红皂白硬着头皮、削尖脑袋往那多事的胡同里钻,那就多多地听些二话吧!我强作笑脸,没有言语,既然让耗子逮着了,那就给猫们做个很好的反面教材。但心里还是不住地埋怨芸,干么事都是冒冒失失的,有什么不会坐下来好好地说,何必放弃美人计转而使用苦肉计,唉,算了,算了,都是爷娘的积德不好,先静下心先把伤治好吧……??但众人的讥讽越发尖酸,正打算回应,房门口“嗯”地一声,芸提着东西出现了,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同事们,一副丑媳妇见了恶婆娘的架势,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纷纷借口溜走了,真的叫人看不出这倾城倾房的魅力溢自她那一块骨头。一想起要和这个千人烦万人恶的巫婆呆在一起,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灵也会胆怯的,我这个时常也敢在女生面前爆料的男生,周身不自觉泛层鸡皮疙瘩,天老爷呀,你可怜可怜一个柔弱书生吧……??“你还在怨我吧……”芸边倒东西边问。??“没有……,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那是鸡汤的味道,心里想争气,但不争气的肚子早就咕咕地叫。??“谁说我不是故意的……”??“这怎么能算是故意的呢?你想想,那条路由不是专一为我修的,自行车有没有长眼睛……”见鬼去吧,先喝口鸡汤润润嗓子吧。??“可人长着眼睛呢……”??“或许人的眼睛长在脑门后了……”芸笑了,她知道我在回避什么。??“起来,喝汤了……”芸固执地要喂我,我只好依着她的姿势,朦胧着眼睛,慢慢地感觉她吹气的芬芳,听她装模作样在碗边叩击调羹的声音,嗅那丝丝钻入鼻腔的香味,竟分不清那是汤的香那是肉的香,只感觉自己好像芸怀中的婴孩,为了一口奶香极力配合着。一口气喝完了的时候,芸在我的鼻尖上刮了一下:“乖,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乖的孩子,现在还疼么?”??“屁话,不疼才见鬼呢,要不你躺在地上,让我也轧一下……”??“你那是故意的报复,叫什么以牙还牙,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等我好了以后,开个摩托车撞死你……”??“那等你把我伺候好了,我开个小手扶拖拉机……”??“我开辆坦克车……”??“我开架飞机……”??说着说这两个顽皮鬼相视而笑了,刚刚在心里还根深蒂固势不两立的隔阂,顷刻间烟消云散,横在心灵间的坚冰开始融化,你个玉面冰心的女孩身上的贤惠,洪水一般摧毁了我心里的防线。不管这场灾难的发生是否有预谋,我都要感激它,因为从中我明白了一个人的真善美,领悟了她对生活的渴望以及她把这种渴望建立在对我人性的赞赏上,是个人谁不激动?我挑衅般看着她,那丰满的躯体,美丽的曲线,心里漾起无限的骚动。这就是我梦中的女孩么?不,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敢于用奇特方式追求爱情、寻找和人接触了解机会、众人口碑并不称好的女孩,但是她超凡脱俗,在你视力所及的范围内栩栩如生、流光溢彩,你不能无动于衷。芸是安详的、美丽的,那种安详和美丽如同一道光环,开始在我的面前晃动,在心底交融感应: #p#副标题#e#??“你真美……”??“你说什么……”芸怔着了,她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美!”在女孩面前不要吝啬自己的夸奖,这是真理之王。??“谢谢……”芸的眼眶湿漉漉的,但她依然做了个鬼脸,脸上泛起羞涩的笑容,可她灵魂的颤动,浸过我五腹六脏,随血液流遍全身……??“大伙儿都说你是故意撞我的……”更深层次的挑逗。??“你信么?”??“信,也不信……”??“说来听听……”看来芸不想否定什么。??“信,是说你有这样的目的……”??“什么样的目的……”??“把自己嫁出去的故意……”??“胡说,我又不是没人要的老姑娘!那不信呢?”??“不信,是因为你可能没有主观上的故意……”??“这就对了,你一没有钱二没有势力,一个大活人凭啥要白白送给你……”??“这就符合逻辑了,可我不明白的是,咱们前世无怨今世无仇,你为什么故意要撞死我?”??“谁要是故意撞死你,就天打五……”??“别这样……”我打着了芸的话,让一个女孩随便发毒誓,有失文人君子的身份:“别这样,本来我也是不相信的,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说着我就扔下织布梭子翻墙逃走了……”??“你坏……”芸走过来,打了我一下,象是弹在棉花堆上。??“我怎么坏?……”接着了那只落下来将碎的玉臂,从异性身上发生的电流麻得心里好醉,这女人不设防的心呀,就像野地里不经风雨的鲜花,注定是要掉叶子的。??“你坏,你占我的便宜,你把我比作你的女儿,有你这么损人的……”芸嘟噜着嘴,身子拨浪鼓般晃动着,我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而是不放过一个撒娇的机会。想到这里,我暗暗骂了声自己,可惜了文人的眼睛,真他妈的是女孩身上的气象信息。??“好了好了,都怨我,我赔礼道歉总行吧……”芸真的是一朵有刺含苞怒放的鲜花,只要你有丝毫想采的意思,就会找出千万个下手的机会。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好男儿不跟女斗,得绕人处且饶人,拾个台阶给人下吧。??“怎么个赔法……”??“那你闭上眼睛……”??芸看了我一眼,情愿与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我拥上去,就着丰满耸动着胸脯,吻吻冰凉的额头。芸推开我,打了一下,背过身去,许久才回过头来,含着泪水笑了。??“你真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故意的又怎么样?一个周瑜,一个黄盖……”??“你刚才好像很伤心……”??“不,不是的……”芸说着说着就窜出了房间。我摇摇头,女人容易被诱惑的内心,盛不下太多太浪漫的泪水,那是块多么脆弱多么干渴的草地,早就渴望一个守夜的男人,精心地调理呵护。??你是那个忠于职守的守夜人么?显然,我不是,我已经放弃了另一块草地值守的责任,单枪匹马来到了这个荒凉偏僻的世外桃源,自私地享受着生命赐予我的安宁。人的灵魂恰如女性身上的贞洁,一经伤害便不可能恢复如初,尽管肉体还健康地活着,可精神早已被挥霍在别人身上了,不可能也不会对芸,这个冒失的孩子,再倾注我全部的感情了。这我是知道的,可刚才的挑逗又是为了什么?为了男人可怕的自私,为了文人可怕的风流,为了世俗可玩的笑柄,还是为了摘取女人天生赋予你的尊贵与荣誉……我不能回答自己,难道是我要放弃做人的尊严,去蹂躏迎合时下的风尚?芸是个好姑娘,其情感的丰富、个性的独特、心灵的封闭,简直就是一个锁在金屋里圈在栅栏内无忧无愁的宠物,而我正是那只来自北方寻找血腥的野狼?上帝呀,你把一个得手的机会白白送来了,是让我去关心去呵护,还是让我把爪子伸到她肉体与灵魂的深处,种植我的痛苦,挥洒我的罪恶,收割我的放纵,你说呀,你说呀,趁现在一切还来得及,就赶紧打死那只啃得人断路稀受了伤来自于北方贪婪的兽性吧……??夜半,梦里醒来,披红挂绿、高头大马、红烛翠帐的欢庆场面,依稀眼前晃动,可内心分明感觉到,屋子里有个美女呼吸的声音,一双异样的小脚在大腿旁轻微颤了一下,还未待我清醒地分辩是人是妖,芸就撩开了被子,惶惶地说:??“吓着你了……”??“没有……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呢?”??“大伙都有事,我一个人就够了……”??“妈妈的,这群鬼儿子,要陷老子不义呀……”??“祸是我惹的……”??“你是一个姑娘家……”??“姑娘家能把你吃了……”??妈妈的,事以至此,路已这样,算了吧,无非历史上再多一个黑道道:某年某月某日,三木和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孩在医院病房里独处一个晚上,两个孤男寡女也不知道折腾些什么,是好是歹那就听天由命吧。想我情感细腻,却也是个专一、专注、从不乱来的人,从不乱来怕什么!想当年孔圣人坐怀不乱,咱的德行比不上他老人家,至少也不要逊色太多。但慢慢我才感知圣人与常人的差距,床那头堆了个洪水猛兽谁睡得着,一种自然的冲动蔓延着,浮载着生理的欲望升腾着,耳边甚至芸夸张般的尖叫声,感觉她双峰耸动的力量,当着人面桃花偷嘴吃的感觉,就像把一粒红豆含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快到发芽的时候,我有意识地蹬蹬她。??“你需要什么?”芸揉揉腿:“不是在做恶梦吧……”??“你也睡吧……”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淡淡的对答中飘来了青苹果不曾成熟的信息,强扭的瓜果胀腹。那夜的后半晌我睡得很香很甜,看来芸并不是一个很随便的人。天明的时候,芸蜷曲在被子的一角,脸色玉滑,丰乳微颤,四肢冰凉,我注视着她,但并不想给她们马上盖上被子,仿佛一个人置身于空旷的湖面,生怕有任何一丝响动,惊醒了那只离群的小天鹅酣畅而不曾设防的梦境。但芸立马就醒了,这是一个多么敏感的动物,谁能把罪恶种植在她身上?谁又会欺负到她身上!??就这样在医院里一住就是小半月,眼见就要好利索了,心里想着出院,芸就是坚持不让,说什么治疗不彻底万一留个后遗症,对不起以后我要娶的那个人。正愁眉不展想方设法说服芸的时候,某某编辑部来了封十万火急的约稿信,台阶来的正是时候,可芸还是依旧不答应,大伙儿开玩笑说:??“怕什么,实在不行你凑个数就得了……”??“咱这癞蛤蟆,人家能把咱拾到篮子里……”芸说的时候用眼剜了我一下,那幽怨的眼神滴溜溜挂在眉梢前,一连好几天,看来这小妮子吃了秤砣。我恍惚明白了,心眼象沙子一样稠的芸,是想多找点了解的机会,而伺候病人正是个天赐冠冕堂皇的借口。我忽然可怜起自己来,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可怜的螳螂王子,而芸正是那个把丈夫吃在肚子里不想吐出来的王后。算了算了,既然别人想攥在手心里、含在嘴巴里,就不必再勉强人家吐出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嘴的日子谁过的够。于是把钥匙交出来,把腿安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坐在病房里写起来,芸自然变成了秘书,不几天的功夫,就大功告成。拿到手里再读时,一股异样的清香便飘了出来,那构思、言语、风采,简直就是出自大家之手,看来这次被选中是不成问题的,可这文笔……我抬头看芸,在一旁默默地笑:??“原来你也……”??芸点点头。我的天老爷,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俗话说:“天下才子归三江,三江才子归吾乡;吾乡才子归吾弟,吾弟跟妹学文章。”说的就是你呀!想当初我校时,就跟中文系的女孩打得火热,期望找一个红颜知己,帮我在文学上有所造就,觅到头破血流的时候,原来你就在这灯火阑珊的无人处。觅来觅去,却是衣带渐宽人憔悴,行将就木的时候,谁曾想草莽里出了个英雄,布衣中蹦出个高人,朝思暮想的老师就在面前,可叹我有眼不识金镶玉,那就补个礼吧:??“老师在上,受弟子一拜……”??“哈哈哈哈……”芸弯成个虾米,连连踱了几下脚:“想不到你个老夫子这么有趣……” #p#副标题#e#??“我老了么?”??两个人相视而笑,在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里,为着不同的目的相互走到一起的喜悦之情,把男女的天性完全暴露无遗,想不到芸竟也是个有着很深文学造诣的才女,自此,两个陌生猜忌的灵魂,从没有这样的接近。在这个意外的收获面前,我颓废的精神渐渐振作。人生得意三件事:金榜题名的欢愉早已过去,他乡遇故己的眼泪早已试完,唯独洞房花烛夜的男欢女爱还未领会,眼前的芸可能是上天赏赐的,歌赋做诗的美好生活也许就要从她身上开始了。两个大龄男女的心有灵犀,竟在这雪白的病房里无言撮合,高兴得泪珠儿塞满了输液瓶,那是芸用自己的心情浇灌的结果。??稿件交上去的第二天,就接到了被选用的电话。老编还一个劲儿夸我进步巨大,肯定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喝了才女的精血,要我毫不保留地吐出来。芸站在一边,一个劲儿只摆手,好在目前也没有出卖她的必要,姑且让她站在背后吧,于是和老编嘻嘻哈哈地周旋,顺手又牵回个稿酬十分丰厚的差事,同时被告知如能引起轰动,即有资格参加社里举办的笔会,有机会和那些红得发紫绿得发青的人物们吃饭喝酒搓牌,要是凑巧的话也许可以见识见识人家忽悠小妮的本事,这些都是我梦寐以求的,何乐而不为呢?芸呀,天上掉下来一个金馅饼,我们把它拾来吃了吧。拿了只鸡毛信就当令箭,我一头扎进人堆里,体验起生活来,寻找那些可以刺激感官的第一手素材。可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除了染上一身虱子,便是一无所获。每每回来的时候,芸便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仿佛一个流浪在外的游子,躺在她的帐簿上挥霍。当我再一次决定豁出性命体验生活时,芸哭了:??“你这是何必呢?何必为那几毛钱玩命呢……”??“芸呀,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对一个正在成长的青年作家而言,多写几部能引起轰动的作品,那就是爷娘给的第二次生命,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凡是写作上的事情你一向都是支持的,今天怎么了……”??“再重要有比命重要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总比外国记者提着枪采访强……”??“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也没有心情跟你胡搅麻缠理论了,我有一个现成的素材,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有你就早说么,掐掐时间,火都把眉毛烧光了,早到了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时候了……”??“不过,你得保密,这是我们同寝室姐们的事情,当初大家都是发过毒誓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只能给你说个大概……”??“行,我会添油加醋……”??“事情是这样的,我那个同学,来自遥远的山村,家里姊妹六个,她是老大,余下的都是弟弟。碰巧的是,这一年姐弟三个同时高中毕了业,也同时考上了大学,这一下可把当父母的急坏了,要知道平时供应六个人上学,家里值钱的东西早被掏光了,眼下就是把骨头熬了也炸不出四两油来。姐弟们暑期拼命打工,再加上父母东拼西凑,到了开学的时候也仅仅凑够了两个人的学费,这就意味着有一个人不能去上了,要在家里帮着父母种地。不幸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姐姐身上,她没有吭声,帮着两个弟弟收拾了行李,送到了车上,自己就一个人坐在山顶上放声痛哭。想想以后就要像母亲那样嫁人生孩子围着锅台转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老死在地里,就意识到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本身就是个错误,对一个农家女还是个致命的打击!她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跟弟弟们撕破脸皮挣;她害怕了,害怕以后这孤独的日子自己没有勇气应付,女孩家自然就想到了自杀。可是在她纵身跳下的瞬间,命运又给了她不大不小的玩笑,该死的树枝把她拌着了,竟然让当地一个进山采矿的包工头救下来。两个人不知不觉就做起了交易,一个少女的贞节换来大学三年的学费,剩下的也只能将就月余,于是她拼命学习,自己打工,自己养活自己……”??“家里知道么?”??“后来……家里知道了,气得母亲喝药死了,父亲也主动断绝了父女关系,弟弟们也和她这个没脸没皮的姐姐断了来往,可怜她有家不能回了。更可恨的是,当初作践她的那个男人,又找到了她,以揭发相威胁,女孩又屈服了,过了两年多没日没夜的情妇生活。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学毕业,一个人就一声不吭逃到了另一个大山深处……”??“就这些……”??“就这些,后来我们没有来往,也没有她的音信,大家都认为她已经死了……”??“不,我是说少了个精彩的结尾……”??“结尾,难道这还不是结尾吗!”??“不,比这更精彩的结尾……”??“我的天,你真的要做践她么……”??“不,只是个精彩的结尾,比如说,女孩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工作很是顺心,但以前的影子还跟尾巴似的,依然战战兢兢的,生怕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从地缝里冒出来,再把她拖进火坑里;好不容易处了个对象,第二天就要结婚的,可那个男人偏偏在夜里出现了,她为了永久的解脱,只答应一个晚上,不巧墙倒了、东窗事发了……”??“我的天,你……你是这样作践人的,有多少不幸的事情都是你们这些可鄙的文人一手策划的……”??“不,你不要激动,事情可能还在发展,女孩失去了生存的空间,被迫流浪流浪,后来不得不从事最最原始的职业,最后留下遗书,跳楼了……”??“我的天,你这么没有人性,我真后悔把事情讲给你听……”??“怕什么,是你朋友的,又不是你的……”??“你……”??文章终于写成了,相当的精彩与生动。芸读着哭着,做了几处修改,再细品时,一个被侮辱的少女形象跃然于纸上。她那曲线般的人生,痛苦的心灵历程,绝望过后的挣扎,无不是鞭,鞭笞在每一个有良知的人心里,连我也油生了有朝一日会会主人翁的念想,如果她愿意,愿八台大桥娶回来,再也不使她后半生委屈,再也不是她受到伤害……??事情的结局你可能很清楚,文章发表后在读者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除了约稿的信件雪片般飞来,编辑部邀请我参加笔会的通知也下来了,并且还有一个更大的收获,我有可能在笔会上发言,对于我这样一个年轻人而言,意味着和那些大家们有着更好的正面接触与交流机会,也就意味着我的文章今后有更多见报的机会。芸高兴极了,亲自为我准备发言材料,为我打点行李,正当我要走的时候,芸说:“咱们不去了吧。”??“亏你想得出……”我惊讶到了几点,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轻易不到手的机会,不是说来就来的,你让我轻易放弃,只有白痴才做得出来。可我能说什么呢?我俯下身,吻着他的额头,抚摸着她的秀发,“你放心,不就十几天的时间么,完了我马上回来,咱们一起红红火火过大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害怕从此失掉你……”??“我你还不相信么?有你这样一个才女在身边,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打你撵,我也不会走的……”??“那我等你……”芸笑了,做出了一个平常男女不曾做出的动作,电流一般滑过我的躯体,要不是发车的时间赶着,这小妮子,我会剥她个一丝不挂,也来个时髦的婚前性动作。??真的是时间不等人,在挥手的瞬间,芸甩了甩她性感的秀发,那种不可名状的欲望再次充满了我的周身,我甚至不顾做人的羞涩,把手伸进衣兜里,拨拉着那根幸福的感觉。芸呀,我的爱人,只有两性的交融,才是真正的生活的开端,就让我在外面的世界里养足精力吧,就让我把孤独后的渴望,变做一种情感的发泄吧,爱你有多深,就虐待你有多深……??笔会开的很成功,几个红得发紫的人物先后约见了我,夸我就像火架上一串涂抹着孜然的羊肉,文章摆在面前,就像羊肉串嚼在嘴中,愈发香甜酥口。紫得发红的人物也不甘落后,纷纷预言如果我一条道上走到黑,感情最最流行的言情小说就是我的。我不敢恭维,就像一个出道的妓女在接客作业的时候,不巧遇到了熟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羞涩的感觉,倒是几个裱子似的主编们你来我往,他们相互拆台挖墙脚的工夫不亚于风骚女人在有钱人面前的卖弄。好在妓女最后总要从良一样,我就挑选一个条件最好的,卖身契一填,就找到了个新的主家,这嫁人的感觉有的时候真妙。 #p#副标题#e#??该回去了。我心满意足走出了编辑部,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罩着了前后左右的人流,各色的车子响着喇叭、瞪着眼睛,叫人不敢贸然穿越马路。我只得退回来,看见一个时髦的女子站在身后,冰冷的镜片后射出一阵惊喜的目光,这个人怎么这么面熟?她是谁?是不是一个卖身的妓女?她要我怎么样?她会怎么样?正当我意识流的刹那间,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尖叫起来:??“是你,三木?!”??“是你,小师妹!?”??在这个地方能见到小师妹,简直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一个礼物,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嗬,半老徐娘的人了,还是风骚不减当年,只是那刻在脸上的美丽,流露在骨子里的丰满,就像秋天原野打着灯笼的柿子,经过春雨秋风的滋润,变得更饱满红润了,恰又在霜雪的天气里出现,给人一种更加冰冷的美丽。我接过她的小手吻了下,好像占了很大的便宜,高兴得像个饥饿中要到食物的乞丐:??“好妹妹,你怎么也在这里?”??“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呢?这儿是我的家?”小师妹转过身,照样冰冷冷的,在雪地上留下自己三寸的脚印,深深浅浅的,里面磕碰着女性妖娆的诱惑。我下意识地看看,眼前就浮动着一只发情的梅花鹿的影子。我怎么好意思停下来,便慢慢地跟上去,美丽女人的魅力就是天老子手里的磁铁,再伟大的男人也会不自觉拜在她的石榴裙下,更何况我也是只恋花的蜜蜂、吃腥的猫咪,也稍稍善解人意……??“你不是在某某编辑部么?”??“是的,可我的家在这个城市,笔会也在这个城市……”??“你真的很有能耐,居然还买的起房子……”小师妹笑了,女人呀,那探不到底的心事,何必打破沙锅问到底。??“有些事你是不知道的,只要是个编辑部,就有挣钱的门路。现在纯文学没有了市场,那就变着法儿做广告。你编辑的刊物次数越多,就越有人找你做广告,你的资格越老,就越容易拉着大的广告……”??“广告的提成很优厚吧……”??“四六开,上个月我拉了个封底封面,就有三十多万的进帐……”??“你们肥了,可坑苦了我们这些做文学的……”??“你也不要再怨天尤人了,如今你也是装在袋子里的锋芒,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可是拜读了你的大作,那文笔、那语言、那细腻的情感,很有前途哩!可惜现在社会藏污纳垢,埋没了有才能的人……呃,恁冷的天,光顾说话哩,多年不见了,找个酒吧暖和暖和……”??“恭敬不如从命,感情还要你这个大佬破费……”小师妹的邀请正是我这个老大哥求之不得的,要知道在大学的文学圈子里,曾经流行着一句话:“谁要是能和小师妹困上一觉,就是从五层楼上跳下来也是不怨的……”以及一首“师妹师妹你别走,和你做鬼也风流”的歌谣,这就是鄙人的杰作,很得文友们的赏识。据说次年一个很嫩很嫩没有经验的小粉丝,跳下来的时候不满意被东西挂着,落地的时候不满意被别人抬着,连喊了几声“爽爽爽”就撒手而去。有一个挂在他身后的女粉丝伤心极了,就写了几首歪诗,打上门来,谴责我误人子弟,唆使他人轻生,那个轰动的场面不知叫多少个女孩流泪,可我除了远远看小师妹几眼,就是没有贴身的机会。而如今千里有缘,我这个当年不称职不被看起的粉丝,竟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遇见了昔日的红颜知己,并且无意中得到了她似是有意的邀请,真是天不转地转,地不转人转,转来转去转得我神经兮兮的。有什么法子呢?漂亮的女人就是文人手中的笔尖、军人枪头上的准星,叫你上东你不上西,叫你洗砖你不洗土坯。谁叫你是粉丝的人物呢!粉丝跟着粉丝的偶像滴溜溜转,恐怕我还不是第一人,看来闹腥臊的狸猫里,我属于那种笑在最后的,能和编辑部人见人爱没主的小姑奶奶拉上关系,以后横竖就是个吃喝不愁的主……??在一个玫瑰色的氛围里,喝着血色的女儿红,奶长奶短交流着知道或不知道的故事,一个个既熟悉又面生的主人公,在杯子里不时鲜活地蹦着跳着跃着,我们不停地借口为他们的到来碰杯。小师妹的情绪就像杯子里荡起的烛红色的涟漪,遇到了可助燃烧的空气和故人,就嘻嘻哈哈哭哭闹闹说个不停,忽然杏眼一瞪:??“我不跟你喝了,你这人心眼怀……”??“我怎么坏了……”不就是跟你图个热闹,搭个便桥,有意无意往你身上瞄瞄,该想的时候想想,该笑的时候笑笑,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实在再正常不过的,谁让你是一个无主的女猫,一两句风骚话戳到心窝子里,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想找个楼跳跳……”??“那要看是什么样的楼了……”我笑了,漂亮女人真会打俏俏,装模做样记什么仇,想当年一朵水灵灵的花摆在那里,天底下做牛粪的没有挨边蹭油的份儿,连咂咂嘴也犯王法了,要不是当年我抬你,现在你会红得发紫???“可就是当年你的那句话,,把我给毁了……”??“天老爷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就是再金贵,也奈何不了你那金枝玉叶,怪就要怪你择偶的标准太高。那象我们这些臭男人,五音不全六官不正的,牲口棚里随便拉一只,也能配对过日子生孩子……”??“嘿嘿,有意思,你把女人比作畜生,是的,女人就是畜生,那你们这些臭男人是什么东西?是女人肚子里拉出来的臭东西,嘿嘿,这个命题有意思!走,大哥哥,该离开这个畜生窝了……”小师妹不由分说,拽着皮包站起就走了。我买了单,急忙追过去,嘿,小家伙屁股正和地亲嘴呢,满身儿冒白花,保安似笑非笑走过去搀扶,好不容易站起来,还是株墙头的草……??这怎么行?我走过去搀扶。小师妹一下子把我甩开了,看着我在雪地里打溜溜,哈哈大笑,扑通一下滑出去老远,吓得出租车哧溜一声停下来,司机蹑手蹑脚走下来,脸跟地一般白。我忙走过去赔不是,央求司机把她送回去。司机尝试了一下,便摇摇头,说除非我送他,他才敢拉。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只好脱甲上阵亲自出马。两个大男人抬一个小姑娘,竟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弄上了车。??小师妹嘟噜了一句,我还没听清楚,汽车就发动着了,转了个弯弯,就上了快车道,在两边朦胧的高楼呵护下,只剩下车轮碾压积雪的声音。小师妹挪挪身子,把头扎进我的怀里,呼噜呼噜的。不大一会儿,就开始了另一种呕吐的运动,腥臭、酒香和这女人身上特有的气息,在汽油的催化下蔓延燃烧,愈发使一个男人心碎。大概出酒的男女都是这个样子,只有司机见多不怪:??“先生,恐怕您要替这位女士代缴洗车费了……”??“没关系的,师傅,要交多少钱?”??“是这样的,先生,洗车是一百元,误车是一百二十元……”??“给您添麻烦了,师傅。”我把钱递过去。??“您是个热心人,先生,不过,雪大路滑,晚上送人可要小心呀!”??“谢谢您,师傅,我会小心的……”看来又要做回冤大头了,连司机师傅的眼睛也躲不过去,就别说这黑乎乎夜里那么多的行人了。可总不能把小师妹一个人孤零零扔在冰天雪地里吧,那不是太没人道了么?再说在校多年的期盼,终于到了现在零距离的接触,这极有可能是老天爷可怜咱恩赐咱最后一个机会,能白白的丢掉么?在单身女孩的房间里,夜半时分到底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对于言情的文化人而言,就是个天大值得玩命的游戏,鬼才会错过呢?罢了罢了,就是最坏的结局,逮不着黄鼠狼惹一身骚,偷不着鸡鸡反蚀一把米,也比跳楼楼消受好听得多!??在一座别墅前,车子停下来,两个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转弯抹角都取决于小师妹用力大小的挤扛。走进了橘黄色的客厅,我的眼界为之打开,有许多东西是我在乡下所不曾看到的,这是一个高雅女人生活的氛围。屋子里暖融融的,各种花儿挠姿弄首,暗送秋波,似乎一个个都在问候:“欢迎你,我们这儿的男主人,无论短驻还是常驻,请您善待……”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就把小师妹放在沙发上,剥去了外面厚厚被污垢的衣服,抱起她走向那感觉中的卧室,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床上,盖上女人皮肤般滑润的被子。轻轻退出来的时候,就听小师妹说:“你去冲个澡,柜子里有几身男人的衣服…… #p#副标题#e#??不管它女人还是男人的,的确是很需要洗一洗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柜子,翻出了两件衣服,放在鼻子下嗅一嗅,真的有股男人不可名状的味道,就感觉到了恶心。刚要放回去,又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脏得不成样子,不找身换洗的,难道连自己也一同塞进洗衣机里?妈妈的,常言说的好:“到什么山就唱什么歌”,你不是清清楚楚地来了,也不愿糊糊涂涂地离去,既然意识到有个温柔乡等着你,也管不了她三七二十一,什么人的衣服不都是裹身臭皮囊么!拧开了水龙头调试热水,刚刚到了合适的温度,就听到客厅里的话嘟嘟响个不停,原本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却恐怕误了小师妹的急事,明早起来瞧她一脸抱怨的样子。不假思索赤着脚走过去,拿起话筒,里面满是小师妹“不行不行”的拒绝声,参杂着一个男人不满的喘气呼吸声。惹祸了,无疑间撞见人家天大的秘密,罪过罪过,轻轻地合上耳机,借着哗哗的水声掩去夜里的一切平静中的不平静……??把衣服塞进洗衣机里,回到客厅背对着卧室坐着,面前桌子上摆了瓶开口的路易十八,和一只苗条但丰满的高脚杯子。好奇地拿在手里玩赏,不知道是酒的残香还是女人的唇香,迷药般散开,带来一种口渴的感觉。倒了一杯,慢慢地押着,脸皮轰轰地烧起来,周身的毛细血管如同充气似的,那根不安分的东西似乎要撑破内裤,窜出来要窥个仔细,好在肥大的睡衣真是块遮羞的好布。一杯,两杯,渐渐醒悟了人世间的好事坏事,成败都与这有色无色的酒精有关,顿觉历来被女人祸害得灭国亡家的男人,实在是值得同情!??忽然一种异样的力量威压过来,我知道不该发生和应该发生的情景同步和谐而又完美地出现了。周身便不自觉地颤栗,那种萌动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冰天雪地的室外,而是孕育于玫瑰色的灯光下和血红色的酒香里,就好像蓄谋已久的干柴烈火在酒精的催发下,自然而然地迸发了,发作的既不早也不晚。在这恰到的好处里,那袭温柔的秀发,那堵丰满的胸脯,那双圆润的臂膀,水一样滑过来,山一样压过来,带着种令人窒息但又渴求的感觉,一颗活蹦乱跳的心仿佛在雪地里跳起了大神,除了欲望什么也不再运动,但思维是清晰的,我知道我渴求什么,也不希望什么,但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白的颤栗,暖融融的。瞬间那两只毛茸茸的小手融化了我,掏空了我的思维,捏碎了我的意识,屏遮去我的耻辱,把做人的戒备斩尽杀绝,剩下的就是蓬勃喷发的欲望。我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手,搓着他的脸蛋,猛地双手合拢,吻她冰凉的额头,吻她油腻的鼻尖,吻她散发着热气的嘴唇,女人就像被抽了筋的骨架,一躯被虫子腐蚀过的偶像,轰然倒下,砸在我的怀里,溅起一阵又一阵玫瑰色的烟雾。当两个人十字架般走向卧室的时候,那具侗体异样的光芒,曾使我犹豫,但如狼似虎的感觉早就开花结果,那是一个你做梦都梦不到的绝色佳人呀!??雪很轻很轻,轻飘飘落在地上堆积的声音,不用心也能捕捉得到。倦怠和满足过后的小师妹,松散着四肢,甜甜地睡着了。她那细腻的鼾声,引领我细细品评着,女人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对待身旁的男人就像揽在怀里听话的孩子。那么芸呢?芸是不是也这样?我没有想象,好奇地推推身边的女人,想问明白这些似是而非的事情。但小师妹却伸出一只胳膊,揽着了我,把自己身上的热量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这就愈发增加了我的负罪感。芸呢,芸在干什么,是不是身边也搂着个孩子?是不是也在和陌生的男人亲热?我努力地不去多想,可越是努力,芸就愈像一只紫色的幽灵,在眼前蹦跳着晃动着,不久我的脑海里就清晰地映出一架古色古香的天平,芸个熟悉的影子就像一个活动的砝码,剧烈地晃动着,那架本来就已重负的天平,岌岌乎倒矣,就这样一个人的灵魂被碾来磨去,痛苦的折磨直面我做人的良心以后就是打死也不再出去偷嘴了,偷嘴吃的感觉真的很涩很苦。??“睡吧睡吧,明天还有事呢……”小师妹懒洋洋地翻个身,没事人一般睡去了,可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明天,不是还有明天么!明天一来今天不就玩儿玩了。纸是包不着火的,可两只天南地北的火炭,还会好意思挖空心思再堆砌个东窗么?两个人也许是各取所需,暂时苟合在一起,到了分手的时候,拍拍屁股不就拜拜了?嘿,有道是人有自知之明,天无绝人之路,明天肯定是个好消息,雪会停的,天会晴的,带颗忏悔但更加珍重的心,回到云的身边那是肯定的……??第二天早上,雪仍然厚厚地堆着,各样的冰棱条子剑一样挂着,给人欲止又滴的感觉。我早早起来,胡乱地在灶间做了几样小菜,摆满了整整一个桌子,等小师妹懒洋洋走出来。她走到门口就怔着了,哇,这么多好吃的饭菜,便夸张地扑过来,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眼神还一个劲儿告诉我,好久好久都没吃过这样可口的饭菜,这才是一个女人不曾包裹的本色,是一个人性善本能的体现。女人呀女人,还是本分的好!??“你当真要走么?”小师妹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我收拾好的东西,遗憾地说:“我这儿不好么?”??“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你就……”小师妹撩了撩长发,顿了下:“你对我有看法是对的,能和你在一起是我们的缘分,你既然惦记着别人,那就回去吧,别忘了以后常来看我……”??“那是……一定的……”迈出了客厅的瞬间,我心里想:“这个惹是生非的地方,以后我再也不来了……”??“你站着,你心里想什么?”??“我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想,你是在忽悠小孩吧?你是什么东西?到现在嫌我脏了,是的,我就是那种随便做爱的女人,这下你满足了!你们这些男人,扒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得了便宜卖乖,没一样好东西!你回来,你不是说要为我跳楼么,昨晚我给了你,你现在跳呀……”??翻脸不认人的家伙!??诺言千金,我固执地走向了窗户,通过满是泪痕的玻璃,看到了外面的一切,这个城市依然很静,和昨天没什么两样,只是被厚厚的东西堆着,掩去了多少鲜为人知的故事。我拉开窗扇,风迎面灌进来,呼地把我掀翻在地,小师妹跑过来拽着我:??“傻子,傻子,给你个棒槌你当针,你诚心气人不……”??我哪里还能说什么,抱着这个不是女人的女人呜呜地哭,离家在外野混的感觉真的很涩很苦。小师妹,我再也不打你的主意了,再也不放纵自己胡混了,看在一夜夫妻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虽然得到了你肉体上的快乐,可精神上我愈发罪过,家里还有一个望眼欲穿的芸,巴望着我早日回家温存温存……??“你走吧,我替你们祝福……”????小师妹送我到车站,不巧的是,雪大路滑,道路封闭,只剩下雪可做交通工具,呼呼的北风可以作动力,望着芸的方向我长叹一声,世道的不公上达天听,一旁的小师妹幸灾乐祸,真是人不留天留啊。在没法子的情况下,我走到电话亭前,给芸拨了个电话,当着小师妹说了些酸溜溜的话,告诉她不能按时回去的原因,芸给了我一个吻,刻在一个离家男人的心坎里……??还是乖乖跟着小师妹回去,回到那个暖融融但不可心的家里,还是一个劲儿听电话的铃声,听小师妹奶声奶气的吆喝声,心安理得地尽着男主人的本分,短短的几天功夫,就把鱼缸里的鱼儿都给喂熟了,说不定天晴该走的时候,这些美人们也会搂腿腿抱脚脚。小师妹在浴室里洗着,哗哗的水声也带了几分色彩,屋子里仿佛爬满了万千条虫子。我狠狠掐了下自己,甚至有点儿怀疑自己的品质,不停地质问人天生的本性是不是很容易学坏。想着想着我笑了,漂亮女人不就是鱼缸里的金鱼儿,个个都是人见人爱的主,关键看你舍得舍不得喂食,舍不舍得投下甜言蜜语的鱼饵,舍不舍得在收杆的时候把她们放在案板上,放上葱花油盐慢慢地炙烤。这时,电视里正播放着小品“司马缸砸光”的故事,明白了大师就是大师级的人物,什么事都看在别人的前头。小师妹呀,你的浴缸呢…… #p#副标题#e#??“电话……电话……”??“合适么……”??“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就说是我的男朋友,今晚住下了……”你看看,幸运男孩就是幸运男孩,连男朋友也是水到渠成信手拾来的,可被人当作饵料和挡箭牌接电话的活儿也不是好受的。听着电话里面那个无可奈何的声音,我多说了声拜拜,带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小师妹披着睡衣出来了,诡秘秘地笑了下,走过来坐在身边,拿起我刚押了口的红酒饮着:“其实,我并不是很随便的人,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空虚的方式,碰巧遇见你,就帮帮忙解脱解脱……”??“帮忙也需要上床么……”??“看你说的这么直白,一点儿也不给面子……”??“我不是已经给你了么……”??“不,你要让别人相信,你要让他恶心……”??我笑了,其实我也恶心着哩,早知道你在利用我,打死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小师妹。??晚上,躺在床上,我们交流着,慢慢地知道了小师妹毕业后的路走的也不顺。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先后给好几个影视公司写剧本,直到后来遇见了某某编辑部的主编,做了人家的金屋藏娇,慢慢地才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趁机赚了一大笔,本来盼望着老家伙赶快篾忽,可谁知新来的又缠上了她,漂亮女人就是一棵树,有权有势的男人就是一条藤,不知道是藤缠树还是树缠藤,缠来缠去,女人也有倦怠的时候……??“我是树还是藤……”??“你什么也不是,是我冰天雪地里逮回的一条鱼……”??“鱼总比蛇儿有良心……”??“你还没有结婚,只有没有结婚的男人才不会出卖女人……”??“是这样么?那么女人呢?未结婚的女人会不会出卖男人……”??“怎么说呢,我的傻师哥,我读过你的文章,你是个贞节主义者,所以你才彪乎乎可爱,彪乎乎可爱的程度就像一个已婚女人楼着一个毫无经验的处男,处男你知道么?”??“可我已不是真的处男……”??“不,你是,你不懂得享受,不懂得女人浪荡的身体,不懂得女人受伤的心,不懂得女人表白时的含蓄。比如你这次的文章,在受到夸奖好评的同时,肯定有一个女人在啼哭……”??“可能吧,素材是真实的……”??“非但是真实的,我敢肯定就发生在你的身边……”??“你是说芸……”??“我不敢肯定……”??我有点儿怀疑自己的思维了,我有点儿相信女人的直觉了,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复杂到什么都让人怀疑的地步。我得眼前浮起许多图片,思维在理性中慢慢扩散,身子渐渐地发抖。小师妹蹭过来,紧紧地搂着我,我努力地推开她,却被缠得更紧。在小师妹咯咯咯的笑声中,我翻身压在她并不复杂的躯体上,开始发泄源自男人身上最最原始的力量,把那些肮脏的纯洁的,统统地赐与她,赐予我们这个偷情的时代,赐予这个被冬雪覆盖有情与无情的夜晚……??真的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小师妹说:“干么那样着急呢,是不是急着捉奸呢,这个时候恐怕晚了吧……”??“这个事不要你管,呆在你的安乐窝里过冬吧……”??“看看,三天下来,大男子的毛病给拢出来了……”??“你一道回去不是给我添乱么……”我笑了,这个世上出奇的怪,真的会出现蚀本贴钱粘着你的女人:“芸看见了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呢?”??“放心,难道我脸上会贴着字,只是想会一会你的大才女,好让她知道你身边出现了一个老前辈,稍不留心就会丢了男人,说不定风向更会偏向你……”??“你还是在城里呆着吧,乡下冷……”??“有城里冷么?你存心在涮我,不知道这两天我在干什么?”??就这样我们先是坐了公共汽车,到了另一个城市,又换乘上火车。好不容易在乱哄哄的车厢里找个位置坐下,我省吃俭用买来的手机就被别人掏走了,心里那个沮丧劲儿,不是用言语所能表达的,不着声地暗自埋怨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偷的。小师妹说:“甭埋怨了,我的要不是故意放在家里,早就和你的比翼双飞了,你看看我的口袋,比你的更惨……”??我这才注意到,小师妹也在上车的时候被人非礼了,只不过是她的肉色长得十分漂亮,才被刀子故意割了个口子,鲜血浸浸的。我赶忙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厚厚地附上,用身上仅有的别针把豁口别上,越是这样越痛得她钻心。没有办法我找到了列车员,搞到了止血的云南白药,补上了卧铺车票,替她收拾着,给她盖上双层的被子,心早早回到了芸的身边,带着这么大的累赘回去,见了芸怎么介绍才不至于不打自招呢。??“糟了……”小师妹嘟噜着坐起来,吓了我一大跳,忙凑过去问怎么了。他捶了我一下,俯在耳朵上说:“都是你,忘了吃药戴套了……”??“那有什么?”??“这几天是排卵期……”??“下车就去买些来……”??“傻瓜,到时候就过时限了,这可怎么办?”??“生下来呗……”??“美的你……”女人就是女人,千方百计找机会在你的身边撒娇,有些话你千万不要当真,如果句句都听她们的,你便会摸着窗户当门的,掉到了窟窿里还以为是富贵窝……??凌晨三点到站。小师妹说:“找个旅馆住下吧……”我说:“这地方熟人趟折腿,你要我臭名远扬么……”“那你肯定是急于回去捉奸的……”“算你说对了,我想知道一个女人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她看见一个男人半夜领着另一个女人回来会说些什么……”“你会摁着葫芦瓢起来,两个可怜的红颜都成了你手里的试验品……”“这就是男人的本色,叫一箭双雕……”“美的你,一个人回去吧……”“怎么,你害怕了……”“我怕什么,老姑娘一个……”小师妹就是小师妹,快活的时候就忘掉了自己,有点儿屁股沟里夹斧头——破上的架势。??从单位院墙的缺口翻进来,走过空逛的广场,很快就到了职工宿舍,缓缓地爬上楼梯,轻轻地走过楼道,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小师妹重重地咳了两声,就传来了几个房间的翻身声。我把钥匙插进了芸的房门锁孔,还没有旋转,就听芸“啊”地一声,慌乱地下床。我推开门,芸就来到了跟前:??“你回来了,我们到你屋里去……”??我不动,固执地拉开灯,看见床上一个男人不耐烦的翻身声,就转过身来,直盯着芸。芸颤抖着,低着头,牙咬着嘴唇,眼含着泪水,一声不吭,我愤怒地踢她打她,动也不动,终于我失去了理智,一个巴掌把她打到了床边。上去揪着那个肥大的男人就打。那男人“呼”地坐起,一声“奶奶的”就把我扔在了门口,摆动着肥胖的身子走过来,狠狠踢了两脚,还嫌不解恨,单脚拧在我的裤裆里。我强忍着,听到了一种破裂的声音,便抱着那只腿狠狠咬去。也许这个动作激怒了他,他弯腰抱起我要摔下去,就歪歪扭扭不情愿倒在芸的闷棍下……??“我们走吧,小师妹……”看在眼里目瞪口呆的小师妹,颤巍巍地扶起我,一步一步往外走去,在走廊的灯光下,鲜红的血迹拖成了一个长长的感叹。几个听见动静早早起来的同事,纷纷跑过来,诧异地看着我们两个。这时,豆大的汗珠和着眼泪滚下来,我紧紧地偎着小师妹,连一点走路的力气也没有。大家忙七手八脚把我送往医院,这才保着了一个睾丸……??就这样离开了原来工作的地方,一个人不声不响住在编辑部堆杂物的房间里,没有了欲望,没有了幻想,慢慢地失去了青春与朝气,湮灭了创作的热情。其间只和小师妹通了次电话,得知她已在南方主编一个刊物,问我乐意不乐意在她的手下效劳,我的回答也许出乎她的意料:“那要看你是不是个处女……”??可能正是小师妹电话的缘故,又使我想起了芸,就打电话给原单位的几个哥们,才知道芸已经离开,大概有一年多的时光,谁都不知道她到了那里,也许早就傍着大款飞了,操什么蛋闲萝卜心呀,这年头女孩家有的是吃饭门路,还是护好你那半边睾丸吧……??说是好心好意地说,劝是实心实意地劝。我忽然想起想起了芸给讲的女孩的故事,那不正是她对人生血泪的感悟,许是她事先暗示我,许是她试探我的感觉,许是她挣脱不了人世罪恶的羁绊在祈求我,我怎么能拍拍手就走了呢?以一种不责任的态度对待她,并且为了哗众取宠事先替她设计好了归途,使一个人的良知时时受到谴责。于是我千方百计打听芸的消息,而她就像一头石牛沉入了大海,负罪感日甚一日,最后还是小师妹出头,约我到海边去度假…… #p#副标题#e#??度假回来,仍坐火车。不知道什么样的原因,偌大的车厢只剩下三个人,我们都觉得孤独起来,相互地喊着打扑克。玩了一会儿,大家都觉得没意思,小师妹说:“小姑娘,你现在干什么……”??“不瞒叔叔阿姨说,我现在搞文学……”??“搞文学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还要……”小师妹踢了我一下,他知道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冒冒失失会扫了大家的兴。??“那好,我和你叔叔也是搞文学的,咱们就各自讲个故事吧,谁先来……”??“我先来吧。”小姑娘毫不客气,讲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年轻时她爱上了中学的一位老师。那个老师一直教着书,思想非常单纯,整天和孩子们一起打闹,又是春游又是野炊。学校的女生很是羡慕,她自己也是这样,便忍不着在老师生日的那天,送给他一束鲜红的玫瑰,并要求帮助复习功课,教弹吉他。她那时清秀娇小面容通红,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等待着老师的回答,心里多么希望老师走过来吻一吻……后来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小河边,大树下,都留下了两个人的足迹。女孩得到了情感上的关爱与满足,老师每天面对的总是同事们和邻居们的指指点点,窃窃嘲笑,结果一个成绩上去了,一个地位下去了……??“你们发生关系了么?”??“叔叔,您真逗,不过说实在的,要是他提出来,我不会拒绝的,真的,叔叔,年轻人的事情您是搞不懂的……”??“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你以后怎么去面对……”??“您问的是贞节方面吧,叔叔您真是太迂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拿着老黄历要求人。现在做一个女人,你只要心里装着男人,心里无时不想起他,为着他的利益粉身碎骨,那么你的肉体就是可以交易和享受的……”??“你是说,一个女人只要精神上贞节就够了,是这个意思么,姑娘?”??“可以说是这个意思,阿姨,看来您也是性情中人……”两个女人相视而笑了,我心里隐隐做疼,这个是非颠倒的世道呀,在女人面前没有我说话的地方。??“叔叔,你不信,这是我们的辅导老师讲的……”??“你们的辅导老师是谁……”??“叫什么芸,记不清楚了,反正文笔非常精彩……”??“是不是人长得非常漂亮清瘦,唇边有点黑痣……”小师妹的记性真好,几眼就记着一个人的模样。??“对对,这么说阿姨您认识她……”??“何必是我,还有你叔叔……”??“阿姨,您当过……”??“不,孩子,我们现在都是独身……”??“是么,叔叔?”??“你们老师现在在哪里……”我点点头。除了芸的信息,我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昨天师妹们打过来的电话,说是芸老师不知怎么的病得很厉害,已经送到医院了……”??“真的?”??“电话上说恐怕去晚了就再也见不到面了……”??“真的,走,小师妹,咱们下车……”我站起来就走,被小师妹拉了下。??“傻子,火车还在走呢……”??“到了终点站就是……”小姑娘有点儿害怕:“你们是……”??“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孩子,好好做人……”??“嗯——”在一个过来的老女人教诲一个即将过去的小女人的时候,整个世界在我的脑海里已经颠倒,芸攀上那高大的楼房,做一个蝴蝶般飞翔的动作,要把我的罪恶带到一个没有歧视没有成见的极乐世界去……??到底还是晚了半步,芸平静地走了,静静地躺在一块贫瘠的墓地里。小师妹搀扶着我,和着那群叽叽喳喳哭泣的孩子们,站在那孤独而又忧郁的墓碑前,端详着芸美丽清瘦的气质,抽搐着。这个鲜活的生命曾经因为不公平的虐待而黯然消失了,而我仍活着,仍为些小利益而奔波……老天有眼,淅淅沥沥的,为着悲惨的命运而哭嚎,唤起那些鲜活的记忆又一滴滴把它们埋入途中……??我跪下来,读着墓碑上的文字:??当我知道这是人生耻辱的最后一次,便抱着美好的愿望尝试着做了,因此我失去了,愿说声对不起。??这时我早已为芸撰写好的碑文,两个主人公的命运悲惨地走在了一起。对不起了芸,如果还有来世,再在茫茫人海里遇见你,我会好好地珍惜的,再也不轻易离开你,会好好地尽一个男人应尽的义务,让那些该死的贞节见鬼去吧!??小师妹也匆匆地走了,带着一个失节女性的悲哀与乐趣,带着男人对它的珍爱与笔试,到她该去和不该去的地方。但不知是什么样的原因,她居然把自己的宝贝房子留给了我,除了两句婉拒的话,也没说什么,也没再做什么。一个人在屋子里,病了好久,只有那个邂逅的小姑娘,自愿留下来照顾我。她带来了外面的信息,带来了夏日的季雨,带来了秋天的成熟,也带来了情感的宽慰,忽然有一天,我说:??“你去吧,去找石匠再刻个石碑,上面写着:但,贞节仍是重要的!道德的东西,虽可以尽情挥霍,沉淀下来的都是谴责与罪恶。然后你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是打算和我一起过日子……”??小姑娘怔了下,泪水哗哗,不住地摇头:“可,先生,实在……实在对……对……对不起,我……我……也只剩下……精神上的贞洁,您……不会……不会原谅吧……”??“你说呢……”我哭了,再这个数目都会失去的季节里,泪水也许是洗涤万物的雨。??“不,先生,我不能只在精神上忠于您……”??“傻姑娘,我需要你的肉体来拯救我的灵魂……”??“可,先生,您所守护的,正是我所迷失的,这里面的缝隙和距离,不是所能弥合就能弥合的……”????2007年11月4日于南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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