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飞翔（散文诗四章）

??《炊烟》????回到原野，臆想里的炊烟还是没有袅袅升起。村子里寂静极了，我甚至渴望听见一两声狗吠的声音或者鸡鸣的声音。??棉梗冒过人高，平原的土壤就是肥沃，我想，留守村子的人，这个时候大约都在穿行在棉地中央。惟有稻田上空的鸟雀勇敢地飞来飞去。它们得小心辨认那颗谷子无毒，那颗谷子可以储藏成过冬的粮食。??推开老屋的每一扇门，墙角的蜘珠网破旧不堪，我的少年曾经在此停留过。阳光依然明媚，只是当年的风声不再年轻。??奶奶的牙齿又掉了一颗，提一桶水要用上一天。她说前些日子砍了屋子前后的树枝，足够烧一冬的饭。我的到来一顿饭烧掉了奶奶烧几天饭的柴禾。我向奶奶许诺，下次回来的时候，我要拖上一车的藕煤给她烧饭。奶奶说，藕煤贵得吓人，等些日子棉花下了地，就去扯地里的棉梗。棉梗可是烤火做饭最好的柴禾。但我的手皮肤细嫩，我的力气只有四两，我穿着时尚的靴子和裙子……奶奶或许拔得动棉梗，我即使废了吃奶的劲都不见得扯得动它们。奶奶还说，村里的人懒，一到冬天，一把野火就烧光地里的棉梗和稻草。??村庄不再是属于我的乡愁，远行的人和新住进的人，他们和我一样，内心都充满了惶惑。????《光阴》????我知道怀念村庄只是一个借口，痛哭光阴，它不许我阳光的名义通知曾经熟识我的人。??我没有象他们一样迅速衰老，是因为我贿赂了那些被人冷落的霜色小令。我爱它们，胜过呵护自己的容颜。??黄色的菊花总是给我一种莫名的怜惜，它们聚集大自然的色彩，以阳光的姿势挑衅深秋的月亮，我为之鼓掌，却从不让它们听见。??西风捅破窗纸，是要告诉我一个关于流水的秘密：舟子是在钟声之外消失的。??古书里的乌鸦，不可能从渔火中复活。千里之外，惊慌失措的月色，若是不肯低头向村庄的笛声认错，怕是从此再也无法回到故乡。????《母亲》????她活得坚强，我则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做自己的事情。??月光离城市很远，窗外微风四溢，秋花其实比春花更赋予人情。冷霜是不会浸染我的诗稿的，我竖起的琴声，不为安魂，却为安眠。??惜我之人永远都在路上。离开她的手，又牵起他的手，世界没有尽头，我只有一种选择。但我希望在一朵紫色的花前停下脚步。??归雁声声是我想念时的信号，我放弃白色的单纯，宁愿承受紫色的忧郁，时光馈赠给我的，都是记忆，只有她给予我的，是菊花的性格和握手的永恒。????《随意》????最后还是重新写写村庄，适度的随意是为了更好的抒情。在一场秋月的花事里，我不是经过，而是经历。??我经历了村庄真情和泪水，承受着那些被人冷落的寂寞和孤独。光阴散去，风尘里埋葬着我仰望的姿势。??有一种意象就是春天和花朵，就象太阳与月亮，而白天和黑夜依然不再诗歌的表述之列，就象我和你，就象我们和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