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大漠观音

2012-02-02 10:05 | 作者:冬天的雨点01 | 散文吧首发

红柳,大漠观音车行在河西走廊的道路上,我见到一种植物,这种植物在我们这里没有见过,在我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没见过。我问兰州的朋友:这是什么植物?朋友回答:红柳。红柳?似乎唤醒了我的一个尘封的记忆!那是在三十多年前我只有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在《解放军文艺》上读过一首诗歌,题目是《边疆战士红柳》。诗的作者和诗句记不得了,大体内容还有印象,是颂扬红柳这种植物不惧艰苦扎根荒漠戈壁的的精神,用红柳作比喻,歌颂守护着国家和人民的边疆战士。这首诗给我的印象深刻,也让我记住了红柳这个词。另外,依稀记得清代大学士纪晓岚有“依依红柳满滩沙,颜色何曾似绛霞”的诗句,不知是否准确。不过,我知道红柳生长在戈壁荒原,在此之前,我没有去过大西北,也就没有见到过红柳,这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在几天的行程中,一直注视着这种植物。经查资料得知:红柳,又名柽柳,英名:branchytamarisk,学名TamarixramosissimaLedeb,红柳科灌木或小乔木。红柳广泛分布于新疆塔里木盆地、准噶尔盆地和吐鲁番盆地、甘肃河西走廊、内蒙古、宁河东沙地及青海柴达木盆地等。红柳是高原上常见的一种植物,我在甘肃河西走廊见到的红柳在荒漠的戈壁上,也在大山与平地里。那地区降水量都很低,山体多为沙石地质,植物极难生存,山上一片荒凉,只有红柳等少数植物生长。

红柳耐旱、耐热,尤对沙漠地区的干旱和高温有很强的适应力。红柳作为一种植物,在大西北分布很广,除沙漠、高原外,道路两侧、河边、城市公园也有她的身影。但地方不同,她的生长形态也不一样,条件好的地方可以长得高大,成为乔木,而条件严酷的地方,几乎匍匐在地面生长,完全是小灌木的形态。朋友告诉我:红柳是一种很特别的植物,在干旱严重的时候,她的枝叶会干枯死亡,如果是别的植物就很难再活下去了,而红柳在枝叶干枯之后几个月,甚至一年多,只要遇有降水,马上就会活过来,冒出新枝新叶。当红柳被被流沙掩埋的时候,她可以把枝干变成根须,再从沙层的表面冒出来,伸出一丛丛细枝,顽强地开出淡红色的小花,发出鹅黄的嫩芽,接着会长出一片片绿叶。红柳的根系发达,直根深入土中,接地下水,最深者可达10余米。侧根多水平分布,很广阔,且多细根。根株萌发力强,耐沙埋,沙埋后可于根颈处萌发大量纤细的不定根,枝条亦迅速向上生长。由于这种特性,在沙区往往形成高大的柽柳沙堆,成为独特的景观。红柳不仅生命顽强、起着固沙和绿化的作用,她对人们的生活还有重要的作用。红柳在我国干旱地区是骆驼和羊的重要饲料,红柳5月下旬至7月开花,花期一直延续到9月底至10月初,蜜粉比较丰富,有利于蜜蜂繁殖,是重要的蜜源植物。更重要的是她有药用作用,高寒的自然气候,使生活在高原上的人很容易患风湿病,红柳天的嫩枝和绿叶是治疗这种顽症的良药,能使很多人摆脱掉病痛的折磨。在中医学上她具有疏风散寒,解表止咳,升散透疹,祛风除湿,消疲解酒的作用,可用于治麻疹难透、风疹身痒、感冒、咳喘、风湿骨痛等。

因此,当地藏人亲切地称她为“观音柳”和“菩萨树”。当车子在一地作暂停留的时候,我向朋友请求:给我点时间,让我近距离认真观察一下红柳。在得到准许后,我走到红柳的身边。这里不是单棵的红柳,而是一丛丛红柳站成的长长一排红柳,每一丛又不靠在一起。她们的周围全是干涸的沙土,地上布满风的痕迹,风已经把红柳周围的沙土削低了许多,但每一丛的红柳不仅自己站住了,还都把自己脚下的沙土固住了,形成了一排红柳沙墩。原以为红柳是柳树的一种,实际上她和柳树完全是两个品种,但很多地方有些相似。枝条呈紫色,细细的、长长的、弯曲下垂,与柳树不同的是她叶片非常细小,类似柏树的叶片,树型婀娜多姿、婷婷玉立,枝条柔柔的,软软的。

6月正是红柳开花的季节,开放在枝头的粉红色的花蕾与绿色的叶,给荒凉和单调带来难得的色彩。红柳绿中含着淡紫和粉色的妙曼身姿带给了戈壁荒漠不曾多见的飘逸。也许与文学沾点边的人心灵特别敏感的缘故吧,面对红柳,我几乎要流泪了:多么美丽的生灵!当我们在不断叹息生命的脆弱的时候,在这里却见识了如此严酷的自然条件下,竟然挺立着如此美丽而又顽强的生命,抗拒恶劣干旱风沙侵袭的,居然是外表看起来如此柔弱的身躯!红柳让我懂得:有了她,大漠戈壁不再孤单,丝绸古道上行走的旅人不再留下寂寞的叹息;红柳让我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植物:没有广大伟岸的体魄,没有姹红嫣紫的颜色,也没有味美甘甜的果实,却有着最执著发达的根系、韧柔坚强的身躯。耐得住风寒,守得住寂寞,经得起清贫,无论蓝天白云还是狂风飞沙,都坚守自己,矢志不移。她不仅装扮了荒漠、也惠及人类生命,同时又滋润我们的心灵。人们把红柳、胡杨等植物当作沙漠荒原的生命象征,如果说“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的胡杨是高原戈壁中的伟丈夫,那么,红柳就是风沙荒原中的丽质女子,也是救苦救难的大漠观音。当你走在新疆大漠,走在河西走廊,感觉寂寞、感觉孤单的时候,有一种生命会支持和安慰着你,她告诉你:这里有我,我是红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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