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轩楼之莫名

2008-10-22 23:13 | 作者:浴蝎 | 散文吧首发

天轩楼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天轩楼的杀手各个英才辈出,莫名就是其中一名。

天轩楼中有一门,名飘门,门主名叫曲离。多年来,飘雪门的弟子都敌不过一个情字,败尽门风,每次天轩楼召开大会,受到楼主冷漠的一向都是飘雪门,所以,天轩楼中一直以飘雪门为耻,曲离也常常愁到断肠。多年来,因为飘雪门的耻辱,导致多年来得不到楼主的信任,已经不怎么接到暗杀任务,知道有一天,楼中传出楼主有意要解散飘雪门,曲离着急得几个月都没有睡觉,后来得知是有人从中挑唆,楼主准备再给飘雪门一次机会,这次的任务就是:海澄派的少主袭过。

限期两个月。

曲离本想亲自出马,楼中立即有人在背后嘴碎,她只好让自己亲手栽培的徒弟莫名去。

莫名,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子,先天性的面部表情麻木,不会哭,不会笑,可是也只有曲离知道,别人都以为她是太过冰冷所以没有表情。

她杀人的时候,总有一种上瘾到无法自拔,眼中总会出现杀人的快感,快乐,似乎只有杀,才是她人生的乐趣。

之末,秋之初。

羊肠古道,伊人策马,一身红衣,像一团危险的火焰。

五日之后,终于赶到海澄派,暗杀,所以莫名装束成平凡女子的模样,自己一掌,倒在海澄派门前。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如她所料。

她坐起来,发现房间内的摆设都是女子的东西,难道……

“吱——”门开了,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推门走进来,红衣,像一片秋季的红枫叶,墨色的檀发披散下来,顶着一道柔和的黑亮,如瀑的长发下是一张玉白明艳的脸,好一副雪妒花怒的美人胚子。

“你是谁?”莫名问道。

少女莲步轻移,款款笑道:“我叫凤依。”

莫名在心里默默叫着这个名字,凤依,多好听的名字啊。

凤依面带笑容,轻轻坐在榻上,呵气如兰:“这里是我的房间,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一双灵动的凤眸,闪着活跃的光彩看着她,莫名面无表情道:“我没有名字。”

凤依听后,垂下眼睑,有些失望。秋水转动,轻轻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一笑,挨近她:“你以后就叫九语,可好?”

“九语?”莫名自然不能爆露身份,留她取名,九语,何意?

凤依明白,答道:“海澄派中,有女子,算上丫鬟,共八人,我自作主张收留了你,总觉得和你有缘,自然不会让你委身做了丫鬟,所以,你叫九语,可好?”

莫名想起来,海澄派大多都为男子,听说也有几个女弟子。

“好,谢谢。”莫名道。

凤依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很好看,她的娇,她的俏,她的柔,她的甜,她的美,像石雕一样深深可在她的心里,不过,杀了袭过,她走了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忘了这个女子。

“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你身上还有伤。”凤依问她。

凤依本性单纯善良,虽然海澄派已经听说天轩楼派下杀手要来取袭过人头,这少女怎会不知呢,且现今还如此近身于她。

“我本来是被卖进一家府中的烧水丫鬟,没有名字,做的净是一些苦累低贱的活儿,后来老爷死后,他们对我更是刻薄。我等了好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偷偷从后门出来,不知逃往何处,路上又遇了一场打斗,不想意外受了上,听说最近有个海澄派,一路上,只听行人嘴中海澄派怎样怎样的好,我便想来请求收留。凤依小姐心底善良,不但不收留了我,还给了我一直都没有的名字,还视九语为平等,九语以后定当做牛做马为小姐效劳。”

作为一个要完成暗杀任务的杀手,说话是必要的,可她没有表情,只有一双会表达感情的眼睛,故意将头发凌乱,好遮住脸颊,眼神,成为了她说谎的工具。

果然,凤依很快轻信了她,听她身世可怜,便待她更好:“我今年十七,你呢?”

“十八。”

从此,凤依唤她为姐姐,莫名叫她妹妹

一张不会哭,不会笑的脸,少说几岁谁又能看得出?

莫名有一张妖艳的脸,惨白到毫无血色脸,柳叶眉,深不见底的眼,高挺的鼻子,弧线性感的血红双唇,长发如瀑,身体如柳。

第一次看到袭过,是在来到海澄派的第三天,凤依见她身子大有好转,便准备带她去见过袭过。

后庭内,碧波凉亭、雪色假山、四季花树、通幽小径……没有想到海澄派后花园竟然这般拥有诗意,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些的莫名一下子被吸引住了,一身晏紫锦衣跟在凤依身后。

她以为,看到袭过的时候,他一定在花下练剑,刚好可以看到一两招海澄剑法,却不知。

精致小亭,白衣胜雪,手持诗书,粉色的花瓣在青柳的映衬下纷纷飘落,飘逸的墨色檀发沾上几点粉红,亭下是一池碧水,水汽弥漫中透着浅浅花香,沁人心脾,顿时心旷神怡。

莫名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人,他就是袭过。

“表哥。”凤依笑语晏晏地迎上去,柔软的身体像一抹云烟。

莫名木木地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看着亭上二人是怎样的般配。当袭过经凤依指点回眸看向莫名时,她水眸一动,一下子对上他温暖舒服的目光。袭过走下凉亭,一路微笑,来到她身边时,莫名从未动过一下。

“九语?你叫九语是吗?”袭过问她。

“嗯。”她点点头。

袭过对她灿烂地笑,可是莫名的冷漠令他困惑起来,眼中渐渐氤氲开了一份恐惧。不经意间,袭过发现,她象牙白的耳廓上像七星连珠般生了三颗朱砂痣,那一刻,他震撼的目光停留在一处,激起莫名内心的愤怒,愤怒的是他的唐突,伸手一把狠狠地去摸左耳的耳廓,袭过的目光一下子被弹回来。

“对不起。”袭过急忙垂首道歉。

如果这不是为了光大飘雪门,莫名一定会决绝地转身离去,然而现在,她只能面无表情眼含惊心愤怒地站在那里,瞪着袭过。

阑珊,寒声碎。

袭过房里,烛光明动,凤依与他齐坐桌前,纤纤素手间捏着一只茶杯,仰首含笑问道:“表哥叫我来所谓何事?”

袭过浅浅一笑,表情沉稳起来,微微凑近她,似乎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凤依很有眼里地凑上去。

薄唇微启,正经道:“这个九语是何来历?”

凤依眼珠流转,轻轻摇头:“也没什么呀。江湖上传闻天轩楼已派下杀手进入海澄派,表哥怀疑九语?”

袭过严肃的神情,若有所思道:“我不是怀疑九语,纵使天轩楼四大杀手都来我也不怕,大不了同归于尽,只是……”

凤依眨眨眼睛,颦眉道:“难道什么?”

袭过与凤依直回了身子,袭过伸出一根手指指指自己的左耳耳廓,然后伸出三根手指,做出一个无声的口型,似乎是在说着一个名字。凤依差一点惊呼出声,红袖遮嘴,一双灵动凤眸闪着震惊的神色。

闭门外,莫名只听到了前面,到了下面紧要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在海澄派呆了七天,七天之内,莫名从未看见过袭过舞剑。一个杀手,只有在摸清楚目标的功底和背景后才可以有胜算的把握。

在这七天之内,莫名享受着小姐的待遇,好不逊于凤依,凤依的照顾,袭过的关怀,下人的尊敬,莫名本该觉得奇怪,可以一点令她怀疑的疑点都没有,反而觉得,这种被拥戴的生活本来就是她的。

第八日,莫名终于忍不住问了凤依一句:“听闻海澄派掌门袭过剑法卓越,可为何不见公子练剑呢?”

凤依一直就觉得她的言语中总是很有江湖的味道,可是又很安心地笑过,像对自己的亲姐妹一样的温暖笑容。

凤依温柔笑道:“表哥从不在这里练剑,他呀,都是去后山的那片竹林里,因为表哥说,那里空气清新有灵气,练起剑来更容易长进。”

“哦……”莫名点点头,心里正盘算着何时去看看,突然感觉到凤依在看她,回头看,凤依一下子笑了,红袖掩红唇,那模样娇艳动人得很,她想,如果自己也能像她一样做个好好的女孩该多好啊。 #p#副标题#e#

下午时,莫名去了后山的竹林,路上,她一直想着袭过,袭过的人,袭过的性格,袭过的谈吐,袭过的言行,她仔细回忆着,心里渐渐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一潭死水生出碧色,漾起碎碎的心波,兴奋又舒服。

来到竹林,袭过正好练完最后一招,收剑,发现了莫名,含笑回首,清逸得纤尘不染。

莫名心中有些失落,这才知道袭过练剑的所在,他便收剑了。

走近时,袭过的目光又落在了她好看的耳朵上,莫名心中起疑,不过是三颗朱砂痣,有何好看?转念一想,难道是他知道了奉命杀他的杀手右耳上有三颗朱砂痣?

莫名将目光转移到他剑上,若是他知道的话,今日是否就该……莫名将犀利的目光对上他出神中的双眼,袭过的目光一下子被她收回来。

“公子为何一直看着九语?有什么异样吗?”莫名不禁问他,心里有种感觉,他的居心。

袭过看向她,一笑而过,不语,转过身,重新舞剑,这是莫名最想看到的,此时她猜疑很重的心又起了疑惑,如果江湖上早就盛传天轩楼派出杀手要灭他时,那么他就该谨慎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面无表情的冰美人就更该起疑,可是为何又重新舞剑,这剑法要么是假的来蒙蔽她的眼,要么就是早有防备,总之不会是没有听说或是视死如归。

这一次,当着她的面,肆无忌惮地舞剑,他其实早就知道九语就是莫名,从凤依第一次带她回来时,凤依也是早就听从他的安排,可是这途中却出现了问题,那就是她右耳上那三颗朱砂痣。

当年海澄派掌门夫人诞下一女,名袭香,右耳上有连珠星般的三颗朱砂痣。

刚过满月时,一位一身白衣的遮面女子前来道喜,道是同是江湖好友。

那晚皓月当空,月光完整,袭香当众失踪,抬头看,酒席上,莫测的白衣女子安详端坐,右手持酒杯正与众人共饮,水澈明眸宛若那轮月,美丽得很,眸里透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冷,虽说江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可是像她这样的确实极其少见,一身冰月寒白,气息复杂。只见她左手中突然多出一个还在锦绣襁褓中安睡的婴儿,众人惊讶得顿时面容失色。当她静静放下酒杯的那一刻,坐上已经没了影子,只听大厅内传来回音:你的女儿我先帮你养着,二十年后再还予你海澄派。

掌门人仰头再说些什么时,她已经携着他心的女儿走掉了,他不明白,一生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被人夺取,从此这便成为江湖中的一个谜。知道掌门去世,他将儿子袭过叫道床前,交待的唯一遗憾就是将妹妹袭香找回来,袭过含泪点头。

他的妹妹就是面前的莫名,看着她的脸,心里唯一的愧疚就是她不会哭不会笑,没有表情,不知道人的喜怒哀乐。

明明知道她是天轩楼的杀手,是来取自己性命的,他将真正的海澄剑法呈于她面前,也是想让她看看自家的剑法是什么样的,当然她不会知道这是自家的。

他不怕她杀他,因为他会让她知道她是谁。

看着这越来越真实的海澄剑法,宛若一潭死水的心里那绿色的生机又渲染了一大片,渐渐的她预料到自己这“反常”的变化会令飘雪门蒙羞。

莫名伸出血红的舌尖舔舔红色的嘴,似乎是在贪婪一种令她兴奋的液体,右手暗红的长袖下突然滑出一柄精致的匕首,上面雕着:莫名。挥动匕首,着了魔一把冲袭过扑去。

袭过大吃一惊,转身躲过,对立着,他看到最恐怖的画面,零碎的黑色长发的,惨白的脸,血红的嘴,一双血眸,似乎是一个吸血魔鬼。

没有想到限期两个月的任务,她竟然想在一个月内完成,怎么可能呢?海澄剑法明明是可以让她找到家的感觉,怎么可能激起这个江湖上“嗜血女魔”的嗜血欲望呢?袭过长叹一声,是他的错,让自己的亲生妹妹变得无可救药,此刻,面对今日若他不胜便会招来更多杀戮的情况,他第一个想到了凤依,他们有特别的感情,虽然总是自然的无关风月的那种感情,以为是爱,所以袭过更不可以让她受伤,所以他得赢,必须的,不然自己死了,嗜血女魔的她绝不会只杀她的目标任务。

凤依,那个温柔美好,娇美可人的女子,他们相爱着,说道成亲,又很自然又很不自然地回避了,关于风月,该想的却又自然又很不自然地不去想,很奇怪,相爱着,却又发生着这么多的奇怪感觉。

激烈地兵器相击中,一个闻声而来的红衣女子急急跑来,翠绿的地方,白色,暗红色,火红色,三种颜色共同出现在同一背景下。

凤依的一脸茫然,看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要过来!”袭过大声地冲凤依喊,仅仅一个分心,一把冰冷无比的精致匕首终于刺进了他的心脏,不远处雪肤花容的红衣女子看到这一幕时,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失了声,飞奔着跑过去,宛如一只翩翩的蝶,不顾一些危险地扑到他身边,扶住他即将下滑的身体,受到过大的刺激,甚至忘了流泪

只见袭过伸出颤巍巍的右手,想要去抓住她时,沙哑的声音叫道:“妹妹。”

面无表情的莫名眼中飘过一抹邪恶的笑,冰冷道:“我不是你的妹妹。”说完,从右耳上撕下一块假皮,上面是三颗连珠星般的朱砂痣,道:“也许你一直不知道,你的妹妹一直都在你身边。”说完,冰冷的目光看向他身边的凤依。

凤依奇怪地去触摸自己的耳朵,用力地搓,耳廓上渐渐起了一点点皮,缓慢地撕下,三颗朱砂痣,如同三颗灼人眼球的血泪出现在她光洁如玉的耳廓上,袭过顿时脸色苍白,双眼惊愕地看着她,心里又流过一条欣喜的暖流。

莫名蹲下身子,凤依不怕,和袭过一样的愤恨眼光盯着她。

“就让我来告诉你们这一切吧。”

当年,天轩楼楼主主动择人,她抱来了凤依,发现在她的耳廓上有三颗朱砂痣,觉得很有意思,便想玩一场游戏,其实袭过的表妹一出生就夭折了,但是天轩楼楼主做得天衣无缝,就连他们的做父母的都不曾发现。

这一切,似非梦,凤依嘴角含笑,回眸看哥哥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温柔干净的目光看着哥哥,哥哥也回眸看她,眼神温柔得让人心醉。

一双素手缠上那把匕首,用力刺下去,鲜艳的液体分别从他们的嘴角流下。

莫言看得触目惊心,惊心的是,那种温柔。

莫言,莫言。莫再言,一切一切都怨那个柔情对视,令她独居暗处回忆,自己真的少了什么,莫言啊,莫言……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