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放下岗的那天

2008-10-15 17:20 | 作者:平淡之水 | 散文吧首发

1968年10月31日,是我下放的日子。早上六点起床,父亲上街买菜,母亲在厨房做饭,我洗漱完毕,打点行李,一床被子,一只杉木箱子,(长50厘米,宽30厘米,高30厘米),用绳子交叉绑结实,拿扁担一穿,挑在肩上掂掂,挺合适的。吃完了早饭,父母交待我一番,上班去了。家里此时就我一人(弟弟上学去了,姐姐在前些日子已从其学校分配到山区去了)。大约八点四十五分的样子,我挑着行李,步出家门,一些邻居嘱咐我走好,我满不在乎的应着,一边向广场走去,那是我们的集中地。这一年,我不到十六岁。

一走上大街,喜庆的气氛迎面而来,一杆杆的红旗迎风招展,一幅幅的标语横街高挂:

“热烈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天高任飞,海阔任鱼跃”;“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到了广场,从各个单位调来的汽车(没有客车)摆放在那里。每部汽车头上都用红纸写了开往方向,我们只要按下放通知书上标明的公社,找上那部车,上去就是了。此刻,我的同学们也都陆续来了,大家相互吆喝着,嘱咐着,甚是热闹。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在文革前就有。但在此时,却是空前的。我的同学中,也有父母当县长书记的,此时他们的子女也和我们一样,踏上了下乡之路。

十点多,随着“出发”的声音,我们这些文革中第一批下放学生(俗称老三届),在锣鼓声,鞭炮声中,驶向了农村。此刻,我们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但心是热的,对未来充满美好的希望。

下岗十多年了,大概是1995或1996年的秋天,究竟是哪一天,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那天,吃完了早饭,象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上班去,到了车间,来上班的人不多,有点异常。由于没有人来安排生产,几个人坐在一起,山南海北的乱侃,什么清朝政府让满人先富,没有几年就葬送了自己民族的骁勇,什么你昨天没有睡好,是不是晚上又额外加班……八点三十分的样子,生产调度来到我的班组,说:“J师傅,现在厂里没有事,你就不要来上班了,等什么时候有事,我们会来请你”。于是,我就这样下班了,由于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来请我上班,这一天也就是我的下岗日。

都说下岗工人有下岗生活费,我从来没有领过,也曾经问过,回答是,你这不是下岗,是待岗。再说你车间是承包单位,厂里不管。开头两年,过年的时候,还发二十元钱过年,后来什么都没有。过着自生自灭的生活。不瞒你说,我现在连支部书记是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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