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那场水晶年华

水晶是美丽的记忆，晶莹剔透。

那时的我，天真地幻想，以为我们可以拥有水晶般绚烂的以后。

那时的我，不思进取，竟然不知道水晶与钻石的不同。

……

现在，我懂了，原来水晶并不是钻石，它只不过是一段美丽的年华。

（一）

那一年，我18岁，雨季，风流倜傥得成为全校差生的龙头老大。

那一年，你17岁，花季，波澜不惊得稳坐全校优生的头把交椅。

那时的我们，都活在水晶一样的绚烂年华里。然后像小说男女主人公一样相遇，绽放出一场叫做“青春”的华丽烟火。

那一年，我们都在全市最好的高中，都在最好的班级。那时你很诧异，很疑惑为什么我这个异类能进文科重点班。后来我不好意思地告诉你那是因为我爸送了校长一沓印着毛爷爷头像的人民币。你说这个社会好黑暗，我说有毛爷爷的地方就有光明。

磁铁的南极和北极总是相互吸引，差生极和优生极，似乎也符合这个定律。那时，我很得意，没想到哲学33分的我竟然可以在不知不觉间运用亚里士多德的三段论推出如此伟大的结论。我说你注定是我的GF，你说：“放屁！”。我抗议道“没有。”你斜视了我一眼，没有再和我争论。我以全校差生NO。1的内力明显地感觉到你目光里的鄙视。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憋着一口气，以让你成为我女朋友为目标。

（二）

因为我爸在酒桌上对校长说：“老王，我儿子就劳烦您照顾了啊。”而校长在酒足饭饱之际想也没想地猛一拍着胸脯，一句“没问题”就将我这个连中考都没过的人送到了你身边，成为了你的同桌。从你的角度看，应该是把你推进了火坑。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进了高中以后女生成绩普遍下降的原因之一吧。可后来两年，你丫的就没掉过第一，事实也就残酷地推翻了我古小木呕心沥血才得出的个理论。邓爷爷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这一次，我认输。

刚开学的那段时间，我发现你很排斥我，在你“名门正派”第一的带动和团结之下，我发现全班同学都开始排斥我。我不服，所以每次晚自习结束后我都拿着印着毛爷爷的人民币请男生去吃夜宵，渐渐地我发现他们竟然愿意主动让我抄作业了！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当然，每当班里女生生日的时候我都会献上一份礼物，略表心意。后来除了你，全班女生一人一个Kitty猫。很快你的阵营就瓦解了。

这次我更加坚信“有毛爷爷的地方就有光明”的论断。后来我去竞选班长，全班60人，我得了59票，居然当选了！这事可把我爸高兴坏了，他逢人就说：“谁说读书差的就没出息，我儿子成绩不好，但照样当了班长不是。”就这样我成了父亲心里的骄傲。其实我心里明白，那主要是毛爷爷的功劳，而且候选人也只有我一个。

后来，我知道，在这个班级里大家一心都只读圣贤书，不爱干杂活。“我草！”原来班长在他们的心中就是个干杂活的。不过没事，至少当了班长还能让老爸乐呵乐呵。

就这样我们在冷战中度过了高二的第一个学期。

（三）

高二，我依然风流倜傥，稳坐差生排行榜第一名，也隔三差五地被请到教务处或德育处喝茶。没骗大家，那真是喝茶，就像去茶楼。每次我进去，老师再对我教育之前都会很客气地给我泡一杯上好的龙井，当时我也很纳闷，为啥教务处和德育处都这么客气呢？后来我爸问我：“学校教务处和德育处的主任有没有对你关照啊。”我说还行。他说看来茶叶还得多送一些。当时我就懵了。原来我喝的一直都是自家的茶。

记得你告诉我高二时候我的一个义举改变了你对我的看法。当时我班女生参加运动会，项目是女生组的拔河比赛，我发现我们的对手，堂堂体育班竟然还比咱多一个人。你们不是学体育的吗？本来就比咱们要厉害了，用得着这样吗？我愤愤不平。一位高三的学长，看了看我，“哼”了一声。然后把旗一举，判了胜负。我打量了他一番，身高马大，六块腹肌和砖头一样砌在肚子上，样子长得特猥琐。草，原来是又是体育班。我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

“看什么看，臭小子，不服单挑啊？”周围很快聚拢一群体育班的男生，一个个肚子上都砌着砖。咱班的几个少得可怜的男生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后来我知道，原来那会儿他们在操场对面背单词，太认真了，所以都没注意这边的情况。

反倒是你，站了出来。“干嘛？你们想仗势欺人吗？”白色Ｔ恤衫，白球鞋，一头马尾。当时我就觉得你特像代父从军的花木兰，那真是一个英姿飒爽。后来我一想不对，你要成了花木兰那我算啥呢？所以最后我决定还是把你想像成黄蓉，那样自己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当郭靖了。并肩战斗的感觉真不错。

“小白脸，打架还要女生帮啊？”

啥！小白脸，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他妈还提开裆裤呢！我愤怒了，我最不喜欢被人用这种字眼侮辱。

有个体育班的女生，长得挺结实，上前狠推了你一把，你没站稳，就摔在了地上，溅了一身的土灰。

我当时就一拳挥过去，打在了那娘们儿的脸上。“这家伙居然打女人！兄弟们给我上！”

“我他娘还管你男人女人，欺负小雪的就该打！”于是那场让我扬名立万的战役就开始了。我左右勾拳，边打边跑，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嘛。同时也可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让你先跑。我可能被他们打晕了头，居然莫名其妙得跑到了女厕所，还好里面没人。

然后我再一抬头，只见六七堵墙挡在我的面前。砖头还一块比一块大。

“求饶就放了你……来，给爷爷磕三个响头！”领头那小子趾高气昂，眼睛都飞到天上去了。

当时我想，打不过还不如求饶算了。但一想到要被你耻笑，那我可就不乐意了，本来在你心中就已经没什么形象了，要是再让你知道我向邪恶势力屈服，那我不就一点面子都没了吗？

所以我一想决定还是做个烈士吧，至少有个名声。于是我一拳打在了领头的下巴，没想到他居然被我打晕了！靠！不知道自己还那么能打。

他的一群鹰爪见势就一齐向我扑了过来。我反正已经抱着当烈士的心态了，所以抡起拳头，抬起脚就跟他们干了起来。大概十分钟吧，我放倒了仨儿，就在自己即将被他们放倒的千钧一发之际，你带着老师进来了。

“MyGod！”谢天谢地。看到你为我担心的样子，我别提多开心了。当时我就擦了一把汗，想像电影里打到一群坏蛋的英雄一样，酷酷地说一声：“放心，我没事。”

可以我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怎么黏糊糊的，眼睛一看，居然满手是血，然后眼前就一片模糊。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你居然在我的身旁。酷毙了，和电影情节一样，我幻想着你是不是要送上一个吻呢……

于是我撅起嘴，等待这那幸福的一刻。然后我听见，“咔嚓”一声，你居然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当我看到照片的时候，心里大惑不解。“这是我吗？这嘴撅的真是太恶心了！”

（四）

从那以后所有人对我都尊敬了起来，我知道这一次和“毛爷爷”完全无关。高三了，学习紧张了起来。课越来越多，讲义也越来越多，可是你依然应付自如。我呢？照样我行我素，差生龙头老大的位置没掉过一次。

再后来，金融风暴来了，我家破产了，钱都让他娘的美国次贷危机给蒸发了……当时的我还不太懂经济，只知道一切都是美国佬惹出来的事，是他们让我家一夜脱富。

我们家搬出了别墅，我上下学也不再有车接送，口袋里的“毛爷爷”也越来越少，甚至连买个脚踏车都是个二手的。不过因祸得福，那段时间你一直陪着我，安慰我。我也渐渐习惯了没有“毛爷爷”的日子。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雨天，天空灰蒙蒙的。放学的铃响后，你叫我去了走廊。走廊外的雨稀稀落落地下着，时而有一些被风吹进来落到我们的脸上，水晶般晶莹。

“你喜欢我？”两年来小雪第一次那么直白。

“嗯。”我连连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见到你开始。”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记得你说过想让我做你女朋友，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要上北大。你行吗？”

“我……”我觉得我应该不行。

在我犹豫的时候，她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喊住小雪。她转过头，等待着我接下去的话。

“我不知道行不行，但是我愿意试一试。”我说得很诚恳。

“那好，如果你能考进北大我就答应你。”小雪的话说得很真，那一天，我很开心。

（五）

从我答应小雪好好学习的那天起，我就再没有在课堂上睡过觉，虽然老师上课讲的大部分内容我都听不懂，但是我还是很努力地听清老师说的每个字。

课后不懂的我就自己去问老师或查书。我很少打扰小雪，因为考北大对她来说还是有一定风险的，所以我希望她能有更多的时间复习。其他的同学也一样，时间都很宝贵。

渐渐的，我觉得学习起来不像一开始那么费劲了，老师讲的内容大部分也能听懂了，成绩自然上升得也很快。全校文科900个人，我已经从第900名上升到了500名。

我明白这样的成绩离北大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于是我开始挑灯夜战，利用一切可以用来学习的时间，那些日子真的很累，但每一天我都过得很开心……因为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终于，决定命运的那两天来了……

2009年六月七日……

2009年六月八日……

成绩在高考后的半个月公布了。

韩小雪，715。，全省文科十七名，被北大录取。

古小木，654，也是很高的一个分数了，可以进一所很好的重点大学。

再后来，小雪去了北大，可是再没有古小木的消息……那个暑假小雪去小木家找过他，可是邻居说他家早就搬走了。就这样古小木再也没有出现在小雪的生命里……

（六）

2010年6月23日，浙江省高考成绩公布：文科第一名，古小木，总分743，被清华录取。

放榜的那天我去了你家，路上，我看见你和你的他幸福地牵着手……

于是我明白，那些话只是你善意的谎言……

水晶摔在岁月的荒野里，破碎出一地的晶莹，绽开属于那些年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