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叶风情

2011-10-14 22:48 | 作者:四爻 | 散文吧首发

我有一本散文集叫做《万叶风情》,第一篇就是苏叔阳先生的《》。再随手一翻,便见到朱自清先生的《春》,宗璞先生的《》,林语堂先生的《秋》和郑伯奇先生的《》。总之,都是大家的四季。

翻到这里,我不由的想,这散文不过是收录了各位大师的四季。而在四季中,叶子不过有:绿叶、墨叶、红叶和枯叶,稀叶、密叶、落叶与无叶。总共只有八种而已,何来的“万叶风情”?

不过,再把那些个叶子回味一遍,却发现这八种叶子远远不足以概括四季。像朱自清先生的《春》就有桃叶、柳叶、梨树叶和那些低矮灌木上的叶子与地上的小草;而林语堂先生的《秋天的况味》也有枫叶、乔叶和榆树叶、杨树叶;而在冬天,老舍先生的《冬》也有些小草在山顶上生长,有些绿萍在水中绽放,以至于“水也不忍得冻上”。至于那夏天,是万物生长繁茂的季节,自是不必说了。这样一来,叶子早已超过了八种,差不多有了近千种的规模。可惜,离“万叶风情”还是差了点。

当然了,叶和叶,还是有许多的不同。哪怕是同一种树,北方的叶子也和南方不同。于是郁达夫先生的《秋》,就把北平的秋叶单独分了出来;鲁迅先生的《冬》也把江南的叶单独分了出来;而宗璞先生之《西湖的绿》更是把西湖的叶子列出了一个长长的单子。占着咱中国辽阔的疆土,这“万叶风情”倒也名副其实了。

说起叶子,我又想起了林庾先生在《说木业》中引用的几段诗文:屈子的“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和五柳先生的“皎皎云间月,灼灼叶中华。”以及诗圣的“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都是在叶中放入了意象,成为名句。这样看来,若是文学里向叶子中放入些许意象,则叶子的种类就更多了。远远超过了“万叶”。

说道这里,我却有了疑问:中文的用字用词在于准确严谨,而叶子的种类如此繁多,那老祖宗为何要造出“叶“这个庞大的概念?这显然与中文用字之严谨性是相悖的。或许王国维先生的《人间词话》可以帮我们解答这个问题。在《人间词话》中,提到了一个重要的东西——意象。意象是什么呢?我就不进行详细的解答了,总之那是一种孕育物质之中,又超然于物质之外的东西。而一个大范围的物质概念,(比如:叶)就比一个小范围的物质,(比如:柳叶)更容易让人产生大规模的联想,依托于其上的意象也就更丰富。于是中国文化的留白与朦胧之美,就由此出现了。我斗胆猜想,这大概是古人创造“叶”这类大范围的物质概念的一个原因吧。

依据我的浅见,老祖宗创造大范围的物质概念恐怕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也是我们需要注意的地方——文学不能脱离生活,艺术形象的领域来源于物质世界。无论是作文者还是读者,都需要相当的生活素材,并且作者尤甚。为什么?若将文章比作美女,那么主旨就是骨架,具体描述就是血肉肌肤。试想:美女缺了骨架就是一副皮囊,缺了血肉就是红颜枯骨,总之是不美的。而骨架与血肉都需要丰富的阅历才能使其完满。而若是在开始就接触小范围的物质概念甚至于直接接触物质本身。那么就会少了许多己身的阅历,做出来的文章也将少有自己的风格。所以,老祖宗创造“叶”这类的词汇,也是让我们去得到自己的东西,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现在,让我们再次回到《万叶风情》中,可以发现那万叶并非只是物质上的而已。还有作者自己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就是那万叶的风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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