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如诗,爱如是

2011-10-13 19:29 | 作者:栀子 | 散文吧首发

亲情如诗如是

阳光和煦的日,蜜蜂围着一簇小白花嗡嗡地飞着,它们的翅膀煽动了三月大地的激情,在童年金色的阳光里折射出一串串像紫藤萝一样清馨的往事。苍老的枫树好似一棵古稀老人站在村外的小土坡上,无数的绿叶散发的沁脾的清香。

妈妈的布鞋

我站在枫树下插了新秧的农田对面,穿着妈妈刚做的新布鞋,像冲锋一样地踩过那条还未干透的田埂。黄豆芽用它们三瓣小叶子划过我的布鞋,当我成功地站在枫树下的岩石上,看着沾满泥巴的布鞋,再望望留下一排长长脚印的田埂,然后再一溜烟地跑回家……孩提时代的乡村生活是沉浸在母亲的布鞋里渡过的温暖快乐时光

我是个女孩子,但却比男孩子还要调皮,一天到晚地疯跑。每天像脏兮兮的小花猫一样的回到家,把掉了扣子的布书包扔在桌子上,然后就赖在妈妈的怀里撒娇。这个时候,妈妈就会拿纳鞋底的打底针吓唬着要扎我。那时的母亲,每天干完农活,收拾好饭菜之后,都会拿出她陪嫁的红色小箩筐,在昏黄的灯光下纳鞋底、缝鞋面。九几年的大别山农村还是一个经常因为省电而使用小煤油灯的贫困山区。但是母亲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那个老式摆钟与小油灯的陪伴下飞舞着针线,还时不时将针在头皮上擦一擦,一针针、一线线,将青春母爱纳入厚厚的鞋底。

布鞋的制工序其实是很复杂的。仅仅一副鞋里子,就要用碎布头涂上浓浓地米汤粘在门板上在晴朗的日子里晾干,这样才能不伤针。鞋面子的材料,母亲一般会用破了的旧衣裳或者灯芯绒,偶尔也会扯几尺漂亮的花布。花布面的鞋无一例外是我的,而新鞋子往往很紧,我性急的毛病在儿时母亲给我试穿新鞋的时候就显现出来,这个时候母亲会像变魔术似的从装满碎布和线头的箩筐里拿出一把牛角“拔子”,随后就是我坐在母亲怀里像杀猪似的喊叫了。母亲有一根很长很粗的打底针,还是我奶奶从她的母亲那里继承下来的,母亲用它来纳鞋底、缝鞋面……而我,有一次,拿着这根针在门口的青石板上刻字,一不小心,将针尖折断。那一瞬间的感觉,比在学校拿了个不及格还要害怕,当我眼泪汪汪地拿着被我毁坏的针站在正在烧饭的母亲面前时,母亲放下手中的活计,从斑驳的大门后面拿出一块磨刀石,端出一盆水,叫我坐在门槛上小心地磨那根断针。母亲叮嘱我:“要在你大大回来之前磨好哦!”然后又回到了属于她的灶台。那个傍晚,我用抹了鼻涕与眼泪的小手在磨刀石上磨着那根断针,终于在父亲回来之前磨好,我把磨得还不是很尖的打底针交到了母亲手上。母亲用她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头,我紧挨着她的身体,她身上散发的浓浓油烟味,是童年的味道。

如今,我成为了一名活跃在大学校园里的青年学生,不再是当初那个穿着布鞋行走在乡间小路的丫头。母亲也走出了农村的田间地头,随着我走出家乡的脚步加入了农民工的大军。现在我经常会出去买鞋,但每次将一双双式样新颖的鞋子穿在脚上,总是找不到当年母亲拿着牛角“拔子”为我穿布鞋的感觉。

也许岁月真的是一条无情的河流,把我们的年龄与身高无情地拉长后也冲走了母亲的青春,只留下布鞋像小船一样载着童年的记忆去了河的下游。

外公的芍药

外公个子不高,有六个子女,却没有跟任何一个子女住在一起住新盖的房子,七十年来一直在古老的房子里守候与外婆几十年的相濡以沫。外公的三个女儿名字里都有一个“梅”字,这在我看来应该是外公喜爱花的体现吧。母亲在家排行老五,是三个女儿中嫁的最近的。自然我也就有更多的机会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外公后面了。

外公喜欢种花。在那两百多年的老屋后面,是外公精心打理的小菜园,在菜地的边缘种上了许多美丽的花儿。一年四季,总是有不同的花朵在绽放。春天里,黄花菜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在和煦的春风里摇摆,我贪婪地看着它们,直到外公喊我回去吃饭。当我坐在乌黑的饭桌旁,在我喝的鸡汤里,香味扑鼻的黄花菜挑衅着我肚子里的馋虫。每年的五月,是我最爱的日子,因为我不仅仅惦记着外公的腌蛋缸,还有那雍容美丽的芍药花。外公家的芍药有粉红色和白色两种,她们盛开的样子像极了年画上的牡丹。而当我进入中学后,在生物课上才知道,芍药就是“小牡丹”的“五月花神”。

受外公影响,我也俨然也是一个“小花迷”。但我爱花的形式跟外公不同,我一看到喜欢的花就忍不住摘下,拿在手里闻闻、看看,然后傻傻地对着外公笑。外公就故作生气,说到:“你个傻丫头,花摘下来就死了,就不好看了,也没得看了。”但却边说边把我手里的花儿插在我松散的小辫子里。外公的芍药没能逃过我的“魔掌”,我把从菜地里摘下的芍药养在装了水的玻璃瓶子里。外公不会允许舅舅的孩子们糟蹋菜地里的花朵,却对我格外地宠爱。在他古稀之年离去之时,我却不在他的身边;在他离去后的一年里,他留下的百年老屋也轰然倒地,儿女们再也没能踏进那个古老的雕花阁门;在老屋追随他而去的时候,灰土灰土的鸡鸭闯进了菜园,没有人再去精心侍弄那片小天地。

亲爱的外公,你的床头,那斑驳的木箱,装载了一世的珍藏。乌黑的柜台,却陈旧了时光。后院,那丛翠竹,在风中哭的呜呜作响;小径旁,几株芍药从此再也没有绽放。生世,晚年的孤独,是夕阳那一抹灿烂的忧伤

如今,我已长大。我的祖辈与父辈们曾经高大而和蔼的模样,在人生的书本里是一首永不完结的诗歌,哪怕他们鬓发斑白,哪怕他们化成一抔黄土,也会散发最灿烂的光芒,照亮前进的路!

亲情如诗,爱如是。

汪育元

2011。10。12

评论

  • 栀子:好的,谢谢您的支持!
    回复2011-10-14 18:52
  • 栀子:江南文苑真的很不错耶!
    回复2011-10-14 18:58
  • 栀子:散文吧确实给了我一个宽广的平台
    回复2011-10-14 18:58
  • 栀子:“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如今这个商品经济时代早已没有了“父母在不远游”淳朴乡情,人真的不是为了自己活着的?
    回复2011-10-14 23:43
  • 栀子:真是的,谁盗用我的网名啊?
    回复2011-10-14 23: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