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

2011-09-29 13:19 | 作者:蒋熙哲 | 散文吧首发

,是从一开始就伴着幕的,它淅淅沥沥地下着,给夜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又美丽的面纱。我闭上眼睛,静静地听雨,竟强烈地感觉到它的美。它时而像一群朝气蓬勃的小孩细碎、繁密;时而像群欢歌,糜鹿飞跃;时而如鸣鼓,波涛、林海、大海奔流;时而……猛得一声闷雷飞快地穿过了这有节奏的交响乐,带着它低沉有力的声音传了很远、很远……雷声过后,再继续听这交响乐。它好像又换了一种情调,变成了雨水打在树叶上发出的沙沙声;掉进河里发出的丁声,失足落在房顶上发出的啪啪声……

“砰砰”“哗哗”等无灵敏声音又组成了一支不知名的进行曲。过了一会儿,雨声转入了无力的嘀嗒声,听着这没有节奏、没有规律的嘀嗒声,一种忧愁涌上心头,这雨,滋润了我的心,打湿了我的眼睛,一种不知名的感觉笼罩着我。我清楚地感到我被它震撼了。我突然由雨联想到一个人的生命历程。当他还是孩子时候是那样弱小,但充满了幻想,接着他逐渐长大成人干出了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随后,他老了,伴着心律机器上“嘟———”的一声响,他的生命、他的灵魂悄然地离开了他的身体。他静静地结束了自己暂的一生。

小时候,住在瓦屋下,每当下雨,便能听到淅淅沥沥、凄凄然然的雨声。长大了,住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中,听不到雨声凄然,似乎生活缺了不少的灵气,缺了能让人感动的至柔至弱的东西,心在慢慢地沙化。

于是就怀念起那瓦屋雨声。

雨是柔弱的,是世界上最轻灵的东西,敲不响那厚重的钢筋水泥的楼房。而瓦屋则不同,雨滴在上面,叮叮当当的,立即发出悦耳的声音。身在小屋的人也就有了在雨中亲近自然的福气。雨势急骤,声音就慷慨激越,如百马齐鸣,如万马奔腾。雨势减缓,声音也弱下去,轻柔地沁入你的心,像暖时节耳边的轻风,瓦片似乎是专为雨设置的,它们尽职地演奏着,听雨人心中便漫出不尽的情意。

人们喜欢当心中充满怀念与感喟时,一个人静静地坐下听雨。垂老的志士有“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来”的抱负;迟暮的美人有“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的幽怨;相思的情人有“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的索怀;多情的诗人有“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遐思。

雨成了人们修饰感情、寄托心愿的使者。

闲暇之中,有幸回到了自己曾经听雨的地方。恰逢那天下小雨,又听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雨声。迷蒙之中,雨声里透出一种古怪的情调,是久未沟通的那种。它拒我于千里之外,向我表明它对我的陌生,然而我却能从意识的最深处感受到它存在的气息。我有一种从梦中猛醒的畅快和历经迷茫后的沧桑感。

哦,我在雨声中相约的竟是已隔了时空的自我,它在讲述我以前的一切。我彷徨了,我问自己:我是谁?还是从前的那个我吗?

有词云:“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人生境遇不同,听雨的感受也就各异。然而听雨却都是听灵魂的对话,听真情的奔泻,听年华的淙淙流淌。雨声所敲打的,除去岁月的回响外,还有昔日难再的痛惜与欲语还休的惆怅。似乎只有在这瓦屋轻灵的雨声中,心灵才得以喘息,生命才得以延续。

雨声依然在响,像我真实的心跳……

所属专题:2011国庆节诗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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