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生

2017-02-14 20:37 | 作者:劉新宇 | 散文吧首发

斯晨斯夕,言息其庐。清琴逾窗,浊茶半壶。

流动的城市,浮华的光影,是孤独幸福。玫瑰色的瑞彩戴着有色眼镜将心中的私映照在大厦的某些敞开的玻璃窗上,反射出亮华耀夺目的光,白日把的深邃与柔波统统揉碎了扔进晨曦的靡靡里,粉紫的天际,让人仿佛置身在儿时日日夜夜期冀的童话境,不禁想起《搏击俱乐部》里的经典台词:我们只是历史的过客,目标渺茫,无地自容。我们没有世界大战可以经历,也没有经济大萧条可以恐慌。我们的战争充其量不过是内心之战;我们最大的恐慌就是自己生活。此刻,天是安谧的,心是岑寂的。

诚如,懵懂年纪的喜欢长大以后就变成了留恋。晴缺亦或阴,那几年中,在琴房温书已然成为铁打不动的习惯,清澈无瑕的琴音,灵动,聪慧,有如母亲的滋滋暖意,爱人的善解心意,感性起来似从悬崖峭壁上的竹尖滴落的泽露,润湿少女的心田,澎湃起来又如漫天倾注飞洒的雨幕,力道十足,翻云覆雨,好像海鸥压低身子俯冲过惊涛巨浪,平稳着陆。单纯的钢琴总是可以给人以空间,仿佛陈酿的淳酒,掀盖便能将浓厚的酒香迎风送出十里,年头愈久便愈婉婉悠绵,香气,口感,色泽,均是有生命的使者,带人们或遐思,或哀婉,或愉悦,或踌躇,总能够让人从现实的桎梏中腾出一些空间,琴声亦是如此,从抬手落下的第一个音开始,便大可乘着空幻又真实的旋律之翼尽情翱翔,慧颖的韵调目睹了清醇年华的扬长而走,哀情携着快活的漩涡搅动着心窝,此正所谓为独自一人的快乐,如有一种心思被别人倾诉的知音之乐,因为,总有一段路不用说明,总有一首歌无须多余的感情

繁华朝起,慨暮不存,脂我名车,策我名骥。千里虽遥,孰敢不至!电子科技蓬勃的时下,余独爱质感厚重的书,忆年幼之时,孤身只影之清心,幸而得一本本薄厚不一之卷,无惧寒腊月或是酷暑三伏,读之,遂觉心明气朗,黑黢之墨体亦已识透余之贞脆灵魄。此际,斜阳正多情的倾注在温柔的页脚,书中的玫瑰羞滴滴的静开,回忆悄然角落驻守的一个人,是再不能拼凑的完整。

碧天,于炊炊烟煴中,着一卷在手,气定心闲,宛若合目游走巍峨之巅,溘然出塞,亦无愁绪亦无爱,初浊,而后定,劣质的茶尖仿佛旧时跑堂的伙计,在杯里蠢蠢欲动,入口又似乎从喉咙呼之欲出,茶衣褪去的是昔时染黄的胶卷,较之孟婆汤,茶非但可远观赏识,亦能吞于腹中,化为血肉,让忆记和肉身一同消散,而永存的,是它得眼的此生和植在胸腔内弥之不去的思想。

赤云,在潺潺的音符中消磨,乃幸事焉。如果讲,音乐是能搭救人于一线的速效药,而文字则是徐徐低诉默语的慢效药,赤橙黄绿青蓝紫,孰持彩练当空舞?一絮絮盈云,如同琴键的颜色,白里带青,灰中又衬着蓝,巧妙地配合着房内的琴共奏出一曲绚烂的和弦,活矫灵动的,是我的指尖,嘶嘶不倦的,是母亲的笔尖。

匪道曷依,匪善奚敦。

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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