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师

2017-01-18 10:11 | 作者:傻旦旦 | 散文吧首发

我和洮弟正在舅舅家看电视,父亲突然来唤,脸上流露出几分责备的神情,对洮说,“孙老师在家里等你好长时间了,你不是答应送她吗?说话怎么就这么不负责任……”

哦,洮弟惊喊一声,便拉着我一起往家走。一股寒风吹来,冷嗖嗖的,天上繁星,马路上路灯已经亮了。洮说,今天陈老师他给儿子娶媳妇呢,校长照顾大家的面子,第六节课下,放学了,孙老师没有随情,我从学校出来的时候,给我说她要城里来,如果迟的话叫我把她往学校送一下呢,现在快八点了,我以为她不来了。洮的学校离县城八公里,属于城关学区,是一个带帽中学。

孙老师听见外面响动,站在洮弟的房里,早早地掀开了门帘,快乐而又亲切的喊道,“洮老师!”

洮弟笑了笑,走过去,欲进门,又问我,“那边坐?”家有三间北房,父母住,有四间房,两间一隔,洮弟住靠南边的。

“这边坐吧!”孙老师热情的邀请道,于是我们一前一后走进去,洮说着今天孙老师的宴席,孙老师说着今天理发的过程。

“你们看,怎么样?”孙老师环视了一下,声音朗朗地,她轻轻地摇了摇卷曲的头发,有意叫我们评价她的发型。

“好着呢!”洮弟带着腌腆的神情,不敢正面看,笑了笑说,“咋这么?”

“就是,烫完了,我也觉得短了一点。”她起身走到大衣柜前,在镜子里看着自己,有一点美中不足。

孙老师瓜子形的脸,眼睛不大,但有神,肤色不白,但有色,一副无框的眼镜,架在高高的鼻梁上,显示出几分文雅与文静,她穿着浅灰色的西装,胸部挺的高高,棕色的高跟鞋又增添了几分苗条的身姿,全身透露出女性的美和青的气息,她一笑,便陷下去两个酒窝洮弟曾经说过,孙老师是他们学校最标致的女老师。

他们又说学校的事我便告辞出来到父母的房子,“孙老师走了吗?”坐在炕上的母亲问,“没有,他们说学校的事呢,”我说。

“孙老师也怪,”坐在沙发上的父亲声音压得低低地说,“男人在文化局,咋就不上那去,找洮送呢!”

“可能男人不在吧,”母亲转过头推理道。

“我前面和她说话,口气不像是这样的,”父亲推翻着母亲的假设。

我看了一下窗外示意叫他们小声点。

写完作业的红红,眼睛眯成一条缝,母亲叫她早点睡,我看了一下表,十点十分了。

洮弟进来提开水时,母亲说“要不把孙老师留下,这么迟了,黑灯瞎火的路上又不好走?”

洮弟笑了笑,没有说话。母亲补充道,“把那两间房子收拾一下吗?”

这时候孙老师站在院子说,“我走呢!”

洮弟看了一眼父亲,转身对孙老师说,“明天星期天,又不到校的,”

“不行,”孙老师犹豫了一下,又说“我还是回去,”她脸上流露出歉意,“要不洮老师就别送了,我一个人能行呢,”

“房子空着呢,”父亲说,“到学校也是睡觉,这会去学校门关了。”

“学校有值班的呢。”孙老师说。

母亲从炕上下来,洒着拖鞋拉着孙老师的手说,“这么迟了,你又没有要紧事,哪儿都是睡个觉,到屋里,外面凉嗖嗖的,快!”

“姨!不进去了,我走呢,不要紧。”孙老师这样说,又看看天空,漆黑的天幕上繁星一片,静静的。

正当孙老师挣脱母亲的手,又难以谢绝时,我笑道,“别强人之难,我和洮弟一起送吧!”

“给孙老师拿上一件衣服,”母亲不放心的取她的大衣。

两辆自行车,我在前面拿着手电筒照亮,洮弟带着孙老师在后,一路上他们一直说话,孙老师给洮弟说,你要把语法知识补一下,在上周的黑板报上,你有两个病句,一个别字,我看不见洮弟的脸,只听嘿,嘿的笑声。

一辆汽车射出两道刺目的白光,从对面飞驰而来,眼前一片空白,洮弟刹住车,我却与一个走错路线的农民撞上了,我本能的闪过农民的前轮,却碰到了孙老师的腿上,汽车过后,眼前一片漆黑,我打亮手电筒,问,“不要紧吧?”

“没事,只是把我吓了一跳。”于是孙老师说她的故事,“在立新中学,她晚上走了五十里的山路,到学校已经凌晨两点了,敲学校门把校长都吓了,”她还说,“她抓青蛙,杀鸡都不怕,一次一只老鼠跑到她的床上,她一急,咬牙赶呢,老鼠逃不及,一跳跑到她的手里,不知咋的,自己睁开眼睛一看,老鼠被她捏死了。……

回来的时候洮说,“孙老师与丈夫合不来,”

“为啥?”

“说是为调动工作,为看好孙老师父亲的病,还借了三万元,当时没法还上,大人做主的婚姻。”

“没有闹离婚吗?”

“没听说。”

“她今天为啥不去丈夫哪儿?”

“她烫发了,婆家的人肯定不高兴,男人肯定又胡说八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我们在一起她喜欢对我说这些,实际上孙老师心里很苦的。陈老师嘴碎说一个女人不回家肯定是有外心了,孙老师听了,问啥意思,今天不随礼就是原因呢”

回到家父母亲还等着,洮弟从自行车货架上取来一个包,里面一盒烟,一盒蛋糕,说是送我的,还说谢谢大伯和姨。

三年前,洮弟就该谈婚论嫁了,自从孙老师调到学校,洮弟对找对象就没有兴趣了。

三年后,父亲大发雷霆,直接了当的说,“你要是与孙老师,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你也就没有这个家,咱们一刀两断……”

再三年,洮弟有了现在的弟媳,也有了一个孩子,洮弟的学校没变,我没有好意思问孙老师现在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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