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

2017-01-17 16:48 | 作者:夏雨滴荷 | 散文吧首发

耳边不时传来一声“叭”的摔炮声,忽远忽近……

时间已过腊月二十,离年三十越来越近了。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开始忙个不停,有的忙着杀猪宰鸡;有的忙着蒸馒头花卷;有的忙着煎油果子、丸子、面疙瘩;有的忙着赶集置办年货……在外打工的爸,由于不能及时领到工钱,年底迟迟回不来。我和弟弟不停地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呢?”……“爸爸后天回来吗?”

终于,我们把爸爸盼回来了。爸爸回来,杀年猪这件大事儿也就有了着落。回家的第二天,爸爸就开始忙个不停:上门去请杀猪的师傅和帮忙的邻居,去借烫洗年猪用的大木桶,劈一大堆柴,一担又一担地往家里挑水,装满大大小小的水缸、装满大烧锅,以备次日之用。

第二天,爸妈一大早就起床烧水做准备工作,我也早早起床帮忙。水快开了,杀猪师傅和邻居们也拿着工具来了。妈妈去把饿了一的年猪从圈里赶出来,把它哄叫到了门前的院坝。院坝里有一只大木桶、一张矮长桌,靠近矮长桌的地方有一只猪槽,里面并无猪食。当我家这只乖巧的肥猪哼哼着走到猪槽边时,大家伙儿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抓着它的头、尾、脊背和四肢,就把它稳稳地压在矮长桌上,等着杀猪师傅露绝活儿。

“快把盆子拿出来!”师傅大喊到。妈妈慌慌忙忙拿出一个盆子去接猪血,这时许多已经流到了地上,最后只接到一小部分。

“好了!没了!盆子拿走吧!”师傅朝着站在一旁观看的我说到。那尖锐刺耳的猪叫声与挣扎声,似乎还在我耳畔回响,可是它已经安安静静地侧躺在矮长桌上一动不动了,只见它脖子上的刀口渐渐向外绽开。

很快,大家把它抬进了大木桶,从厨房提出一桶又一桶滚水,彻彻底底来烫洗它。大家先是用拳头大小的浮石捶洗,基本洗掉了毛和污垢;接着把它捞起来,用几根牢固的细棒架在大木桶上,再用其他工具进行第二遍细致的拔毛与冲洗。

“我也可以有个猪尿泡球玩儿了!”看着我家的猪被绑在架子车的车架上,靠墙竖了起来,即将要开膛破肚,我激动不已。那时,我们没见过什么是足球,什么是皮球,只晓得猪尿泡充了气之后,可以拍着玩儿或踢着玩儿,非常有趣。在给猪尿泡充气之前,先得把它上面的油脂清理掉,再用手搓,或者放在地上用脚来回轻踩,使它变得柔软有韧性,这样充好气玩儿就不容易破了。

拿到心心念念的那个猪尿泡,我立马搓啊、揉啊、踩啊,把它变柔软,然后用一根吹火竿使劲儿把它吹起来,用麻丝扎紧,然后用一根麻绳系上一根长棍子的一端。

“妈妈,我去玩儿了哈~”跟妈妈打了声招呼,我便挑着猪尿泡球去找自己的小伙伴儿了。我们人手挑一个充满气的猪尿泡,时而把它拍打在墙上,时而拍打在树干上,时而拍打在地上,时而拍打在彼此的身上……“咣,咣,咣……”,拍打猪膀胱球的声音简直太动听了!大家你追我赶,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玩得欢乐极了。

“喜儿,回来吃饭喽~”忽然听见爸爸喊我回家。我挑着猪尿泡球,飞一般跑回了家。这时,那头乖巧的猪早已变成了一块又一块鲜肉,猪头、猪腿、排骨、肥瘦肉……整齐地挂在楼上的杆子上晾了起来,洗干净的猪肠挂在厨房的屋檐下晒太阳,内脏从厨房的热锅里散发出阵阵鲜香。

忙了一上午的大人们,这会儿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他们一边吃午饭,一边聊着今年谁家的年猪最大,谁家的最好烫,谁家的膘最厚……吃好简单的午饭,师傅和帮忙的大人们各自回家去了。爸爸妈妈继续忙活着,打扫院坝,收拾屋里屋外,待会儿还要用鲜肉和排骨准备一锅美味的晚餐,与师傅、帮忙的人和邻居们分享……

夜幕降临,小伙伴们的摔炮声、擦炮声此起彼伏,一声响过一声。就在这“叭,叭,叭”的炮声中,年味儿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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