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沪记忆(二)

2016-12-29 15:19 | 作者:难得糊涂 | 散文吧首发

苏沪记忆(二)

文/樊文博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唐.白居易

最初毕业的工作地虽然地处苏北,但出差去外地,都要到苏南转车,那时候苏北南部没有铁路。节假日的时候,也很乐意去江南游玩。记得一个周末,不安分的我,来到了传说中水漫金山寺的镇江。闲暇的下午,和表哥来到了长江渡口,好多苏北过来的长途班车,要上轮渡过江,车上的人必须先下车,我们也跟着混了上去。轮渡开动了,人们站在甲板上扶着栏杆,欣赏着气势磅礴的长江。起风了,江水滔滔东去,波谲云诡。我和表哥不过瘾,上到二楼的舷梯登高俯视。临近江心,惊涛骇浪,浪高最少超过一米,风吹得人站立不稳,层层叠叠的浪花击打着甲板,发出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水花四溅,飞到我的脸上。我一只手抓紧舷梯的扶杆,一只手压住日单薄的上衣兜,里面有我的身份证和几张人民币,一松手随时可能被风掠走。过了南京再往东的江面都很宽,几只乳白色的我叫不上名的大划破天际,俯冲下来,大声地叫着,在江面上飞来飞去。对岸的让大诗人白居易思悠悠,恨悠悠,有着悠久历史和丰富人文积淀的瓜州古渡在水雾中若隐若现,水天难分,画面太美太震撼,让人心潮澎湃!不知道是重庆还是四川那边的游客,用浓郁的四川口音在大声吟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大家都呐喊鼓掌,我也被感染,使劲呱唧,差点损失惨重,急忙缩手护住衣兜。激动的心跳不断加速,猛然想起那首著名的豪迈诗句: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不禁热泪盈眶。那天下午,兴奋的我和表哥,从镇江到扬州,再到镇江,不断往返。直至夕阳西下,才不舎的离去

在江苏的日子里,最喜欢的地方还是南京,和我一起去启东的同事都是在南京上的学,他们对我关于南京的讲述最多,一点一滴加深我对金陵帝王州的了解。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园林,走马观花,去过几次。杭州出差也到过几回,总感觉美丽的西湖太平静了,悠闲的苏堤漫步不适合当时为生活打拼的我,神秘的灵隐寺也去游览过,影响最深的还是杭州对虾,揭开盖子,虾竟然还是活的,让人不忍多看一眼更别谈下咽。好多节假日,我都会赶到南京,和我的兄弟永建吃住在一起,游荡在中山陵,明陵,玄武湖,花台等著名的景点,记忆中南京的景点都很大气,每个地方都可以玩上一天,还是兴趣盎然。作为中国四大园林城市的金陵南京,绿化非常好,虽说在夏天是火炉城市,但庞大的树杆,浓密的枝叶,给人们遮住了烈阳的肆虐。那时候的年轻人没有买房的冲动和压力,女孩子也没有这方面的攀比。我,永建,治元(高中同班同学),还有永建媳妇,一个聪慧,要强的陕北女孩,一人踩一辆破旧的自行车,穿行于南京的大街小巷,永建他们恨不得让我熟悉南京的一切。东边日出西边雨,我深刻体会了江南天气的多变。多少次,我们在暴雨中,骑车飞驰,路旁躲雨的人们,惊讶的喊着我们:“年轻人,小心感冒!”我们嬉笑着,继续前行,感冒和那时的我们是无缘的。坐下来休息时,就是郝彩琴(永建媳妇),给我上课的时间,她总是提醒我:“南京比西安好吧……”多少次我不服气和她面红耳赤的争论,永建经常笑呵呵的劝解他媳妇:“你别欺负我兄弟了。”转过头又跟我说:“瓜娃,好男不跟女斗。”然后给我说:“先在启东好好干,以后咱想办法在让你在南京安身,这样,我们好互相照应。”那时候,我心里很温暖,身在异乡的我,庆幸遇到永建这个重情的兄长。我们哥俩经常浪迹在父子庙,徘徊在长长的秦淮河边,秦淮河的市非常有名,我们经常去品尝各种江苏小吃,豪爽的两个西北汉子各拿一瓶啤酒,碰一下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干完。永建告诉我,隋唐时期的夫子庙夜市就是灯火通明、通宵达旦、热闹非凡的。秦淮河见证了达官贵人,文人骚客纸醉金迷的生活。由于永建他们,每次到南京都有回家的感觉,不知觉间对金陵的地理人文也有了很自然地亲切感。

大商都上海也是我们常去的地方。我在启东的单位经常出差,无论坐火车还是飞机,出发站都是上海,当天买不到票的时候,都是要在上海住一个晚上,为了省钱,我们要不就住地下室的旅馆,或者弄堂里老上海家里。细心地上海大爷大妈,带上老花镜,要长时间看你的身份证,不断的盘问,确认你是好人,才会接收的。经常是和同事住到上下铺的拥挤小屋里,别有一番情趣。大上海热闹的苏州河畔,傍晚也是人声鼎沸。更不要说美丽的黄浦江外滩,只有午夜才会安静下来。对岸的浦东新区陆家嘴的东方明珠电视塔,星光灿烂。但那时候的上海市民,还是骨子里有宁要浦西一片瓦,不要浦东一张床的情节。从浦西到浦东除了造型优美的南浦大和杨浦大桥,还有好多渡口可以到达。我最喜欢的还是坐公交穿过黄浦江水下延安东路隧道,感觉很神奇刺激。我们单位经常在浦东有安装工程,当时的浦东正处于大开发的开始攻坚时段,好多项目围墙已经圈起,还没有启动,里面长了很高的野草。每个工业园区都很庞大,东海之滨的不毛之地浦东,当时可是中国加速改革开放的火车头。路过大上海,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到处都有喧嚣的工地,据说九十年代中后期,上海的塔吊占了整个世界的四分之一。不得让人惊叹上海滩自一八四三年才开商埠, 迅速发展成为远东第一大城市.不得不佩服申城人民的勤劳智慧。

在江南水乡,十米现溪,百米见河,经常会看到船工们以河为家,饭时炊烟冒起,看到小孩在船上吃饭嬉闹。时常幻想自己就是主人,好想体会那依水流动的生活。离开江苏多年,后来由于做软件开发,需要现场沟通,去过好多地方,但情有独钟最眷恋的还是江南水乡。尤其是南京,有一种初恋的情愫。在那冰天地的长春,在到处都是年轻创业者的打工者天堂广东,在深蓝纯净的青海湖,在出门就要出汗,随处可见憨厚的棒棒部队的雾都重庆,还有四季如春的春城昆明,一望无垠的苍茫看不到植物的河西走廊,或是遥远的北疆边城,多情的伊犁,在西安寂静的深夜……忽然就会闪现美丽江南,尤其是古都南京的温柔靓影,即使人们都认为陡峭的号称“万里长江第一矶”的燕子矶,我都觉得很儒雅肃静。

也可能因为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场景,喜欢一个城吧。年轻的我,想的开始地。幸运的我,遇到那么多年轻的伙伴,现在的我们已人到中年,涤尽年华的尘埃,岁月的年轮,就像那旋转着的黑色唱片,大家的内心深处都时不时回放那昔日的时光情曲。虽然没有实现在一起携行的承诺,但那段美丽如画的岁月记忆丝毫没有褪色。每次重逢都把酒言欢,一夜无眠。可不是今夜,我又在想你们,一抹相思入梦……

2016-05-16文博写于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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