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白发苍苍

2016-12-20 10:59 | 作者:悠悠 | 散文吧首发

“分手吧。”

“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了。”

“不可能!”

他这么肯定她会喜欢他的样子,若是放在以往,小樱一定会捂嘴笑他,可是如今,她没心情笑。

“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所以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小樱,你是不是哪里生我气了,说出来我马上改,不要这样和我开玩笑了好不好,我,我会难过。”他从最开始的震惊,慢慢变为害怕,他怕她是认真的。

“我没生气,也没开玩笑,我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分手的。”

“可是,小樱,这几天你一直好好的,我们连吵架都没有过,怎么会突然不喜欢我了?”他低声缓缓道,声音里透着令人心疼的卑微。

“我就是突然厌倦了,不要再问我为什么,我真的不你了。”

她的每句话都像是拿刀子扎在他的心上,让他痛得无力承受。

怎么会突然不爱他了呢?突然,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沉下心,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不漏过她的一丝表情,他问:“是不是,你爱上别人了?”

他似乎看到她微微避开他的目光,眼眸似有躲闪。

她说:“没有。”

无法抑制的愤怒涌上他的心头,“再问你一遍,告诉我实话,是不是,你爱上别的男人了?”他的声音隐藏着一丝危险。

她不喜欢被这样质问,也不喜欢这样严肃的他,她皱眉,冷冷道:“说了没有就没有。”

她对他的冷漠,他清楚地看在眼里,他的心里泛起了浓浓地悲哀,他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的话,如果,她没有喜欢上别人,那会是什么原因,让她对他这样残忍?可是,如果,她真的爱上了别人,他该放她走吗?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他挣扎道。

她不耐烦地撇撇嘴,“你怎么让我不离开你?说了不爱你了就不要再纠缠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很烦你,现在,”她起身,拿起包,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眼底的冷漠令他心惊,“我要走了,不用送!”

他很想上前拉住她,然后紧紧地抱她,让她别闹了,可是,他的双脚似乎像灌了铅一般,怎么也站不起来,他呆呆地看着她走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他的眼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泪意,她走了吗?不可能,她那么爱他依赖他,怎么可能离开他呢?刚才发生的都是吧,一定是的,要不然,她刚才走的时候,他一定能阻止她,可是,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远,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这一定是梦,只有在梦里,才会有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是吧?是梦?他的小樱怎么可能离开他呢?真可笑,竟然做了这种悲伤的梦,他想露出微笑,可是他的脸似乎不听他的使唤了,连嘴角上扬都做不到,好不容易,才扯了扯嘴角,他想,这样一点都不自然,他的表情,一定比哭还难看吧。

他慢慢地把头埋下,双臂抱着头,沉浸在无尽的悲伤里,

像是要将自己与世界隔离开,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

“她走了。”他无意识地开口呢喃。

···

分手了,她的心情一点都不悲伤,因为,她的喜怒哀乐,早已在他身上用尽了。

现在的他对她,连陌生人都算不上,她一点都不想和他接近。

她还是小樱,但已经不是他的小樱了。

她做了一个梦,很真实的一个梦,像是提前经历了一轮生命一样。

他是她的初恋,他宠她爱她,后来,他们结婚了,他心疼她工作辛苦,他说,他来养她,她笑着答应了,从此安心在家当他的妻子。

他把工资卡交给她,他说,宝贝儿,你看上什么就买什么,用完了也没事,你老公我会给你挣。

她温柔地笑着,像是拥有无上宠爱的公主一样,理所当然地接过。

不过,她不会真的乱花钱的,她也心疼经常熬加班的他,不想让他因挣钱而更辛苦,而且,他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开销会增加很多,她要替他们俩省着些。

他的事业不算一帆风顺,好在,到了最后,一切都慢慢变好了。他在公司已经有了不小的职位,薪水也上涨了许多。她有了一个孩子,身材依旧苗条,安静温柔的气质惹人怜惜。

他对她依然很好,每逢重要的节日,他都会记着给她买礼物,然而,她隐隐感觉,似乎有些东西变了,他不再主动提及带她去看电影,虽然,她对看电影的兴趣并不大,可是,和他一起出门,总是会快乐些的。他也越来越少和她一起去公园散步,他说,他很忙,她理解,他工作那么辛苦,自己就不要强求他陪她了。

她的生活很简单很轻松,他请了一个保姆做家务,她只要带孩子,偶尔和邻里闲聊,或是看看书,逛逛街。

有一次,她途径他的公司,看见了他,他和一个女人并肩走,那个女人打扮得很精致,也很美,他们似乎谈到什么高兴的事,俩人忽然笑得很开心。

感觉自己心里酸酸的,她皱了皱眉,不该这样,她对自己说,不该吃醋的,他们是同事,这样交谈很正常,就连她,偶尔在路上遇到熟识的男人,也会礼貌笑笑,随意聊一会儿天。

这么安慰自己了,可是,心里还是不开心。回家后,她没有向他问那女人是谁,她不想成为一个因为一点小事就唠叨的妇女,她要安安静静地,像年轻时那样,她不要改变,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啊,她怎么可以改变呢?

这件事看似结束了,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她的心里慢慢生根发芽,她越来越频繁的经过他公司的附近,远远地看着,即使他离她不远,她也躲着他,或是假装没看到。她发现,那女人经常和他在一起,有时候,是一同进公司,有时候,是坐一辆车离开,不知道是去哪里。她觉得她的状态有些不正常了,竟然会想要偷窥他的生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下定决心,她必须问问他。

“我昨天见到你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她是你的同事吗?”她看似随意发话。

“嗯。”他没问小樱她问的是哪个女人,因为她看到的,和他所想的,只会是同一个。

她不满意这样简单的回应,继续问他:“看你们聊得很开心,你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吗?”

他抬眼看了看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作出坦然的样子:“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没什么好不好的。”

“她那么美,有男朋友了吗?”她忍不住有些急切了。

他的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叹了口气,停下所有动作,看着她,语气刻意温柔下来:“小樱,不用担心,我和她在同一个部门,来往是多了些,这在公司很正常,你不要多想。”

她沉默下来,意识到自己的意图太明显了,不过,既然他都说他与那女人没关系了,那就不要再多想了吧。

孩子和他,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如果失去了任何一个,她不敢想象会怎么样。

他对她一直很好,她要相信他,不要再纠结他与那个女同事的事情了。

有一天,她的表妹来她家,表妹长大了,比起以前美了很多,特别是表妹白净的皮肤,水嫩青葱,像她当年那样好。见到表妹,她原本是高兴的,可是当她看到,他的视线,似乎多在表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想象中的好。她的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那东西,就是青吧。

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还在乎这些外表做什么?她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头的失落慢慢消失。

她没有意识到,她早已渐渐地放低了对自己的期望,也放弃了追求曾经视如生命的美丽。

她变了,人总是会变的,她会,他又未尝不会?只是改变的东西不同而已。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愈加害怕会失去他,即便他对她,似乎一如既往。

她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对,可是,抑制不了。那样的念头,是预感吗?

果然,一年后,她的朋友告诉她,他与一个女人的关系不简单,那女人,不是她见过的那个女同事,而是一位同样年轻,却更加美丽的女人。她向他对峙,他承认了。她说要离婚,他不想,他还是舍不得她,毕竟在一起那么久,毕竟他曾经那样爱她,她是一个好女人,比谁都好,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诱惑。

他向她忏悔,她看着他跪在她面前求原谅,发誓再也不会了,她恨他,他让她不得不承认,她老了丑了再也回不去曾经,让她彻底地失去了骄傲。

可是,恨过之后,她冷静下来,她不该离婚,她太依赖他了,她离不开他,而且,她不想她的孩子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再找一个依靠吗?谁还会要她,或者,她找到的那个人也会可靠吗?他那么爱她,却还是抵不过时间的消磨,爱了别人,以往坚信可以爱她到白头的男人,最后也出轨了,那么,还有谁可信?

既然他认错了,那就原谅吧。

时间可以消磨恋人之间的爱意,也能治愈难以忘记的悲伤。

不知不觉,他们都老了,终于走到了白头,他们很恩爱,出行总是在一起,偶尔暂时离开对方,会想念得食不知味寝不能眠。

当年那件事,早已被人遗忘,连当事人都不再忆起。

有一回,他们在绿树环绕的小道上散步,互相搀扶,很亲昵,有一种外人不能打搅的默契。走在他们后头,是一对很年轻的情侣,见了他们恩爱的样子,不禁艳羡起来。

“我们以后要像他们一样。”男孩深情地凝视女孩说道。

女孩羞怯地回望,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一生很长很长,可也似乎转眼间又来到了尽头,她与他相依度过了数不清的岁月,尝尽了爱恨悲欢,当到了生命结束之时,所有的,却都能一一放下。

时间戛然而止,梦,醒了。

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洒落在她的身上,她忽的睁开了双眼。察觉到脸上冰冰凉凉的,她抬手摸了摸,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她这是——怎么了?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起身,静静地坐在床边,当梦境的场景再次回到她的记忆里的时候,她皱了皱眉,她觉得这个梦很无聊,这难道是她的未来吗?应该不会,她又不爱他——不爱他?不爱他吗?可之前,为什么要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她疑惑,她好像忘了很多东西,不过,没事,既然不爱他了,可以分手嘛,她决定了,她要和他分手,她才不要再重温一遍那个梦。

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如往常一样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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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紫林心荷:作者你好,我是省级纯文学期刊的编辑,我们现在有订阅杂志即可优先发表作品的活动,请联系QQ:1982259802…
    回复2016-12-22 1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