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留在记忆里的歌
(冰河于丙申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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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坐在办公室里看新闻,无意中看到一条消息,情不自禁惊呼出声。同事我怎么了,我答,庄奴先生去世了。很多人不知庄奴何许人也,可是一定听过《小城故事》《又见炊烟》《甜蜜蜜》。是的,邓丽君大部分歌的词作者,就是庄奴。
对于60,70年代的人来说,听邓丽君的歌。这也许是当时最浪漫最有情怀的事情了。漫天黄沙的豪迈与靡靡之音的婉转,大概也可以算一种天作之合吧。在数码产品还未完全普及到大街小巷的我的童年里,拥有几盘磁带几乎等同于拥有了一个珍贵的世界。
起初放在大大的录音机里吱呀呀的转,到后来连为了英语课而准备的复读机和随身听也作了他用。一头把机器装作隐蔽地藏在书桌的抽屉里,另一头的耳机则用头发挡了个严严实实。就在这样周而复始的“捉迷藏”游戏里,我听着《南海姑娘》《领悟》《白天不懂夜的黑》《爱要怎么说出口》……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说不上是哪位歌者的忠实歌迷,唱起来的时候却总能脱口而出,连歌词都不必细致地回忆,仿佛一些经典的旋律是在岁月里与人们的血液和灵魂相融的。
于是我又想起周治平的《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一度觉得,如果以饮品作比,那么陈升是烈酒,李宗盛是浓茶,罗大佑是山泉,周治平是加了牛奶的咖啡。在网易云的评论里看见好多人说这首歌是他们青春岁月里的回忆,自幼埋首于旧磁带堆中的我却不慎错过了。
错过了温柔的誓言美梦和缠绵的诗
错过了春去秋来的日子,
错过了年少无知的山盟海誓
写至这句,听至这里,感同身受的人都会不由得泪流满面。不止如此。还有《鬼迷心窍》里的执着,《一生爱你千百回》里的深情,《为你我受冷风吹》里的洒脱……有时我常自嘲捧着一颗糙汉心,却全都归属于了听音乐的片刻里,生命中大部分的感性。
多年来对陈淑桦的《滚滚红尘》百听不厌。
记得第一次听到是在电视剧《粉红女郎》里,等了心上人几十年的阿婆终于在生命尽头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木心先生有一句诗: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一生只够等一个人。
只可惜她等来的到底不是真正的那个人,不过是好梦一场。那时年纪小,道不明世间痴情真爱为何物,只觉莫名悲伤而落泪。如今懂得了一些情啊爱的,却再也没有勇气把那个桥段看第二遍。
在理性与感性音乐会上,李宗盛有一段写给陈淑桦的话:“不管我们乐不乐意,随着岁月增长,我们都得渐渐地去看见人生更完整的面貌。我们所有的获得或失去,恐怕都不是生命的本意。头发没了,胡子白了,人漂泊了,心沧桑了,却要大声唱歌,好像当年一样。”
“喜欢听歌的人大多是念旧而长情的,又常处在与光阴爱恨难解的对峙中。”书上如是说。大抵如此。人会老去、死去、化为灰烬、被全世界遗忘,而音乐却在跌跌撞撞的年岁里永垂不朽。时光终归是为我们留下了点什么。这样便已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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