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酒

2016-09-30 11:35 | 作者:朱阁 | 散文吧首发

我自幼不喜酒,更无从为酒而狂。

事实上,为酒而狂者我也没少见过。

早年我住在田家巷巷尾处,北边不远处朝西门堂口住有一户人家,却只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若干年后他的母亲死了,他便鳏寡一人地打发日子,终身未娶,但他却嗜酒如命。每天少则三顿,多则六顿。反正,但凡我见到他时,他都是处在那种摇摇晃晃如醉如痴的济公状态。有时,他站下与你说话也不断地作些呡酒的样子。每每走到他家门口还能听到他大唱样板戏的样,且常常引来些大大小小的孩子的观看与嬉笑。然他从不生气。有时孩子们逗得厉害,他也只是做些鬼脸,那时,孩子们便会象麻雀儿似的一哄而散去。更多的是他嬉笑着打发孩子们回家吃饭去,自己关上两扇薄薄的木门,一头倒在床上睡去,以结束这嘈杂的一天。

还有,我还见过住在我家不远处的胡伯,我唤他胡伯是因为他常从我家门口经过,且大多是在黄昏或者更晚一些时,他常常在此时会站在我家门口,或是走进我家吃饭间的小屋,与我父亲说说话儿,拉拉家常,父亲便让我唤他为胡伯。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他最为精典的一句名言:喝酒要尽性,不多喝,不少喝,喝到脚底生轻为最佳。是的,我常常见他走路时如脚下踩了棉花,飘飘然地去,又飘飘然地回。他说,神仙就是这般。

父亲也是喝酒之人,尤在文革中,在一次次的脱不了干系的运动中,酒成了他回到家中后的唯一依靠。那时,我天天为他打酒,记得就是那种医院里才有的输液的玻璃瓶,好象可装九两或一斤的。每次父亲都会给我七毛或一块钱,到和平东南处的益民食品店买回六毛九分钱一斤的白酒。那时父亲的性情都与这酒喝得多与少有关,每每地父亲常忘了自我,常忘了我是他最疼的儿子,而常常以呵斥,甚至以棍棒对待了。我长大后才理解,这些实际上与他那天有着怎样的遭遇有关。后来,国家的形势发生了变化,而他也渐渐地老去,他的酒力也就淡了许多,即使是喝酒,也只是喝些生醅熟醅扣陈之类的黄酒了,且也不胜酒力,偶有醉了而骂人,骂那些年心中的不平,并波击到我们这些站在他面前的活死人。

2016.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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