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开

2016-07-25 10:53 | 作者:寒香蝶 | 散文吧首发

路边的国槐真是很多,每到这个季节,一树树、一地地的槐花像满天的星星。

有的花像樱花开至绚丽之极便从枝头飘然而落,把最美丽的样子留在世间。更多的花除了攀折他人手或者经受不住狂风暴而飘零外,会一直在枝头直到凋谢、枯萎。槐花不同,是边开边落,青青的,还没长大似的,像栀子花、白兰花含苞待放时的颜色。于是,人们通常都不会把她当作花,车辗脚踩的,也不会有谁怜惜她。每次看到地面上落英缤纷,便抬头向上看看,看一片墨绿中的点点小花,白里泛青,青中透白,似无数小小的蝶。

旅游时,许多景点特意栽着三棵槐树,原来这是有典故的:据《周礼.秋官》记载,周代宫廷外种三槐九棘,公卿大夫分坐其下,面对着三槐者为三公座位,三公是指太师、太傅、太保,是周代三种最高官职。后人在门前、院中也栽植三棵,有祈望子孙位列三公之意。景区凑着趣,让游客渲染一下内心的美好愿望,也算是善解人意吧。自汉代以来,槐树还被赋予了另一层含义:怀人,因“槐”字谐音“怀”,《本草纲目》说:“槐之言怀也”。

年少时,不知道这些,喜欢的是四月里盛开的洋槐。与国槐花不同,开在四、五月份的洋槐花是白色的,一串串的,有隐约的青,还有隐约的香甜味。盛开的洋槐花,一大串开得很饱满、丰腴,也很香。一风雨,第二清晨便看到一地落英,每次都要故意从上面走过,想像自己是戏文里葬花的黛玉——从前,奶奶屋里贴过王文娟饰演的越剧《黛玉葬花》的年画。有文章里面写槐花可以做饼吃,色香味俱全得垂涎欲滴,便缠着妈妈试一试。妈妈说槐花哪能吃,每次都这样说,直到最后槐花都凋谢了,自己也淡忘了,小孩子到底没长性。最终一次也没吃过,不知道味道如何。后来倒是在网上看到过图片以及槐花饼的做法,看上去貌似跟韭菜饼差不多,于是也没了学做的兴趣。

天的傍晚,还是有些许寒意,此时的春风也不如阳光下的和煦,就像黑暗角落里的晚娘夹枪带棒,娇弱的花儿们禁受不住,纷纷扬扬的落了。“薄暮宅门前,槐花深一寸”,每次看到槐花,每次会想到这两句,每次会华丽丽地痴想,坐拥一寸深的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一年,林青霞大婚,数以万计香槟玫瑰撒满了整个游泳池,成为那个年代女孩子、准新娘们的婚礼。养花之后,才知道市面上花店里卖的那些所谓的玫瑰其实都是月季(当然,女神的香槟玫瑰肯定是如假包换的玫瑰),像我自己养的那些进口月季,比花店里的“玫瑰”颜色多、花型漂亮。提到肯尼亚,绝大多数人只会联想到田径,却想不到肯尼亚还是著名的“玫瑰王国”。看到视频里一座座现代化的大棚以及大棚里无数的玫瑰,让我这个特别讨厌天的人对那片热土开始充满了憧憬——好想亲眼看一看那大片大片的玫瑰。肯尼亚出产的玫瑰,大部分供应荷兰的阿尔斯梅尔花卉市场——全球最大的花卉集散地。在那里,以万为单位的各种鲜花汇成花的海洋,美到让人窒息。

然而,“槐花深一寸”,却依然会惊艳了我的目光,那其中的情怀是流水线上的产品无法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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