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们的全世界路过,她们也从我的全世界路过
最近我有点“丧心病狂”。
下班回到家里,总是扯着嗓子和家人说话,一言不合就翻脸,我妈总是瞪着我说,看你脸红脖子粗的丑样,难怪没人要你。
她这么一说,反而激发了我的斗志,家里立马就炸开了锅,也只是偶尔她这么说的时候我会安静地戴上耳机,最后两人吵到彼此都要吐血的地步,才会气呼呼地躺到床上各自翻身而睡。
两分钟后,她的呼声就起来了。第二天早上起床,昨晚又不复存在,彼此询问今天是什么天,能不能把衣服晾外面。
我曾在很多次吵架之后,信誓旦旦地暗自发誓,以后绝对不要再跟她说话。可事实证明,这个誓言的有效期最长也只是一个星期,还有仅有一次。
外婆说,我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记仇,不管怎么打骂,一会就又嬉皮笑脸。可我想了半天,都不觉得这是一句夸我的话。
小学的时候和同桌吵架,擦着眼泪找班主任说要调座位。班主任说,为什么呢?我说,吵架了。
为什么吵架?
我抿着嘴,对啊,为了什么吵架的?
我回座位上想了半天,最后憋红了脸问同桌,同桌也挠着脑门说不出来,就这样破涕而笑又和好了。
当年的同桌是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生,第一次在校园里见到她,她正在跳皮筋,两个小辫子甩的高高的。我心里为之惊艳:怎么会有如此洋娃娃般可爱的女生!我要跟她坐同桌!
后来她留级,我们成了同桌。
去年春天,桃之夭夭时,她一身红装出嫁了。直到在结了蜘蛛网的荒废空间刷到她怀孕的说说,我才知道她的恋爱、结婚我竟都错过了。
而我错过的人又何其多。从她们的全世界路过,她们也从我的全世界路过。
那些年为老师抄整个黑板的题目就把女班长骂成走狗的人,那些年骑着自行车勾肩搭背追逐在放学路上的人,那些年晚自习后一起去网吧的人,坐在阳台上说高考后把书都扔到屋顶的人;最后剩下的可能只有一些这样的人了:那个在雪夜披着军大衣为你送贺卡的人,那个总是在你下车为你拖行李的人;现在也出现了一些这样的人:惦记着你心心念念要去长城的人,和你一起面对脸上此起彼伏长痘痘的人。当然,也还有一些三三两两的闺蜜群,彼此都在不同的城市。
时间是一把巨大的筛子,筛的每个人都流离失所。城市围墙下,彻夜不眠的霓虹灯,有人买酒寻欢作乐,也有人蜷缩在桥底的人行道上过夜。你路过每个人,每个人也路过你。
我不知我已经路过多少人,多少人路过了我,我只知我的坏脾气倒是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像影子一样跟了我二十多年。你若见过它,我们还是好朋友,而好脾气从来只留给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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