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秋

十一月的秋天是萧瑟的，十月里还留有的温和就一下子不见了，而北方的十二月那一定是一幅冬天的景象了。要说秋，我是极有感触的。

老家的秋天是从农忙中开始的，这时候田野里空落落的，长了一季的大豆玉米，伴着农人们的喜悦到了家前庭后的空地上。外出做工的离人大都会在这个时间回来，我想他们只是来看看家乡的秋天和秋天里的亲人，而不是像城市里的人会在这样的节假日前往各个旅游景点。淮北平原，农村的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种满了杨树，秋天一到，树叶在长满青苔的红砖路上落了一层又一层，踩在上面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给大地铺了地毯。有一年的秋天我回到家，父亲从抽屉里摸出两个金灿灿的金铃子，剥开皮来，吃出了香甜。这金铃子，也叫赖葡萄，随意在角落洒几颗种子，不去管它，来年就会发现在牵牛花、扁豆、爬山虎之间，冒出了一簇新的绿芽。入夏，藤上已然累累果实，先是绿的，渐渐就变黄了，秋忙便可食。“秋风萧瑟夭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河畔的芦苇被秋霜洗的发白，对岸的杨柳也衰败了，野鸭在水草旁逗留，渔人这时候已经收了几折地笼。幸是我年尚浅，无大事，年年秋天都能回家，可是每年回去都会发现少了些什么，跛子大爷，聋子奶奶，隔壁老吕，还有那片芦苇荡。

念及秋，郁达夫笔下“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我也曾在秋天去过北京，并没有看什么景，一是不熟，二是经不住这寒风的冷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也不敢多写这北京的秋。我只觉得，北京的秋，有味。活的混沌的人，该去尝尝这北国之秋，或许会让你彻悟。只是有些人也还是别去了，也免遭了这秋风的摧残。

在秋天，也许该邀几个好友，在秋水凋零，在寒石荒丘，在落暮，在田埂，干点什么。我的脑海中，有这样一个人，他在深秋的大山里，他在深秋的小镇上，他在深秋的原野上，或许他该邀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