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争取入团的日子里

2016-05-30 18:18 | 作者:建边关工委 | 散文吧首发

在争取入团的日子里

作者:建边关工委 李秀梅 笔名:紫寒煜

我爷爷的成分高,土改时被错划为富农。因为成分问题,竟然株连了我们两代人。

“文革”中,对于出身不好的家庭很受歧视,常常得到监视和不公的待遇。即使是全年没有病假、事假、迟到出满勤,凭劳模也不一定有你。父亲在车间里,从不敢多言多语,只管默默无闻地埋头干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原本轻狂的人也不得不收起锋芒夹起尾巴做人。

尽管父亲胆小怕事,树叶掉下来都怕砸了脑袋,可“文革”期间,父亲还是被强行拉入厂里成立的号称“愚公造反团”的队伍当中。好在父亲胆小听话,才在激烈的两派势力斗争中没有遭到什么不测。

我和哥哥都是维成分论的“牺牲品。”哥哥因为成分不好,朋友极少,女同事更是连边都不敢挨。担心哪一天被哥哥看重了躲闪不及,殃及到自己和家人的前途和命运。哥哥找对象比较困难,再本市谈了两个都吹了,父母知道,除了家庭人口多生活困难外,更让女方不满意的是出身问题。没办法,哥哥27岁时委曲求全地讨了一个农村的老婆。

我从小就要强,学习成绩一直在班级名列前茅。无论班主任还是科任老师都很喜欢我。说我是个好“苗子”一定能考上大学。

谁知,在我入团的问题上总是有分歧,成了一道过不去的门槛。一次次地被提名,又一次次地被拿下。我被气哭过,找班主任和团支部书记理论过,,可听到同样的回答是:“你的成分不好,但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只能继续接受组织上的考验”。一直到我离开学校的时候,我仍旧被团组织拒之门外。“富农”的成份,犹如一块膏药结结实实地贴牢我的脊背,时刻阻碍着我进步。

17岁,我在一片“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口号声中,下乡到北大荒。开始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下乡没多久,我就郑重地向连队团组织递交了申请书。在申请书中我信誓旦旦地表达了一定和家庭划清界线的决心。为了能够实现自己多年的夙愿,我开始不失时机地加紧表现。平时与人闲聊,专拣进步磕唠。对女团支部书记更是高看一眼,有事没事都和她汇报汇报思想,套套近乎。

干农活时,我竭力表现。铲地排垄我专拣荒垄抱。每次夜战我都不怕脏不怕累,“喂大嘴”、漫扫帚、打矬子、钻肩扛麻袋上二阶跳、在闷热的粮仓里倒腾发霉的粮食。

站播种斗的活最埋汰,拖拉机在前面轰轰隆隆噪音刺耳,后面尘土飞扬,即使戴着头巾口罩也免不了吃灰尘。每天蓬头垢面两条腿站得发酸,身板僵硬,躺在床上直哎呦。

天,连队搞积肥会战,我和男青年一样轮大镐,都说单轱辘车不好推,可为了表现,我硬是试巴着装载满满的一车粪肥,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推。开始有些踉踉跄跄,粪肥被不只一次地扣在地上。再费劲巴力地一锹一锹矬起来后再继续推。慢慢地掌握要领后,推单车的干活的次数更多。

赶马车本来是男人干的活,为了引人注目,我和马车老板学赶车,学甩鞭子、学吆喝牲口、学套车卸车、学轧草给牲口拌料。

“知青”们说我是假小子,马车班的师傅叫我“小钱广”。就凭我这泼泼辣辣劲,后来被一个当地青年看重,最终赢得了情。

因为我能吃苦耐劳,曾被队长、书记大会小会地表扬,团支部书记也不止一次地找我谈心。每次谈完话都叫我兴奋好几天。觉得共青团的大门离我越来越近。为了鼓励我进步,我还被党支部列为积极分子,破例参加过预备党员转正的正式会议。

原本以为,我经历了那么多、那么久的考验,组织上一定会接纳我,可直到“知青”一个个地返城了,最终我的入团仍旧成为泡影,成为一种遗憾,永远保留在我记忆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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