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温情

2016-04-28 10:53 | 作者:草原骄鹿 | 散文吧首发

节令将至立时候色终于地来到了漠漠遥远的塞北。说它姗姗来迟也不为过——毕竟三个月过去——这段时间里,春天一如饱受沉重的母亲,努力地孕育着这份温情。

南雁几乎是在不经意中回归。燕子也是在某个阳光充裕的上午,一对对,轻盈地飞来,落俯在井台边湿漉漉的泥潭上,衔起清泥,宛转地飞了去,意欲构建那温暖的巢 ——这时,不知是谁,惊讶地叫了一声“呀!你看,这春天来了”,众人的心里,荡起了春天的暖意,脸上第一次挂出了妩媚。

春色萌生到松针上,黯黑的颜色渐渐地转到青绿,泛红的枝杆缠了这绿,翠了满眼的情。早有浪漫的母亲带着她花枝招展的小丫头,抻紧了线索,悠悠然地放飞着风筝。天上的风筝花花绿绿,丫头的衣衫也花花绿绿,母亲的心呢,在明亮的阳光里,醉了一般地享受,脸上的红晕如同初次等待恋人的吻痕。小丫头望着风筝,也回望母亲,她不知道母亲的表情里的陶醉,伸了绵软的手指:“妈妈快看,两个风筝正在亲嘴呢!”母亲从痴醉里回来,脸色反而更加地红了,慌慌地揪紧风筝的线,两片风筝便紧紧地缠在了一起。

春天的水经了一季的冰冻,消融之后的清朗,是会笑会说话的那样,涓涓地,汩汩地,邀了雀,自悬崖的深处出来,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跑着,激动的水花一朵朵地喧闹着,鸟儿忽然间攀高,忽然间俯冲,忽然间又凝立不动了。它们在这自由而广大的山川中,会情地嬉戏着。象深锁闺房已久的一对姊妹,逃了出来 ,忘记带手帕 ,飞出的泪花溅到了粉嫩的面颊,潸潸地流着,嘤嘤笑语,惊了邻家的公子,忙不颠地追求着。

春芽再也不敢不露神色了,从山湾里最松软的那一片开始,欣欣地萌动,次第里解放着,不住空儿地蔓延开来,仿佛一之间,田埂也绿了,纵横的阡陌框定那一畦畦软土,农家的娃便叫上老老少少赶了来。耧铃叮叮地敲醒了天空里的云,开始一团团从西山顶上,不紧不慢地向东边游弋。到底哪一片是做的呢?或许那隐隐的雷声正在翻动经典,一页页地查找了。不妨事,马莲花的叶子抽出来了,那一枝枝茎络,用不了几天就开出淡雅的花了,那时候,雨迹便溪溪地绕过来,会给你打着节拍,告诉你它就在春天。

风一会柔一会停地散着步,它很高大,牵着云朵的手臂;它很细致,偶尔操起碎沙的衣襟兜圈子,爬坡过坎地寻找落脚的地方。请不要怪它们迷离了你的眼睛,这大好的春光,谁能耐得住寂寞?校园上空那面鲜艳的旗帜,在有力度地挥舞着,不知道疲倦。那么,谁又能无动于衷呢?

在这鲜鲜的草尖上,弥漫着馨香的芬芳;在这湿湿的泥土里,迂回着清新的气息。这一味的辗转,让山朗了,一条条脉线那般地清晰,勾勒了一个春天的多情。春天怕是一个年轻俊俏的姑娘吧,她满腹的情愫,就在一颦一蹙里表达着,请不要用絮语去询问她,只需静静地,远远地会她的神便足够了;她不会有太多的幽怨,她的心思是被草芽托起来的,便不用粗手笨脚地碰触,只可饱含深情地眺望,便醉了你的魂。

那片云里,到底还是携了充沛的水分。瞧瞧,稍不留神,那雨便来了,树敞开了怀,吸收着。这雨也是娇羞的样子,轻轻地在它的胸膛前,笼了一层的纱,那一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光景,真是羡煞了路人,谁有了娇柔的妻子的疼,不会有欲仙欲颠的痴醉呢?好一场的雨,久别的情人相逢一般,在吮吸和泣诉里,整整一夜地缠绵着。是否撩开那衣裙,是否躺在那裸露的胸膛?应该是吧,不然,哪来那一树繁茂的桃花,哪里又来那一树松间的清香呢?

都换上新衣,到这春色的温情里,把天捂皱了的皮肤露出来,受一受这跋山涉水而来的春光明媚吧!为了这一世界的新颖,曾经是如何地沉默寡言,如何地踌躇不前,如何地苦苦压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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