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田园为邻

2016-03-28 20:50 | 作者:寒心 | 散文吧首发

与田园为邻

屈吉平

生活在小城里,概念中的家却在农村,我的故乡——黄河沿岸一个三面环沟的小村,便成了我时常要回去的地方。播种要去,锄草要去,打药要去,浇水要去,收获时节更要去。我既为这样的辛苦奔波而嗟叹,又为自己拥有这一方热土而庆幸。

家里耕种十几亩薄地,繁重的农活几乎都落在了父母和妻子身上,我的双休日、节假日大都是在乡间田园中度过,基本上成了补偿他们的最好机会。回到家劝住年迈的双亲,和妻子双双出入田间地头,浇灌、施肥、除草、培土……尽管苦了点,可看到田园里绿油油的一片,壮得喜人,绿得掉翠,我的心立刻像从牢笼中放出来一般。该是收获季节了,麦浪翻滚,果实累累,慰藉着我的心,在人们对果实的赞叹声中,我淡漠了辛苦,忘却了疲倦。跟黄土地打了几十年交道,这也许是缘分吧。身贴在黄土地上,我的心才算真正找到了归宿、寻到了安宁和甜蜜。哦,这不是大自然的田野,而是块属于我的特殊的田园,她是万物的生命岁月的风景,历史的图腾。

在田园里稼穑首先需要大量付出,付出财力物力,付出辛勤的汗水和不尽的劳作,但这种付出并不是完全跟收获成正比,有时甚至连个辛苦钱都得不到。那年秋天,累累硕果压弯枝头,田间庄稼丰收在望,乡亲们美滋滋地算计着能增产多少,收获多少,突然电闪雷鸣,顷刻间冰雹如同恶魔般扫荡田园,造成大面积减产、绝收;有一年亢旱,微弱的底墒使小麦严重受损,秋庄稼颗粒无收……多少次,我和父老乡亲一样蹲伏在田垅上哭泣,诅咒苍天,恶骂田园,并发誓来年不再耕耘。可是天一到,寒气渐渐消退,暖风像被悄悄牵来似的轻拂面颊,田园里便开始处处散发泥土的芳香,土地复苏的松动声似乎依稀可辨,故乡的田园又闹起春耕。我和乡亲们用铮亮的犁铧耕田整地,田园上空马鞭一声脆响,应和着湿漉漉的寒气滚落在犁沟里,和种籽、希望一起孕育。故乡的田园给了我心酸和惆怅,但更多的是给了我欢乐和兴奋,给了我太多太多的希望……

风风雨,恩恩怨怨,相伴田园几十年,每当站在田边,我始终分不清究竟是身心溶入了泥土,还是泥土浸润了身心,只是觉得内心深处潜动着缕缕生机。田间小憩,直起身来,轻轻地捶打着酸痛的腰,抹一把额头的汗,看到父母、妻子那疲惫的脸和脸上豆粒似的汗珠,我的感触越来越深:享受田园生活,不仅仅在享受果实的香甜,它是世世代代父老乡亲们的,耕耘、播种,倾尽心血,肩挑重担,收获喜悦;它是一本意蕴深厚的经典,告诉我没有坚韧不拔的毅力,没有一颗忠实于“田园”的赤诚之心,没有一套观云察雨、精耕细作的本领,是不可能种好庄稼的。享受田园生活,我更觉得有责任努力工作,用勤劳的双手将我们的“田园”装点得优美、典雅而又多姿多彩,让她结出丰硕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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