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一斛春色,沉醉

2016-03-25 09:32 | 作者:紫雪 | 散文吧首发

节气已分。像是春风商量过一般,把春天分开两半,一半给了春意,一半给了春色

春意是一种闹,比方过新年就开始闹春天,新年是春首,人人都在闹,一个新字,首字,是最初。最初多好呀

最初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于是有了春的诗意“总把新桃换旧符”。于是,有一纸春风,直抵春天的里。你说,连那春风都闹到了梦里,这春天,怎么过都是美好。

如果八百里春风,穿过我体内的春天,我更愿,有一斛春色,让我沉醉。我沉醉,因为春天,我沉醉,因为有一颗十八岁的心,干净,清澈,热泪盈眶。

说着,走着,这春天里的事物,像绵绵不绝的喜,随时都在身边。昨日还沉醉那一树杏花,今日,桃花爆开了,满树的桃花烧红了天。紫荆还在树上不分白昼的炼丹,而连翘的黄,让我总想起童年的那两只小鸭,想起青春时代的黄色毛衣,发间的黄色缎带。

这些花开的时间,仿佛穿梭了多少光阴,它们穿过我的身体,令我看着原来粗糙的生活,多么对不起这些盛开的花儿,因为春天,它们努力着盛开,完整的破碎。而人生,何止不是同样。

我每日沿着公园的湖边走,过着简单而安静的生活。湖边的每一草木,仿佛与我相惜相知,去得多了,她们就像我的一群姐妹,每日我看她们,这些草木是有灵性的,每当我想到那些花开了,等仔细去看她们时,花儿真得开给我看,我看她们的姿容,就像迎接我接纳我的心态去盛开的,当然也有花落,那些落,是因为着爱,回到大地的怀抱。就如玉兰,她一边开着她的生,也落着她的死,也许,她就是那种向爱而生向爱而死的花朵。

回到海棠深处,总是仿佛回到了宋。

“那昨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而此刻,正是海棠盛开时,贴梗与木瓜海棠的红,西府与垂丝海棠的粉白,那鲜嫩的绿叶,绿野,怎么不醉入其中呢

不过这看花看到痴的人,与无心与花相见的人,总还不是相同的心。在湖边的早晨,每日看到一队边走边诵经阿弥陀佛的人,沿着湖边走,他们默默念着,我想她们的眼睛里似乎看不到什么了,或许季节在念经人眼里,都是相同的,花开花落也是一样的,叶落与葱郁只不过换了不同的方式而已。它们那份静,只有梨花开时才会有的静吧,也只有着一湖春水的安静倾听到它们的安静。

春天里的热闹,难免让人觉得浓烈而俗,有花时,拍照人拍得心花怒放,拍得自恋而痴,可是花一落,一地落红,那拍照赏花人由原来的熙熙攘攘,变为冷冷清清,只有那些曾经繁华的树们,在原地寂静,我喜欢春天的繁华,也更喜欢春天里的静。这样的静更入心。就像喜欢一棵老树那样的清幽。

在一个公园的南门口,有一棵千年老槐树,枝桠很沉重了,以铁管支撑着,每年开花时节我都来看看他,而他在四月盛开时,不与其他的花树一般,开得浓烈,热闹,他只是安静得盛开。

在寺前,安静的落,那铺满一地的白色槐花,十分的禅意。不管人来人往,不管扫花人,把他运到哪里去,这棵老树就像一位老僧,笑看着人间的悲欢千年。老树的静与沿着湖边诵经的信徒们的静大致一样吧,它们也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就像花开花落,落叶与季节。说到此,莫非我也由痴变成了那一老树,变成了念念有声的信佛人?在这样的春天,之前只需一斛春色的心愿,如今,踏着铺满一地落英的春天,我可该携一斛春色,回到春天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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