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儿飘飘

2015-12-17 18:10 | 作者:冉冉 | 散文吧首发

十二月五日下午 ,我眯了一会就醒了。说得确切点是被吵醒的。很多年来,只要遇到落雪天,我的体内就会产生一股脉冲,浑身亢奋起来。

我从沙发上跃起身来,见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迅速走出门外登上楼顶。仰着脸任雪花在炽热的脸上融化。

年前的雪为瑞雪,它有冻死害虫给给土壤保温的功能。年后的雪为雪,雪落半空就开始融化,淅淅沥沥不干不净,像前列腺病患者,不值钱。

瑞雪将至,我就会浮起老一辈希冀的目光远眺雪花漫舞的天空情景,耳边响起他(她)们喃喃自语的声音:这场雪下得好,明年有好收成了。

我们上一辈因为太多的天灾人祸,那怕有一丁点吉祥就会有强烈的祈盼。

雪,有美好回忆。小时候落雪了,我们就会哼起: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然后是:欢欢喜喜过个年,欢欢喜喜过个年······。

我们年幼,无法理解白毛女主题曲的悲凉,却把它当作过年的前奏曲。

过年,多么向往的日子,它让我们的童年熬过了多少饥饿的日日夜;因为一年里总有那么一天,能让我们吃个饱。

过年,多么神奇的日子,个性得到完全释放,没有斥责声,看不到父母满脸皱褶里的凄苦,恰是皱褶外堆满笑容的脸庞。

我们年幼,体会不到一顿年夜饭给父母们带来的压力与艰辛,却把它当作理所当然的赋予。

雪,也有酸酸的回忆。我家旁边有个很有名的菜市场,叫茅廊巷菜场。始建时,可能占卜算过卦,整个屋面就像乌龟的背,呈十三块几何图形。不仅如此,它还以大、全、设施规范,外加国营而闻名。我们这些小鬼头戏谐地叫它为“乌龟菜场”。

菜市场的供给,杭州物产丰富得天独厚;但是有的菜还得靠水路通过运河过来。运河的码头在拱墅区的卖鱼。每天凌晨得派员用脚踏三轮车去拉。菜市场人手不够,经常向外雇工。雇工的对象就是菜市场周边的、刚刚初中毕业还未工作的“社会青年”。这项工作春秋三季是没问题的,到了天特别是下雪天,那些小青年就力不从心了;但又不愿放弃挣钱的机会,于是需要搭个伴找个帮手,我们这帮十岁左右的小鬼头便在应征之列了。报酬是“知味观”三角六分一客小笼。

小笼可是杭州“知味观”的名点。皮薄汁不流失,送入口中,鲜美的肉汁溢满唇舌之间。其功效不亚于“望梅止渴”;其诱惑牵动着我们的肠胃。

我好动会耍,儿时游戏“民兵抓贼”定是一方头目。这差事当首选之列。大概运气不好,也许是上天刻意安排的磨砺,那天晚上天气还是好好的,凌晨三点起来狂风肆虐,银白色的鹅毛大雪飘落直下。开始冻得上下牙齿直打架,后来腮帮子在一个角度上定格,僵硬了。飘下来的雪花像鞭笞一样落在脸上,带来冰冷的刺痛。两种眼泪交集在一起,已分辨不出哪一股是冻出来的,哪一股是哭出来的。幸亏冻也会出眼泪,不然我糗大了。我是受过三国演义、水浒传“熏陶”的,心有“英雄好汉”的情结 ;并且溢于言表,溅在周围小伙伴的心上。雇我的人也是我的邻居,大我五六岁。我们也经常玩耍,要是他心怀叵测,把我哭的事件传出去,那还了得?!头目肯定当不成了。

我已经不清楚自己在推三轮车还是被三轮车拖着,反正完成了近二十公里的路程。到了“知味观”显得很木讷,小笼不再鲜美,但很快落肚了。

自那天起,我对雪耿耿于怀。怀着藐视的心态,喜欢在雪天里行走;看到美轮美奂的积雪忍不住去鼓捣几下,让它变得丑陋不堪。

关系会转换的。大概是人类的法则,你之所以恨他也会去他。我喜欢雪!人类少不了雪,大地山河需要雪来装点。

如果梅花没有雪的扶疏就没有梅花傲雪斗寒的风采。

如果没有雪就没有毛泽东“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豪迈的诗词。

如果没有雪就没有白居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情趣雅致。

我喜欢雪,也喜欢春天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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