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足以让一个婴儿成年
二十五年足以让一个婴儿成年,可笑的是我,竟寻访二十五年前的足迹。听说高速通车,当年得换两趟车花四五个钟头的路程,如今上高速只要二十分钟,我执意让老公开车带我去找寻二十五年前我实习以及住宿过的学校。
上高速照着路牌下了连接口不费什么劲,但下了高速路后就傻眼了,当年的那个镇一定不是当年的样子,路牌告诉我们到的就是那个地,但我完全不知自己身处何处,陌生,完全属于第一次到访的地方。路改了,找不到原来的街道,记得学校当年建在小巷里,贴着街边左右找着“学校路口车辆慢行”的警示牌。因为,再怎么改建,这样的警示牌一定还会有。终于,找到了,巷口已见不到那个在1990年还排队付钱领个小竹牌再拿着小竹牌上灶台自己端碗馄饨的供销社了。它的消失并未让我太感意外,就算在当年它的存在也是种奇迹。
走进小巷,很快找到了那所中心小学,大门变电动门了,当年的确属危房的老师宿舍楼不见了,想找当年一样的地方,竟一处也没找到。更不可能有触景伤情的情怀了。我到的是一个与我这一生都不会有任何形式的联系的所在,二十五年前我在此生活了近一个月,但没能留下任何痕迹,连记忆也淡到难以记起。
二十五年虽不一定让江山易主,但足以让一个婴儿成年了。我竟傻到欲穿越回二十五年前呆过的地方,事实上以现在的物质条件,地方很容易到达,但到达的永不再是当年你心中的那个地。
站在学校公告栏前,看学校张贴的老师相片,我一张相片一张相片地细看,我想看看那个当年在端午节把我和另一实习生领回家请我们吃顿大餐的课任老师,虽然我记不起她的长相,留在我心中的是股至今依然温暖着我的气息。老公笑我傻:“二十五年过去了,她不该早退休了吗?”我如梦方醒,我做的是件彻头彻尾的傻事。
我想,我到底是来到一个不该来打扰的地方了,所以在上面找到同班同学的相片,我只仔细看看她变了多少,(从一个姑娘到中年妇女的变化其实是不细看也不会忽略的)。我知道她住在学校的宿舍楼,但我不忍去打扰她(就让一切全留在二十五年前吧)。
走出学校大门,去看当年住宿的那所民族中学的路上,我再不抱什么幻想,一定不可能看到当年的模样。但出乎我的意料,除了建筑翻新了,所有的格局与当年几乎一样。只是民族中学成了职业中学,怎么看都有着说不清的荒凉。
时间过去了二十五年,我竟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知自己来于何处,欲去往何处了。来时坚定地认为,自己会找寻梦境,做了物似人非的心理准备,现在看全是多余,二十五年,能不变的也许只有你自己内心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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