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夜

2015-08-24 23:38 | 作者:峰十四 | 散文吧首发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苏北的一个小农村,这个村子共有六十七户人家,大部分都姓王,这里的老百姓民风淳朴,那个时代的中国处于一种饥饿的状态,老百姓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几乎每家都有饿死的亲人,由于饥饿和无助,他们对于鬼神之说深信不疑。

据村里的老人提到,逝者故去后,第一次返阳看望自己的六亲眷属,七七祭日内正是逝者中阴期,亡人阳间意识还没有彻底断除,头七这一天被称为回魂,这个时候还不能称为鬼,只能叫魂。

村子里有一户人家,主人叫王三友,膝下有三女一儿,一九五九年的天,王三友的五岁的小女儿死于这场饥荒,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整个腮帮和眼窝都凹陷下去,去世后的小女儿已看不出皮肤的颜色,家里人按照当地的习俗,需要将逝者停灵七日,待回魂夜之后方可入殓下葬。对于回魂夜的事情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具体的事情没有几个人清楚,王三友只好前去资讯村里的本家长辈王忠信。

“二叔,现在小丫头饿死了,头七回魂的时候我们需要注意些什么?”

王忠信走到门口四下看了一下,关上房门,紧走几步来到王三友面前,带着王三友在自己祖先排位面前拜了三拜,这才开始说话:“三友啊,我要嘱咐你几句,头七这事可大可小。搞不好还会招来灾祸的。”

“二叔,这事真的这么邪门吗?三友问道。

“住口。”王忠信喝住堂侄王三友,不过这喝声明显是把声音压低了。

“我说,你只听只记,不要多嘴。”

王三友的面色紧张起来。

“头七又叫回魂夜,是死者成为鬼之前回来看望亲人和亲人对自己去世的态度,是在头七的子时到亥时回来,这个时候千万要注意,这个时候家里人千万不能争吵,以免死者不放心,不愿走,也不能嘻笑,防止死者看到亲人不在乎自己,而生气不愿走。你家小儿子小,眼睛净,千万不能让他看到。”

“二叔,那我怎么知道她回来过了呢?”

“你提前在门前撒上锅底灰,她回来和走的时候会留下脚印,你看到脚印就知道了。”

“可是她只是小孩啊。”

“小孩死后更凶。”二叔放下手中的旱烟说到。

王三友听了二叔的话,按理说二叔家到自己家的这条路自己走了太多遍了,没想到这次回去路上他总感觉阵阵凉风,头皮发麻,几声狗叫才让他稍微好一点,回到家,三友抽了袋旱烟,一言不发,任凭妻子怎么问他都不说。

很快头七就到了,王三友按照二叔的嘱咐提前一切都布置好了,剩下的三个孩子也都早早睡了,三个孩子对父母的这一举措很是奇怪,虽然表面听了父母的话,但是还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看到了子时,这时候的夜格外的静,像一切都死了一般,王三友夫妇在围帐后面等着,三九的天气,夫妻二人一身的冷汗。突然村里的狗狂叫一阵,然后再也没有动静,王三友夫妻二人战战兢兢的看着,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突然冒出了“小姐姐,小姐姐。。。”原来是二女儿太好奇,带着小弟弟也在一旁偷看,小男孩似乎看到了什么,边像前跑,边喊着“小姐姐。。。”三友夫妇听到儿子的喊声,也顾不得害怕了,忙冲出来抱住儿子,捂住了儿子的嘴。三友妻子对着小女儿的尸体就喊:“三丫,你看看就走吧,你已经死了,别吓唬我们,别吓唬你弟弟。”反反复复的喊了几十声,夫妻两人突然听到了一声:“弟弟。”他们太熟悉了,这声音是小女儿的声音。这一声之后再没有了动静。

终于听到了一声鸡叫,这让已经僵硬的夫妻二人松了那口气,怀里的儿子早已睡着,夫妻二人把儿子放到床上,王三友去看看了提前撒好的锅底灰,令他吃惊的是锅底灰上竟然有两行不同大小的小脚印,他赶紧跑进屋内,看儿子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伸手一试,儿子没有了呼吸。王三友直接瘫倒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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