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眼睛（散文）
童年，母亲的眼睛，象故乡家门前那条涓涓流淌的小溪，她流溢着爱，流溢着深情，流溢着霞光和星星……——在我采摘野果的山岭，在我放牛牧鹅的草坪，在我摸鱼捉蟹的石滩，在我捉迷藏的那片小树林！
呵，她流溢着一支支五彩而湿润的歌，染绿了我生长的摇篮，染脆了我牛背上的笛音，染乐了我金色的梦魂，染醉了我岁月的记忆……
是呵，谁能忘记属于自己的那串珍珠般的记忆？
记得幼儿时，我爱四山狂野，攀悬崖，捕小鸟，摘果子。常被山野的荊棘刺伤手脚，挂破衣襟，血，也一滴滴地洒在了山岭。夜晚，在昏黄的灯光下，母亲为我包扎时，那双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片涟漪：“孩子，看清路，要小心……”有一次，我在村边的路口挖了个陷井，布上荆刺，并狡點地在上面盖上了一个脚印。母亲知道后，那双潭春水冷得象块寒冰，声声教诲，如重锤敲打在幼小的心灵。
风前，当我发放出希望的风筝，理想小纸船，母亲的眼睛里流着霞光，飘着白云；月下，当我捧出采摘的野果，捕捉的小鸟，母亲笑了，笑得象一汪清溪，我犹如溪中一条青青的小鱼……
是呵，母亲的眼睛是那么清澈透明，晶莹无私。她象一口智慧的深井，有着儿女们取不完，用不尽的生命的源泉；似一面打不碎，染不黑的明镜，容不得半点污垢和杂质。
我长大了，要走向生活的征程了。母亲把我送到村口，千言嘱咐，万语叮咛。呵，我抬头猛然发现，为了养育众多的儿女们，母亲的脸上过早地失去了应有的红润，眼睛里失去了青春的魅力。
离别了，母亲的眼睛里沒有酸楚的泪水，凝结着的却是期望和担心。当我频频回首，看见母亲一直屹立在初冬的寒风中，久久地注视着我远去的身影。从此啊，我便成了母亲视网暯上一粒游离的细胞；我的路，和兄弟姐妹们的路一样，在母亲期望的眼光中延伸、延伸……
如今，我已扑进了生活的大海，在和风浪、漩涡、急流搏斗抗争。母亲的眼睛哟，依旧象那永不熄灭的航标灯，把变脸变色的海水照得五彩瑰丽。即便是在风浪中，在雨雾里，也时刻指引着我生命的航程！呵，她那一束束灼热深情期待的目光，为我编织起了一张张透明的网，在沧茫的大海上，撒下了我的追求和理想，撒下了我的信念和热血……
该怎样报答母亲的恩情？我把一个个“？”抛入生活的大海，苦涩地垂钓，不停地寻觅……
呵，到收网的时候了。快拉起来吧！
——拉起母亲脸上千轮万轮火红的太阳，捞起母亲眼睛里千颗万颗亮晶晶的星星……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