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杏树

2015-06-09 20:54 | 作者:书祉玙 | 散文吧首发

在老家的宅子旁边,有一颗比旧时家里盛面用的大洋瓷碗碗口还要粗的杏树,它已经历了二十多年的风

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何时存在那里,只知道在我出生的时候,她已经默默第守在那里了。岁月已压弯了她的腰身,周围的花草树木亦是不知经历了几番变更,唯有她一直在,看着我成长,伴着我们的老宅子。

如今,我已二十又三,早已离开了那棵一直陪伴着我的杏树,流浪异乡。家乡已是千变万化,唯有她,一直在,留给我的印象也是最深、最沉。

年幼的我,因着唯自己家里有杏树而骄傲自豪。每当嘴馋的时候,总是盼着时间快快转,又到杏儿黄时节,我可以悠闲地吃着酸甜可口的杏肉,和小伙伴们一起拿着杏核玩游戏,不亦乐乎。故当寒收回了自己的冰冻魔法,把姑姑唤醒的时候,我总是不顾早春的重重寒气,开心地看着光秃秃的杏树开始她新一年的轮回。幼嫩的芽儿被春姑姑送还了杏树,嫩嫩绿绿的芽儿,仿佛是开在心尖儿上的花,让人不由得想要呵护。渐渐的,嫩芽舒展开来,慢慢地撑出片片绿荫,整棵杏树都披上了绿色的纱衣。

杏树一般在二月末就会开花,算是花期较早的一类。最初,一朵朵花苞坠在枝上,犹如涂在姑娘指甲上的胭脂红,小小的那么一颗,煞是可。待到花儿盛开,红色便淡去了许多,白里透红,是美人最好的颜色。那一朵朵白里透红的花儿畅然绽放在树上,像是她因春来而开出的喜悦心情,犹如含羞颔首的美丽少女,醉了旁人的心。花落的时候,地上会铺上一层粉粉嫩嫩的花瓣,光脚踩上去,软软的,香香的,舒服极了。而每当花落,会有小小的、青青的小果头儿冒出来,好奇地打探着周围的世界。只是,当它看到躺在地上的花妈妈时,不知心里会如何?

杏儿快熟时,酸酸甜甜的果香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儿。鸟儿调皮地在树枝上享受美味的果实,也因为它们太过激动,有好些果儿都被啄掉了。农历五月,麦子成熟的时候,亦是杏儿成熟的时候,那黄澄澄的果儿每每缠得我口水直流。每到这时,外婆便会拿出家里的摘果工具:楼梯、长杆、勾、篓、高凳。我特别好奇的,是一个小篓,上面系着一根木制的勾,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只当时家里人爬上树后,便用木勾勾住树桠,然后把采摘的杏儿放进篓里,待篓快盛满时,便小心递下来,把篓里的杏儿倒进树下的大背篓里,继而又递上树去。二十多年来,从最初的外公上树摘杏,外公走后,就是外婆上树摘杏;外婆病后,妈妈上树摘杏;妈妈外出工作后,便是我上树摘杏。这棵杏树,承载了我们一家三代人的重量,记录着我们的悲欢离合。如今,连外婆也走了,爸妈妈依然在外,我也走入了社会,只留下杏树,依旧伴着老宅子。

熟透的杏儿,透着香甜的气息,轻轻一掰,黄澄澄的果肉闪着莹润的光辉,刺激着人的味蕾。掰开后,里面有一颗隆起的核,砸开后可吃里面的核仁,而我们,却常常拿来做游戏。手握五颗杏核,朝地上撒开,从一颗一颗地“吃”,到最后全部一起“吃”,玩得不亦乐乎,经常小手指背因磨地而被磨得沁血却也乐此不疲。

由于杏儿很多,我经常会带一些到学校跟伙伴们分享,而外婆也会背一大部分到街上去卖。而我总是贪吃,每年总会有一次吃到牙齿连豆腐都咬不动了,毕竟,我总是喜欢那些酸酸甜甜的味道。

外婆曾说,这一株杏树时外公从山里挖回来的,本是一棵野生的杏。如今,她已陪伴我二十多载,收藏了我许多的欢笑。如今,连外婆也走了,她却依旧替我们看守着老宅子,即使风吹雨打也尽力去挺直自己的身躯不倒下。

而今,又是麦子成熟杏儿黄的时节,我的杏呵,谁把你采摘?我的思念,伴着你,而你,伴着一不在了外婆的老宅子!谢谢你,愿你一直健康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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