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路》第一章

2015-05-19 18:36 | 作者:羽扇 | 散文吧首发

什么是人生,起先我和则哥都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人生就是用以前经历过的事情来后悔,并且这些后悔在经历过更多的事情后变的越发的沉重。所以我觉得人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而我则是一个小丑,用自己滑稽的脸来取悦那些曾经或者未来会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哪怕我带给他们的快乐暂、荒唐,但始终是快乐过了。既然是快乐,又何必在意它的原由。

我一直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也许是怀疑久了,渐渐我就忘记了怀疑。可能是受则哥的影响,他向来不知所谓。不知所谓的让身边的人都以为他怀揣着远大的抱负,其实抱是有的,至于负只是一种情绪。它偶尔会来,但也时常不在。

初中三年里,我和则哥除了假期被迫分开以外。在校的日子里几乎形影不离,本来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也非要两个人去做。当然我们也有意见不合大打出手的时候,则哥一直认为我们班主任的工资是由学校发的,而我则认为是教育局。不过是哪个单位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至今也没弄明白究竟是谁发的。为了这件事,我和则哥好几天都没说话。最终谁也没有向谁妥协,可我们还是和好了。和好的原因却是一袋五毛钱的干脆面,青友谊就是那么简单,简单的就像一个透明玻璃杯里的水。它可能无味,但却异常的珍贵。

我们的学校坐落在镇上的北边,学校的大门前是一条格外宽敞的马路。学校里大部分学生都是来自县里的其它镇上的,所以大部分学生都只能选择住校。极个别有家长陪读的,就幸运的多了。不用十几个人住在十几个平方米的宿舍里,如果是男生宿舍的话,通常都是混乱不堪,且宿舍里充满了异味。我在宿舍里住了一年,初二后母亲就回来陪读了。

则哥总喜欢在双休日里留在我们镇上,四处游荡。他说他不愿意回到那个一过晚上八点就一片漆黑的家,而他的行为是违反校规的。一经发现,班主任就会通知其父母来办公室里喝茶,当然这一手段通常只针对那些成绩差的同学。而像则哥这种整天在上课时睡觉,考试也能保证年级前十名的天才。当然是法外开恩,警告数次之后,则哥仍旧不为所动,班主任也渐渐对此事不再理会。只要成绩与则哥的态度一样的不为所动,班主任就不会过多约束他的行为。这种优待也只局限于天才,如果换成另一个成绩中等的同学的话,可能先是被班主任的铁沙掌抚摸之后,再请其父母来办公室里喝茶。

起先是则哥一个人留在镇上游荡,这种情况持续了两个星期。当我得知后,就变成两个人一起游荡。老卫和我都是本镇人,所以最后就变成了三个人一起游荡。我们是没有目标的,我们可能会停留在镇上东街的一家游戏厅里,也可能会待在西街的一家网吧内。只要班主任有心找我们的话,就一定能在镇上的某个角落里发现我们。不过初中三年里我、则哥、还有老卫,一次都没有被抓过。也许我们是沾了则哥的光,才会玩的那么肆无忌惮。

初一下学期开学那天的晚自习上,则哥和我被班主任光荣的请到了办公室。其实没有原因,就是一堂防患于未然的政治课。则哥在班主任语重心长的教导中无动于衷,倒是我颇有感触。可感触到底只是感触,它并不代表什么。它不像是太阳可以一直不灭,它就是根蜡烛你点着了它,回头一阵风就灭了。所以不论那些话说的有多么生动,对于则哥和我而言并没有多大作用。那些话谁都会说,我也会说,则哥也会说,而说也只是说,永远不代表会做。

不过从那以后,则哥上课时就不再睡觉了。而是做了一件更有意义的事,给初三的一位学姐写情书。虽然是情书,但则哥却写的清新脱俗。他对情书有着自己的理解,他的情书一定不能写的和别人的内容相同。什么啊!情啊!之类的字眼是不会出现在则哥的情书里的。而班主任见到则哥的“用功”,深感欣慰。于是乎便开始了挨个给我们班里的同学上课。至于上课的内容几乎一样,无非是班主任与我和则哥讲的那番话。从班主任的政治课上完之后,那段时间里班上大多数同学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每个人的志向都变的远大了起来,我也开始思考读书的意义。后来才发现,读书是没有意义的,它就是青春的全部。一旦离开校园,青春就在离开的那一刻全部落进了回忆里,而我的青春是短暂的。

则哥的情书写了一个多月,从原来的每天一封,渐渐到了每天两封、三封。而这期间我就荣幸的成为了则哥传递对那位学姐仰慕之情的“信使”。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过多久班主任就知道了此事,而告发则哥的人,正是则哥日思念的那位学姐。我也成了则哥的帮凶,一并被班主任客气的请到了办公室。这件事情让班主任非常的气氛,可想而知面临我们的自然是班主任毁灭性的打击。最后以我们每人写一千字的保证书的结局收场,不过所幸并没有被要求请家长。不然我和则哥都会死的很难看,从那以后则哥对我们学校里的其她姑娘就彻底死了心。

事情过了一个月之后,我和则哥像往常一样的游荡在镇上的各个角落。巧合的是我们遇到了那位告发则哥的学姐。她看到我们的时候开始是惊讶,后来的眼神就变成了愧疚。其实那件事情并不能怪她。这点我和则哥都明白。要不是则哥的攻势过于猛烈,相信事情也不会发展到那个程度。当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孰是孰非也不再重要。我和则哥本就不是爱记仇的人,所以对那位学姐并没有多少成见。我们三人在西街的一家烧烤店里坐了下来,要了三杯汽水,就聊起了天。学姐和我们聊天的内容与班主任的大致相同,不过则哥却听的津津有味。可能这些话,是什么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说这些话人,这个人是以什么态度说的。我在旁边像个傻子一样的看着那位学姐,她说话的样子很认真,语气也很温柔。 唯一不足的是她青涩的脸,如果她的脸再沧桑二十岁,说不定会给我更多的启发。等学姐的话说完之后,则哥的表情就凝固了。也许是学姐的一番话,让则哥陷进了沉思。他思考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才与学姐告别,分开后我们决定去老卫家过夜

那是初的夜,不免会有些沉闷。我和则哥缓慢的走在那条通往老卫家的水泥路上,路的两旁栽满了白杨树。一棵接着一棵,似乎没有尽头。周围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到远处几户人家微弱的灯光。好像是那些灯光指引着我们前行的方向,也好像没有方向。那条路是笔直的,即便是个方向感极差的人也绝不会迷路。整个空间里就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除此之外还有我的心跳。我始终感觉身后有某种未知的生物跟着我们,伺机将我们置于死地。则哥却显得异常的平静,他的心仍旧漂浮在一个无名的地方,而在我身旁的只是一具有着行动能力的躯壳。我无法判断我们走了多远,那刻的距离只能用时间衡量。时间越长,离老卫家也就越近。

老卫家住在村子里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那里只有他家一户。最让我和则哥头疼是,村子里大多户人家都有养狗。每当我们经过那些养狗户的家门,随之而来的狗叫声便不绝于耳。我和则哥深知一点,一般爱叫的狗通常都是不咬人的,咬人的狗一般也都不会叫。这点倒是与人类相似,那些口无遮拦的人,往往毫无心机,更容易交心。而表面谦逊有礼的人,更容易博得他人的好感,可是否表里如一就无从考证了。人类是一群更容易接受表面美好的生物,至于美好的里面是否也有丑陋,并不受人重视。所以所谓的脱俗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它是被人类虚构出来的东西,这种模糊的状态也只有在这个思想开放的年代里才会被人们推崇。

闷热的夜晚里,风变成一种极度匮乏的物资。到老卫家的时候,他家的灯都已经熄灭了。准确的说整个村子里也没有一户人家是亮着灯的,时间不算太晚,不过这也符合乡下的生活习惯。我和则哥蜷缩在老卫家的门前,却不知用什么理由扰人清。如果贸然敲门,我和则哥的形象在老卫母亲的心里必定会大打折扣。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我们确定就在门外过夜。等天亮我们就装作刚从家里过来,准备和老卫一起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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