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铭心的生命体验--纪念手术的日子

2015-03-29 12:37 | 作者:GYH | 散文吧首发

刻骨铭心的生命体验--纪念手术的日子

一缕黎明的曙光悄悄降临重症室720号床头,轻轻揉开我疲惫猩红的双眼。经过头天两个多小时手术、及术后半天一痛苦折磨,我精神恍惚的仿佛游走在地狱的边缘,是这柔情的生命之光召我重回人间,新的一天开始了!

此刻我在想,如果我能够,我将用心灵文字记述这一切,为亲人,为自己永远铭记那个刻骨铭心的日子,2015年3月20号-我生命旅途中的受难日!

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在内蒙古地区,甲状腺结节是多发的普通性疾病,大多数不须治疗,无碍健康。2010年10月20日,我在呼市解放军253医院体检,首次发现甲状腺右叶多发良性结节(轻微),遵医嘱,五年来体检一直正常,但今年却风云突变。

2015年3月9日下午,我提前预约内蒙古医科大学附院知名B超专家张英霞教授,进行甲状腺结节复查,鉴定结论为:甲状腺右叶一个结节伴钙化灶恶性变化。此后三天,妻又联系三位知名甲状腺专家,进行穿刺化验、会诊,确认了张教授的最初判断,诊断报告上赫然写着:甲状腺右叶一个结节伴钙化灶Ca(癌症变化),必须手术切除治疗。望着Ca这个令人胆颤心惊的恶魔般符号,我顿时惊呆了,脑袋里一片空白,犹如“五雷轰顶”,曾经自以为强大的精神世界瞬间坍塌了。走过五十三个,生平第一次遭遇了生命的“滑铁卢”。我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内心里不屈的呐喊:老天不公啊!为什么噩运的巨雷偏偏砸中我?难道真的好人没好报?(自以为好人)。此时此刻,妻心目中那个“英雄”般的老公形象不见了,被“祸从天降”的病魔无情打出了原形-不过一只狗熊。

知悉内情的亲友和同事都不相信,在他们眼中,那个常年坚持锻炼的老高是多么热生活:开辟阳台小菜园,家居四季绿色盎然,被登载呼市北方新报;还有拼杀多年的象棋、围棋爱好,业余比赛也多次获得冠亚军名次;尤其近六年,已五十知天命的老高童心未泯,从陪伴小女儿学习“旱冰”开始,也喜欢、掌握了这项时尚运动,节假日休息时间,脚踏“风火轮”(旱冰鞋),一路观光奔驰于呼市公园广场,风采不输年轻后生。如此健康阳光的老高,怎会与阴暗的病魔为伍?

当我向处长老张通报告假时,他也一脸惊诧的不相信:“老高你是不是多疑搞错了?身体锻炼得那样棒,怎么能得这种病”?

但现实严酷,必须面对。

二、手术前的精神煎熬

经过一番紧张的联系准备,我和妻敲定于2015年3月20日上午在内蒙古肿瘤医院(妻工作单位)住院手术。术前一周相对平静,但也是我精神世界备受煎熬的一周。妻和医生、以及做过此病手术的同事都说简单没有危险,我相信是真话.也含有善意的安慰。但我多方了解,此病手术是全身麻醉,割断或碰伤喉返神经及血管的风险几率也达1%。存在一定风险,谁能保证我不在那个万一之中呢?

虽然内心忐忑不安,白天上班还是强自镇定,若无其事的处理公务。但一到夜深人静,滚动不安的思绪、过往人生经历开始在脑海里翻江倒海,一波波犹如溃堤洪水,漫无目的肆意横流:

刚走进已知天命的年轮,许多人生的美好想法还没有实施;对亲人的责任也没有完全尽到;尤其与妻约定共看夕阳红的愿望远没有实现。如果万一命运不济,遭遇意外?那真是心有不甘啊!对于亲人,我该如何交代?

妻子女儿及岳父母一家都在呼市本地,近在咫尺,生活富足安康。我与她们相识、相处13年,早已融为亲情,她们会陪伴我渡过这段危难时期,她们的生活也无须我担忧。而离多聚少、远在东北故乡的八旬老母及温饱线上生活的兄弟姐姐等亲人,则令我牵肠挂肚、忧思绵绵:自从1992年5月父亲去世后,经济条件相对较好的我,就自觉担负起母亲的日常生活费和全部治病开销。1994年2月至1995年3月,我将母亲接到呼市我家住了一年,带她观光景点品尝美食,使母亲度过一段愉快时光。但后来因为我经常出差在外回家少(当时工作在白旗);住惯平房的母亲又不适应封闭的楼房环境;加之老人水土不服;我不得已将母亲送回弟弟家居住。后来母亲治疗青光眼、白内障手术,先后4次转齐市医院治疗,我和弟弟都全程陪护在侧。尤其母亲平安度过73岁后(俗话大坎),我基本每年两次,长途奔波近四千里探望老母。虽然做了一些付出和牺牲,但也得到上有高堂的天伦之乐和人性良心的满足,这不是金钱的价值能够衡量的。

二十多年的来往尽,我已经成为母亲的心理依靠。如果她知道我患病或万一?那老人家的精神支柱就倒了,今后的余生将怎样度过、、、、、、我不敢深想。另外在北京奋斗的大公子洋儿,也是工作刚起步,产品研发任务正在关键时期,我不能让他分心。

思虑在三,我决定不告诉他们我患病实情。手术前一天夜晚,我分别给远方克山、北京的亲人打了电话问平安,也谎报了自己平安。做完这一切,我踱步到阳台,仰望满天星斗,泪水无声的扑簌流下、、、、、、

三、手术时刻,刻骨铭心的生命体验

2015年3月20日上午,我正式入住内蒙古肿瘤医院住院部六楼7病室20号。大约11点,我赤身裸体换上薄如蝉纸手术衣,被医疗管线仪器束缚在手术台上,此时一切已经身不由己了,真正成了“待宰羔羊”,生死命运只能听凭老天爷发落了。脑袋里悠悠忽忽的,不由自主想起那句话“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没有想到我老高也落到这步田地?真是人生无常恍如一啊?胡思乱想间,不知何时被麻翻失去知觉。

从重症监护室醒来已经下午两点,听身旁妻子说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顺利切除甲状腺右叶结节肿瘤,手术安全成功,我稍稍感到欣慰。不一会,麻药劲过去,我很快遭受到三重折磨:

1.疼痛的感觉快速袭来,感觉脑袋里像有个疼痛难受的皮球,一波波向外鼓胀奔突,脑袋就象要爆炸似的,鼓胀得眼冒金星。妻双手不断按摩我的两侧太阳穴,变幻指法的轻揉,也许是得到安抚、也许是心灵感应作用,我的疼痛感觉逐渐轻了些。2.从下午2点进入重症室开始,我全身就挂满医疗监测管线和输液瓶子,身体不能动弹,脑袋一直平躺在枕头上,这种窝脖姿势压迫颈椎神经(我有颈椎病),不断引起一阵阵眩晕恶心的感觉,伴随疼痛轮番打击我脆弱的身心。3.在手术前,我因为上火嗓子已经发炎咳痰,经过手术后麻醉水肿刺激,在重症室更是加重了咳痰。妻站在床边不断给我接痰、擦拭嘴角,伴随我忍受痛苦的煎熬。

这半天一夜所遭受的三重肉体折磨及精神煎熬,是我平生第一次经历,堪称刻骨铭心的生命受难日!经受了一次灵魂的洗礼。在痛苦的间隙,我混沌的大脑也在不停问自己:人生的真谛究竟是什么?作为男人是应该有所作为,但如果只是为了功名利禄,而丢弃人格、不择手段的去钻营那顶不知价值几何的官帽,那样的人生真正快乐吗?如果只是为了花天酒地的享受,而不顾健康的过度奢求金钱财富,那于生命又有多大意义?身份高贵也好,地位低贱也罢,人生过场都是一样,“争名夺利几十年,一缕灰尘化青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此时真切的想,如果老天爷给我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我宁可抛弃俗世红尘虚无缥缈的一切,即使变成一名不文的乞丐,我也只要两个字-健康!(当然包括智慧)

术后第二天下午,我被切除的肿瘤病理化验结果出来,排除了癌症,不幸中之大幸!

四、运动对于健康的意义

手术前,妻曾戏谑的问我“你经常运动锻炼有用吗,不还是得病了?”是的,吃五谷杂粮的我,没有抵挡住病魔的突然袭击,但在手术后与病魔制造的痛苦抗争中,长期运动所培养的意志力,还是给我苦闷的住院生活,增添几丝闪光的亮色:

1.术后3小时我尿意充满膀胱,憋涨得难受。为了保持男人最后一点“尊严”,我拒绝了女护士和妻要给我导尿的做法,在妻和医生帮助下,自己站起来下床解决了问题。第二次排尿是在术后5小时,我自己下床独立完成。这令妻子和医生都非常惊讶敬佩,一般术后都是半天后能够下床,3个小时极少见,我的坚强意志和身体素质在危难时刻展现出来。

2.术后第二天早晨,虽然一夜的痛苦折磨疲惫不堪,我还是按照往常习惯,坚持自己完成简单的漱口搽脸,尽量保持平时精神抖擞的状态。使得一早就急急赶来送饭探望的小薇(妻单位小姐妹)颇为惊讶“姐夫状态很好啊,全麻病人刚手术都萎靡不振的样子,姐夫经常运动素质就是好”!

事实证明,运动锻炼虽然不能距病魔于千里之外,但在与病魔痛苦抗争中,可以发挥超常作用。

五、无法忘怀的亲情和友情

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先知情的妻麻醉科小姐妹、六区老同事、麻友棋友们,于术后第一天就陆续探望安慰,最早目睹了我“病夫”形象;我单位三位处长领导、张科等老同事们也及时送来友情帮助。同事友人的关怀,我和妻不能忘记。

朱子说“受人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礼记》更是讲“礼尚往来”。惟有继承传统文化,友情的种子才能恒久发芽。

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妻女和善良的岳父母一家。岳母文化不高,但处事干练,通达事理,是大家庭掌事人。得知我病情当晚,她就急火火赶来安慰,从放宽心态到手术注意事项,她都不厌其烦的叮嘱、劝导我半小时多,其拳拳老人之心,着实令我感动

妻工作的麻醉科与我病室仅两层之隔,手术后头两天,妻全程陪护身边,给了我专业的护理和照顾,以后住院期间她也利用工作间隙陪伴我。心随感觉一起走,我相信“夫妻本是同命,大难临头相伴飞”。

在呼市排名第五重点中学上高一的小女儿,也在周六日陪护床前、做饭送饭,令我感动。真的希望她今后自觉学习,更快成长进步。

特别感谢我的主刀医生,内蒙古医科大学附院肿瘤科主任-刘明教授!感谢肿瘤医院的主治医生和护士们!

目前我身体各项指标基本正常,预计再有两天即将出院。相信不久将来,那个曾经志在千里的老高,一定会重新骑上运动的“神马”,一路赏景踏歌行!

六、后记:

不是官场权贵、富甲大翁,只是中年不得志的一介布衣百姓;

没有成就事业、显赫功名,仅仅默默无闻的一个匹夫草民。

但我愿以刻骨铭心的生命体验,来述说一个小人物的真实故事

不为别的,只为警醒!

那些还在人生路上,拼搏奋斗的人们,请注重健康-珍惜生命!

祝愿我的亲朋好友,平安一生!

原上草

2015年3月29日 写于7号病室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