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碧

2015-03-06 08:40 | 作者:潇然或(了凡) | 散文吧首发

小碧

文/了凡

初识小碧,那是在远房亲戚堂家儿子结婚家里相识的。

那天,我带着儿子,搭了一趟去往乡野的班车,可能是星期天的缘故,车上的人拥挤不堪,车箱内堆满了他们回家过年的行礼,圆鼓鼓的尼伦带子,还有方方正正的手拉行礼箱横七竖八的堆在人行道上,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更别说找个空位叫孩子坐了,看到这情形,孩子叽哩咕噜地在我耳边叫嚷着,“妈妈,这辆车太挤了,我们俩下车好不好”,听到孩子哭腔的音调,我弓下腰,腾出右手在他头上边摸边哄,一会就到堂爷爷家了,你再坚持坚持,我知道我的孩子是最棒的哦,孩子听了我的夸奖也就默不作声了,低着头,两只手把我的腿抱的紧紧的,头缩在我小肚子上。

邻座的是一位年轻人,年龄也就二十一、二岁左右,眼睛闭的实实的,双手环抱着胸,头沉重的依靠在椅背上,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但又仔细的观测,好像是在那里装睡。

其实,他装不装腄和我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只是想开口让他给孩子让个座位的一小角儿,好让孩子站着不那么吃力,让他的小屁股挂挂,毕竟孩子太小,受不了这份罪,可是看到他那个样子,我也就只好闭嘴作了罢。

大概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司机提醒到西家弯村的乘客到站的提前做好准备,再有十來分钟就到了。

司机刚说完,一个紧急刹车把我和孩子差一点摔倒,还好,车箱内人多,我碰在靠我左边乘客的身上,他做了我的依撑,而孩子,趺坐在圆鼓鼓的尼伧带子上,待车稳当后,我撑直了身子,便很谦意的对那人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赶紧把孩子拉了起来。

大概过了又有五分钟,车到了站,我和孩子穿过拥挤的縫隙,跳下了车,顺着河坝向那深沟的西家弯村庄走去。

这深沟离堂爸家还要步行一段路,我看看四周,荒凉一片,萧条的枝桠在风的吹拂下吱吱作响,原来的熙来攘往的村子里的人都受了风的威胁,躲在了家里,抬起头只剩这石头和枯燥的树枝与我娘俩硬着头皮和风在夺路。

风真大,我俩这时逆着风向走,走了三步,倒退了两步……一路上棋子般大的石子,夾着粒子状的尘土,被风卷起来,尽往我们的脸上打。眼睛里、鼻子里、耳朵和嘴巴里,甚至牙齿缝里,满是尘土,不必说,这凄风苦的鬼天气,还是头一糟遇到,而且满身携着灰尘去参加婚礼,却另有一股风尘扑扑的味道。

到达目的地已经是快中午十一半点了,进到村子里,远远的一股酒席的味道扑面而来,我们都知道,农村人办酒席,都是请师傅在自家院子里临时垒砌一个大锅炉,做酒席。

因为堂爸家是进村第一户人家,因此远远的听见吵吵闹闹的燥杂声不说,那十里飘香的酒席味扑面而来,真是热闹非凡啊。

走到门口被迎亲的堂婶拽住手就往院子里拉,然后跟着她径直來到西箱房,叫我和孩子赶紧脱鞋上炕暖和暖和,我微笑着叫了声婶婶,不打紧不打紧,你不用招呼我们的,你去招呼其它客人吧,她略微点了一下头,扯住我的双手又寒暄了两句,低头抿嘴咋吧了两下,便说“孩子都这么大了,赶紧的快把孩子鞋脱了上炕暖暖,你看看把孩子冻的直打冷战”。我也顺着她的眼睛看到孩子缩成一团,蹲在我脚底下,我随即从婶婶手中抽出双手,弯腰抱起了儿子,让他屁股座在炕岩上,脱掉鞋子叫他钻进被窝窝。

孩子很听话,一股骨钻进被窝,小脑袋在被子里探出一点,爬在那里安静的听着我们大人的谈话。

我和婶婶拉了一会家常,我时不时用游离不定的眼睛观察着西箱房的成设,婶婶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抬起右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声你先慢慢看,我去招呼招呼其它客人,我笑着点点头,她便掀起门帘,一抬腿垮出了门坎。

婶婶刚一出门,我便来到靠右的一个角落,墙上挂着一张集体照,这张照片是黑白照片,在一个老试的像框里镶着,照片表面看起来有些乏黄,可能是年陈太长的缘故,两边的边角稍微有些破损,但总之来看保存的还是很完整的。

我顺着像框,向右看过去时,又一个很老旧的镜子,安安稳稳地立在那里向我微笑,我以为这镜子闹鬼,定睛看看,里面站着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孩,一动不动,着实吓我一跳,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转身向后一看,一个女孩端端正正的在我身后站着,她面容娇好,眉清目秀,含而不露齿的笑容恰到好处,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也很好奇的用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瞅着。

这个僵局维持了不到三十秒,还是我先开口问了她,她便自我介绍说她叫小碧,是西家湾村人,在北京某大学读书,今年年龄二十岁,现在上大一,正好快过年了,回老家看看。

我听了回老家,便急切的问她,你家长期不住在本村吗?

她说:我家十年前就搬到了城里,几个姐姐和哥哥,还有母亲都跟着俺爸随迁了来,现在老家最亲的亲人一个也没有了,剩余的都不是很亲的堂叔和几个姑母,我们每年上坟的时候才回老家一趟,急急匆匆上完坟转转亲戚,不留宿的就回了城。

今年不一样,老爸老妈提意,我们回老家过年,说是老家的年热闹,正月里可以敲锣打鼓,看戏,扭秧歌,耍狮子,爸爸许诺还会给我一个大大的压岁钱哦,她说完最后一句很俏皮的向我眨巴了两下眼睛。

嘿嘿,便裂开嘴干笑了两声,又开始给我讲她大学里的奇闻趣事,我洗耳恭听着,也细细的打量着她。

一个很有个性,文静的女孩,尤其是她的言谈举止,全然烘托出一个与农村格格不入的美少女

当时我就在想,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想,也能筑就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看看那些与小碧同龄的女孩子,生在这里,根也就扎在了这里,有的年龄不到十八岁就已经嫁了人,为人妻为人妇,苦命难违,继续着祖祖辈辈一样陈静又有点老套的生活

也许他们心甘情愿传承父辈以及祖辈的遗迹,也习惯了在一尘不变的生活模式里继续她们自认为相当不错的疯疯癫癫的人生

而,小碧的幸运具我从她的介绍中分析,她之所以能走出村子,一方面是來自父亲对整个家庭的拯救,甚至于拯救着他们的后辈子孙。一方面是小碧自我的愿意改变,那就是勤勉求进,用知识改变自已。

就这两点,她的整个人生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往后的人生也可能会一片灿烂。

而炫丽的人生,从此由自已开启,在繁华的都市必然有一个很不错的归宿。

写于2015.2.24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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