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回望

2015-03-04 18:14 | 作者:雨殇 | 散文吧首发

阡陌路口,回望时,恍若再次与你相遇。秋风不老,人却不再年少。你认真的还走在路上,笑着,像玫瑰花瓣徜徉风和日丽的早上。想着远方,阡陌横纵之间,你我风尘仆仆。

有时,偶尔路过,听不见路边的昔日喃呢。有时,如常行走,留下背影给已知的景色任其辉煌或凋亡。现在是2015年一月二十日晚上十一点十分,如常,也偶尔。明日,我会沿着阡陌的小道行走,路上会看见红色的花朵,开在楼管阿姨如色的窗台上。那是君子兰,那花盆里一定藏着一个故事,有关它的身世。我走的时候,我会想到它的花朵,想到它一生的起伏蹉跎的时光。就如同回望着我的生态里,出现过的你们的身影,和我和你一样的故事。

就跟往常一样,我走在北地方圆里,跟你们一样在不同的阡陌中的行走。这是偶尔发生的事,事情的起因,是我将从这片阡陌走向另一片阡陌。或许,那另一片的阡陌的时光里,不再年少,不再青涩的你,或出现在阡陌的角落,和我坦然相遇。十二个小时以后,我会逐渐向着我们兴许会在同一片阡陌的时空前进。是时,铁轨上的火车带着渺小若砂砾般的我,施施然地从北方驶向南方。它的路径,和它的伙伴们的路径,在同一片如网的阡陌上,偶尔路过,时常行走,轰隆隆的声音是它们不变的余音绕梁。

最期许的是阡陌路上陌生而熟悉的朋友。最多的他们,在小学的时空里。

在童真里的童真不被认可,在境里的梦境不为熟知的年纪。小伙伴们在“龙洞”前的渴望和紧张,在当时波光粼粼反射的烈日下,并没有察觉自己的没有长大。总想往黑魆魆“龙洞”里一探,或许会有长长的鲫鱼、草鱼、螃蟹和虾。但也害怕,里面会冷不丁奔出一条水蛇,或者有毒的虫子,会把人咬疼,也会让人有生命危险。亦步亦趋的童年,和伙伴们一起,才有了大步昂首的欢乐愉快。龙安村小,我一个人都不记得了,除了我的哥哥。哥哥和我一起上学,他比我大一届,但也只维持了一年时间。那段日子太久远,我才五岁六岁。只依稀记得那里的午饭要早上带着去蒸,那里的老师很古板严肃,那里的学校后山很黑静很恐怖,那里的翠绿喜人的竹林,那里的渗人的深深堰塘和堰沟。那里曾留下的我对长大的幻想——想要和高年级一样把篮球投入破旧的篮筐。后来,几次回校时,也竟然没有了却这桩心事,只是和一个哥哥及村子里的伙伴们好几次去小学玩乒乓球,还去学校后山闲逛。每次回到最初上学的地方,都要四处看看,看伙房变化如何,看教室又怎么陈旧,看房顶上的瓦片的劣斑,看小树是否长大大树是否苍老。其实龙安村并不小,在当时是农安村十几个组几百上千个孩子的摇篮,离我家也有小孩二三十分钟的路程。当时也未尝去想,这么远的路程,一经耽搁,会变得更远。一年级以后,我便被送到护林村小,被寄养在姨家。那时候的历程,才慢慢有了记忆,有了所有童真里的熟悉味道。那时候田间村口的路有很多,每一条路穿插着另一条路。一条路与四五路径交错横行,纵横无序,成了阡陌。视野里,一片阡陌纷至沓来,当你未成走过那片阡陌的时候,路途才会遥远。从学、从亲、从文的时刻,从这片阡陌转移到另一片阡陌,除了辗转奔波的不乐意,更多的是接受一个从陌生到熟悉的旅程后的快速长大,从此漫漫此生,一步一悉知,成熟理智,遂至苍老。

也寥寥有些心意,让那些熟悉而陌生的伙伴,闯入的即将进入的阡陌上。至此,若是一味抒情,苍老也就真的苍老了。小时候挺不喜欢玩撞拐,因为瘦小,看人家粗胳膊大腿的,心里发憷。但又有那么一两个人例外,因为他们跟我差不多,一样的瘦,一样的小。那时候的我们,八九岁的小布丁,打乒乓球急了也会跳上球台去接球,坤就是这样干的。还有一个连名字都想不起的好伙伴,却是消失在记忆了。小学之间,还剩下的完完整整的唯有坤和剑而已。那时候撞拐,也仅仅不怕坤而已,不仅仅是因为坤、剑和我基本包揽班上前三名的缘故,更多的故事是在路上。这个路,隔了一条条岔道,却又交接到了一片阡陌上,阡陌路边田地长满了绿油油的麦子。

一颗砖石,放在柜子里。一年年过去了,当你偶尔一天把它拿出来,它会如常的在阳光下反射光芒。中学后,又是一段时光婆娑的岁月在三十五尺码的脚下漫溯若云开。早间,云朵散去,一缕缕光线散佚开来。超、学、浪、波、宇、伟、唐、强、航、双强、双浩等等,每一个字都代表一条光线,光线懒洋洋照在树叶上,有的叶子很新,有的叶子已垂暮年老。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子,若每一天都是一张照片,那就有一千零九十五张,如每一张都有不同的人物,那每一个相同的伙伴在不同的照片上走着不同的路。有的路与我相连着直到生命尽头,有的路却与我相去甚远。总有时,阡陌回望,半月湾里,夕阳高照,暖波浩淼。

想念的是亲人,好久不见,似北方路边的草色荒芜。还好,当我步入那个阡陌的时候,家乡的味道会告诉我泥土的芬芳,浓情的竹叶长绿着春天的清扬。年老的父亲并不年老,只在四十末尾,却是满头白发,成了七十岁的模样。父亲大约是多年愁白的头发,一只在浓而粘稠世俗油锅里泡着,很少出来呼吸,兴许头发因此缺了新鲜空气,在油锅中煮沸失去了太多黑色素,因而黑色一去不返。这是多么的另人疼惜!三千烦恼丝,都白了,每一根煞白都是一个心结。这些年太累,一下就全白了,跟沉溺的孩童一般,仿佛让我看到了顶天立地的父亲的无助。还好,每每一席畅谈,或许能给予帮助,解开部分父亲心结。但我知道,这样的心结永远都是解不开的,跟人永远都生活在俗世一般,离开了俗世,即使为僧为道,也是一叶障目掩耳盗铃。只希望父亲在每日起床的时候透几口新鲜空气,在白日步入轮回般的日子里的时候,能把生命坚持得更加长久。心乱如麻,每个人都有;心情烦躁,父母亲都因此表露了太多纷纷攘攘的心迹。母亲身体并不好,心里虽然是就近几年放的很开了,但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像更年期的晚革命。母亲离那么远,口风从温柔细腻变得直视不可言语的犀利。但母亲从未远远走开,只是从教书识字琢磨到了思想本质,结尾还是一味正派品质,不断重启着生活的酸甜口甘涩的无穷滋味。我坚信,母亲会过得很好,不管我是在三千里外北京,还是在年代久远的襁褓之中。

一缕缕光芒挤兑着水杯里的气泡。一杯可乐,喝了很久,被搁置在书桌一方。绮丽的梦境,千里的鸢香。寻寻觅觅,一句句温情的句子,在阡陌的黄昏里,洋洋洒洒懒洋洋。哥哥,和我有众多阡陌。小学,在农安、护林的日子,初中在元市的日子,在广东惠州、深圳、东莞的日子,都历历在目,好似昨日黄昏时刻,我们还在一起为一件小事争执不休,甚至打架。后来,我变得很快,从初中、高中、到大学,每一步都是一个境界,因此争执渐渐变少,最后忽略不计。我记得最后一次争执是在三年前除夕的晚上,那时我上了大学,想要多为家人考虑考虑。这不是错的,但在当时,也并不对。哥哥在外工作很幸苦,没有挣钱,他还要给我压岁钱,当时我固执的不收,他很生气,执拗的要给我。我的多年的朋友们知道,一旦我固执起来,也是一根筋。这是很小的事情,却最后让哥哥把钱一股脑儿撕成粉碎,那百元大钞的粉碎的碎末片片纷飞,成了我的一个遗憾和从未有过的满足。毫无疑问,我这个亲的哥哥,不管是什么原因,重情重义已到了骨子里了,这一点我很喜欢。每每回忆,我都会默默期望哥哥能够原谅我的浅,我会愿意重拾取那片片碎钱,补贴成我们在一起的最珍贵的华藏。这样的事情还很多,多得像啤酒里摇出来的气泡。气泡很多,有时候天冷,气泡冻裂了,一股股狼烟般的精气便扑了出来,慢慢逸散在一脉脉山中。山里有梧桐,也有凤栖柃木。秋风吹尽,落幕了阡陌,却幕不了你我长久的生活与沉珂。

我的朋友,我的亲人,你们伴我许久,我却只是偶尔回望。但我不在云中,我只和你们同在一片胶结的阡陌。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