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安静

2015-02-07 08:46 | 作者:月儿在林梢 | 散文吧首发

当十几年不见的一个人忽然在你上课的时候轻轻推开你的教室,你会如何反应,那个人既不是同学也不是朋友,只是十几年前的某些天偶尔相遇相识多说过几句话,想不到她有事找我同事来到这里才有幸见到。

她笑容可掬的出现在我眼前,十几年的功夫,容颜却未曾有多少改变,一眼便可认出彼此,然而始终找不到一份激动与惊讶,叮嘱好那群学生放下书本走出教室,在办公室相对而坐,一杯茶都未倒,便开始聊彼此的儿女,相互熟悉的朋友,间杂着学校里的一些事情,半节课后她催我回教室,她跟我同事有事要办,我便回到教室,一群孩子使我很快忘掉她的贸然来访。

然而临睡前又忽然想起她,想起她跟我说起的朋友,继而因她想起很多人很多事情,然而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无论怎样的忆起都已不在萦绕,早已淡漠如陈年的土滴水不渗,土已死去,再也开不出灿烂的花来,然而还不至于消失,千年堆积,偶尔有人路过还会飘起一层烟雾。

所有的回忆如一节节重复的课程逐渐变得苍白单调,犹如一遍又一遍的课文复述,逐渐没有了激情和味道,最后连精彩的片段也被省掉只剩下简单的只言片语甚至几个不连续的影像,以及几个苍白的名字业已长满了荒草,记忆总是绕过这些荒凉,折到喧嚷的路上,没人会踩一条小径特意除却那经年荒长的野草,我知道在一片未知的世界里同样还有一片相似的荒凉,死一样的沉寂连风都不来描绘她的模样,阳光洒不到的地方,只有月儿的清辉常伴,圆了又缺缺了又圆。

“这里真安静”忽然想起这样一句话,又忽然觉得不该想起这样的一句话,可是偏偏这句话不偏不倚砸中这段记忆的一茎荒草,引导了瞬间的仓皇,记忆里的东西有些东邪西毒,没有办法。

那是余秋文化苦旅》中描写遗留在南洋的一座墓地,那里森然排列着入侵的日本军人和一些无名或化名的日本妓女被戏称为日本的先头部队和一个因病滞留而故去的文人二叶亭四迷。军人、女人、文人寓言似的抽象结构,滑稽而又秩序井然的排列着,我知道我的记忆也已经淡漠到如此般滑稽古怪抽象,但又有些肃穆凄凉,却算不得悲壮。随着时光流逝那些前来凭吊的老兵也早已死掉这座墓地彻底被遗忘,我想有一天我的记忆也会死掉,甚至有一天也不会再被凭吊,也会森然的遗失在世界的某一个冷僻的角落,如余秋雨所说隐匿于闹市沉淀于宁静,这里真安静!我知道我的记忆冒出了不和谐的低沉音符,却不颤抖。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