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花开(散文)

2015-01-20 10:20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太阳走,花也走,太阳花开向太阳。一粒种子种下地,太阳花开子满葵。

——题记

太阳花,自知茁壮成长,叶子厚实碧绿,花朵金黄亮闪。

我爱太阳花,根系抓实土壤,枝杆虚心硬朗,永远以一种站立的姿势,昂起不屈的头颅。

我爱太阳花,总是向往光明,总是跟着太阳走,总是奉献出自己香饽饽的心。

【太阳花】

太阳花,又名向日葵。我在小学时候种过太阳花,在我的精心培植下,长得有脸盆那么大,子实饱满,剥下来的籽粒差不多有大半盆,着实叫人喜爱,晾干后一直都没有舍得吃,一直放到过年时才拿出来和全家人一起分享。到了除夕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火塘边,一边嗑瓜子,一边听我讲述种太阳花的经过。

那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母亲在乡村小学教书,生产队分给我家一小块菜地。菜地就在学校旁边,在菜地的边上有条小水沟。母亲在菜地里种满了各种适季的蔬菜。有白菜、青菜、蚕豆、豌豆、西红柿,辣椒、萝卜等时令蔬菜。乡村小学上课是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四点,中午休息一小时,主要是为了照顾家比较远的地方。每天下午放学吃完晚饭后,母亲就带着我去自留地里种菜,母亲用大锄头,我用小锄头,我学着母亲挖地、掏沟、载菜、浇水、除草,菜秧是生产队的乡亲送的,在母亲的教导下我慢慢地学会了种菜。我家的菜长得很好,基本上能自给自足,有时候吃不完就送一些给乡亲和在街上的一家亲戚。

有一天,我看到沟边有几株菜没成活,留下一小块空地。我想种点我想种的菜,我向母亲说了我的想法,母亲说:“好呀,种什么你自己决定吧!”种点什么呢?我一时琢磨着。

在去赶集的路上经常会看见太阳花,我感到好奇,就问母亲:“那太阳花为什么总是向着太阳?”母亲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太阳在神话里叫阿波罗神,很久以前有这样一个传说,一个仙女爱上了太阳神阿波罗,于是它被贬到凡间做了一棵植物,就是——向日葵,她为了爱放弃了他本来的生活,情愿每天追随他的方向。向日葵吧向日葵的故乡是美洲。现在世界各地都有栽培。太阳花每天都是微笑着面对太阳,面对生活;无论是晴天,还是风风雨,它们坦率、坚持、昂然的生命倾注着对太阳无限的忠诚和对自然衷心的热爱;它们带着太阳的热度,带着一种永不言弃的执著,傲然得活着在这个世界上,不卑不亢,不折不挠;在收获季节,它们就迎来了自己的喜悦;太阳花永远保持的一种向上的姿态,把背影留给黑暗,而将一张笑脸朝向阳光。人们常常用太阳花来形容那些有一颗如太阳般明朗、快乐的心的人。”

我向亲戚索要了几颗种子。然后把地刨松,把泥土弄得细细的,再从羊路上扫来一些羊粪。为了能使太阳花茁壮成长,我学着大人,一层细土,一层细羊粪,又一层细土,再把葵花种子种上,再盖一层细羊粪,最后盖上一层细土,浇上适量的水。大约过了10来天,太阳花的芽孢从土里冒了出来,我看到希望的种子变成了一株株嫩绿的小苗,高兴不已。随后,一天都要上好几次,时不时地去给太阳花浇水、除草。看着我自己种的太阳花慢慢长壮、长高,我期待着它们开出花朵,结出果实。

太阳花的茎秆长得非常粗实,两个月后开始冒出了花朵,有两三个侧枝上也冒出了花朵。母亲说要使顶上的主花朵长得大,就要去掉旁边的侧枝。要去掉我亲手种出的美丽的花朵真是不忍心,可是又希望主花朵长得大,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将侧枝去掉了。之后花盘越长越大,足有像脸盆般大。母亲说:“要使每颗花子都饱满就要进行人工授粉,人工授粉就是把雄蕊上的花粉弄到雌蕊上。”我学着给花进行人工授粉,把每朵花都用手抹一遍。渐渐地花盘边的花瓣谢去了,花盘中的果仔儿慢慢开始鼓实起来。

收获太阳花的时候,正值学校放暑假,大姐、二姐回家了,他们的一个同学也来我家玩。我们一起收获了太阳花。一朵花盘剥下的花子足足有大半盆。他们都夸我种得好,将来一定是个种田能手。我心里美滋滋的,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

以后每年我都要种上一小块太阳花。

【红领巾】

一次在翻妈妈箱子的时候,发现一条用布包起来的洗得干干净净的三角形的红绸子布,开始我没有在意,但后来发现我家无论搬到哪里,它都不会少。于是,好奇地问妈妈:那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母亲给我讲:“那是红领巾,红领巾是国旗的一个角,是少年儿童先锋队的标志,红领巾是象征无数革命先烈的鲜血,和党的关爱。带上红领巾的人就成为了党的孩子,向先辈们学习,不怕流血,不怕牺牲,无私奉献精神,为了无产阶级革命的事业而奋斗。母亲曾今也是少先队员。”我问妈妈:“那怎样才能成为少先队员呢?”母亲说:“要成为少先队员是有条件的,就是要爱祖国、爱人民、学习好、劳动好。”

一天上课前,母亲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妈妈说区中心小学要成立少先大队,我们学校要成立一个少先队,并讲了少先队的意义和成为少先队员的条件,最后要求同学们要积极加入少先队。后来,母亲陆续给我们讲了邱少云、雷锋、王二小等英雄故事,还组织我们看了一次电影“鸡毛信”,在我们幼小的心灵中逐渐树立了做好孩子的意识。

农村的住家户都是单家独院,我们村里有个姓张的老大爷姓张,有七十多岁,无儿无女是个五保户。听村里的人讲小时是个独儿,有一年天,在一天里因不慎失火,等醒来时已发觉大火冲天,加上被烟雾熏了,已是有气无力,张老汉拼命才跑了出来,发现媳妇还在屋里,又冲回屋去救媳妇,当抱起媳妇想往屋外走时,被烧断掉下的房梁砸在身上就再也没有爬起来,等救火的村民赶到时,已发现两个人都已死了,就死在门槛边,小张父亲压在母亲的身上,已烧得面目全非,小张是因为去小朋友家玩没有回来才逃脱了那场火灾。全村的村民帮帮忙忙才把他的父母安葬了。小张因失去了双亲变得非常忧郁,完全靠吃百家饭、住百家屋才长大成人。因为性格孤僻,不知道是没有找媳妇还是没有姑娘愿意嫁他,他一直都一人生活着。解放后成立了生产队,队里分了一间房让他住着。

一次,我们班的小同学约起去帮他擀面条,那时队里有台擀面机,我们用打萝筛筛好麦面,加上水,和好面团放在擀面机里扎面条,面条从擀面机里出来了,我们都很高兴,我们两人摇手柄,一人捞面,当我用竹棒去捞面的时候,不小心把肩膀碰到了机器的大齿轮,齿轮把我衣服嚼了进去,连着把我的肩膀也嚼进去了,我疼得大呼小叫,大家见状,急忙反转摇柄才把肩膀退了出来。血从肩膀上流下来,大家一看都非常着急,幸好只是受了皮外伤,有个同学去找了一把艾蒿,用手搓了给我敷上,不一会就没有再流血。我给同学说不怎么痛,不要告诉大人。我们把擀好的面送给五保户就各自回家了。回家后也没告诉母亲,后来也没上什么药,就留下了一个小伤疤。

那时的生产队每年冬季都要搞拥军优属活动,我们学校也要组织学生去慰问军属。在放学的时候,母亲征求大家的意见怎样慰问军属。在农村每家消费量最大的就是木柴,我们大家商议去给一家军属砍柴。因为砍干柴路远且少,一天也砍不了多少,大家为了多砍一点就都同意砍湿柴。

第二天,同学们背上背夹,带上柴刀、斧头到了学校。等同学都到齐了,母亲讲了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在母亲和大同学的带领就出发了。我们边唱歌边往山上走,在母亲和大同学的带领下,半小时左右就到了山上开始砍柴。砍柴,对于农村的学习来说是个非常熟练的事,几乎每家用的烧柴都是家里的青少年砍的,大人因忙干农活,砍柴的时间少。大家七手八脚不多时就砍好一大堆。背的时候,不论年纪大小能背多少就背多少,大家一个比一个都背得多,我们一共背了两转,在家的军属烧了开水给我们喝,渐渐地我们砍的柴越来越多,在军属谷家堆成了一座小山。背完柴后,太阳已是快要落坡,母亲对当天的活动进行了点评,对大家都进行了表扬,特别点名表扬了几个砍柴攒劲的同学。之后,大家各自带上工具回家了。

为了办好学校,母亲找到生产队的赵队长说:“现在学校的学生都很困难,有许多学生连学费都交不起,为了不让学生失学,学校要搞勤工俭学,请生产队划一块地给学校,由学生自己种地,把种出来的东西卖了解决学生的学费和书籍方面的困难,希望生产队能给予支持。”赵队长说:“那就太好了,学生是生产队的希望,再穷也不能穷学生,就把学校旁边的的那块三亩多的地划给学校吧,只要对学生有好处的事,只要说一声就行,生产队大力支持。”

每周六和周日,母亲都带领我们去散红苕种。生产队种红苕的坡地上,在收完红苕后会残留有极少的红苕,在上劳动课的时候,就带领我们挖地、挠苕厢、种红苕、浇水。我们每个同学都干得非常积极认真。种了的红苕藤卖给本生产队和其他生产队栽种。还在地里种了包谷,收了的包谷卖给生产队。卖来的钱选了一个同学管起来,用作学生的书杂费和笔墨纸张。看着我们的班费越来越多,同学们都非常高兴,参加劳动的积极性越来越高了。

季学期开学了,一大早,母亲就把新学期用的书籍、作业本和铅笔摆在讲桌上。“发书了,发本本了,发铅笔了。”同学们奔走相告。上课前,母亲把书籍、作业本和铅笔一一发到了同学们的手中。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同学们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我们学校的学生是第一个在全县都不用交学费的,是勤工办学的典型,被评上了全县、全省勤工俭学的先进小学。为此,母亲也受到了表彰。我们许多同学都写了加入少先队的申请报到了区中心校。很快就批了下来,我们都等待着那个入队宣誓的圣神时刻。

金秋九月,是收获的季节。新学期开学时,母亲带着我们学校的学生来到了区中心小学参加少先队成立活动,我们整整齐齐地坐在指定的位置。中心校的校长宣布了成立区小学少先大队和少先中队,并授了队旗,我们是郭家田小学少先中队,接着是宣布了少先队员名单,并授戴了红领巾。戴红领巾的时候我发现戴的是我熟悉的妈妈的那条红领巾,巾角在微风的吹动下一飘一飘的着实好看,看着胸前的红领巾,我感到非常自豪。然后是集体宣誓:“我是中国少年先锋队队员,我在队旗下宣誓:我决心遵照中国共产党的教导,好好学习,好好劳动,好好工作,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贡献出一切力量!”宏亮的宣誓声音响彻云霄。紧接着放起了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在高昂的乐曲声中,我们中队列队按照次序绕场一周,回到指定位置,最后是少先队员代表讲话和少先队指导员讲话。成立仪式结束后各个学校都搞了文娱活动,我们唱了一首歌,我领着大家唱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后来母亲又发动学生在校地里种了橘子树,种苗是生产队免费送的,在同学们的精心照料下,橘子树的长势非常好。三年后,橘子树开了花,结出了累累果实,学校的校费更多了。学校被评为“全国勤工俭学先进学校”,母亲被评为“全国先进教师”,还被邀北京走进人民大会堂,受到了中央领导的接见。

几十年来我都珍藏着妈妈传给我的红领巾,我还还清晰的记得我戴着红领巾度过的那个美好时光。我就像一朵太阳花,在红领巾的沐浴下茁壮成长!

【选择】

上小学的时候,我的小伙伴聚在一起玩耍时常常会互相问:“你长大了要做什么?”有的说要当医生,有的说要当老师,有的说要当科学家。我说我要当兵,因为我第一次看的电影是《英雄儿女》,影片中王成的英雄形象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学得最喜欢的一科是英语,几乎没篇课文都背得滚瓜烂熟,每次考试都是100分。不知是什么原因,上二年级时英语课就被砍掉了。接着便是学习张铁生、黄帅,课也不好好上了,试也不考了,学校把学生开出去和贫下中农相结合,在田间地角学习如何种田,干劳动成了主要科目。后来又是批林批孔,上课就是写自己都不懂的批林批孔的大字报,初中后两年几乎没学到什么东西。

1977年的冬天从北京传来了好消息,国家又恢复了已经停止了10年的全国高等院校招生统一考试,求知的欲望重新在我的心中燃起。我跟父亲说我要去县城读书,父亲思索了几天同意了我的想法,将我转学到了县一中,经过半学期的努力考上了高中。在上高中的两年里几乎很少回家,凭着一盏马灯考进了西南师范大学大学外语系英语专业。

由于我是偏远山区的学生,进了大学才发现我的知识太少,要学的东西太多,我想要学好知识就只能把荒废了的日子补上,比别人多花时间、多花功夫,因此好几个假期都没有回家,坚持自学。我的学习成绩一点一点有了起色,到大四的时候终于打进了班里的前五名。大学毕业前夕,有许多大型企业来学校招人,其中就有四川绵阳的长虹电子,老总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封信,希望我毕业后到长虹电子工作,我非常动心。后来又接到了母校县一中校长的来信,信中说:“严云同学,你是我们学校毕业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学校的情况你都知道,我们是偏远山区,学校最缺的就是英语老师,希望你毕业后回到母校教书,为我校培养更多的人才。”两封信都是沉甸甸的,我不知看了多少回,想了多少次,我无法抉择。在中有时是穿着军装,有时是在工厂里,有时候又是在讲台上,当我醒来的时候,那些求知的眼睛又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只感觉眼睛里有些潮湿。

毕业了,打起行装,怀揣着校长的信,回到了熟悉的小县,到教育局报了到,走进了母校。校长亲自给我安排了住处,还专门开了一个欢迎会,会上,老师们都提了许多期望……。

【庄严宣誓】

学校给我安排上四个班的英语课,每班每周六节课。走上三尺讲台,面对那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神,在感动的同事,深感自己肩上的责任,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教学上,认真讲好每一堂课,认真辅导晚自习,备课和批改作业常常到深夜。闲暇之余就写教学论文,我的第一篇教学论文《浅谈高中英语课文教学》在省中小学教材教法上发表了,这篇论文也是我校第一个在省级刊物发表的文章,后来又陆续发表了几篇教学论文,我被选进了县教育学会理事。在我的努力下,我的课受到了学生们的欢迎和同事们的赞许,在学期结束时被评为先进工作者,我在吱吱响的粉笔声和飞落的粉笔灰中找到了人生快乐。

教学工作是非常艰苦的,由于班级多,还承担了一个英语教师培训班的课,我逐渐感觉体力不支,讲课的声音逐渐沙哑,最后病倒了。在住院期间学校校长、老师和学生都来看望我,教我好好养病,早日恢复健康。在县医院住了两周,病情日渐好转,学生们的学习始终是我的牵挂,想着学生们快要高考了,我请医生开了有些药,出了院,回到了讲台。

我教的首届高中班毕业了,在高考中取得了好成绩,有很多学生考入了重点大学,其中有个学生还考进了我读的西南师范大学,也是外语系英语专业,还有一些学生考入了中专。看着自己的努力有了收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美。

第三年的金秋十月,我的教学论文《论情感教育》获得了全国中小学论文大赛一等奖,同时我光荣入了党,在县委小礼堂和许多新党员一起举起右手,庄严宣誓。

……

拾起岁月的点点滴滴,我磕着瓜子。

眼前,浮现出一大片黄橙橙、金灿灿的太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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