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彻心扉和泪与谁说?

2015-01-14 08:47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人世间的不幸大抵有三种情形:幼年丧母,中年丧妻,晚年丧子,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而我童年时代便失去母亲,虽然少不更事,亦无刻骨铭心之痛,而此生注定与母再也无缘了,惟有从朦胧的记忆中寻觅些许的残存。其后惟有同父亲为命相依,及至弱冠,家未成业未立,父亲便撒手人寰,精神的支柱轰然坍塌,所有的自信,一切的执念瞬间被击垮,尚未从沉痛中挣脱出来,莫名的恐惧便随之而来——余下的人生,一个人要怎么 走?我要走向何方?又与谁同行?

“屋漏偏逢连阴”。命运之神又同我开起了玩笑,似乎要苦我心志,劳我筋骨,抛给我一串串人生难题——其后市场空前的不景气,生意上亦是遭遇空前的惨境,我的意气全无,再无心婚恋,之后便与相恋两载的女友分道扬镳。我收拾好行囊,开启了背井离乡的行程,此时此刻倍感茫然,一如断根的浮萍,不知要飘向何处?

沦落中原天涯,辗转北上广,期间居无定所,一职难求,数年后发现还是空空的行囊。期间友人几度牵红线,皆因无钱无房,不了收场。 尝尽了世间的苦痛,饱受岁月的风霜,转眼间便迫近而立之年。“天若有情天亦老”。之后终于“千里姻缘一线牵”,在北京我遇到了我的那个她,(之后便成了我的妻子),我总算是艰难地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命运之神似乎开始垂怜我,终于肯将“幸福”二字馈赠于我,那扇幸福之门终于愿意为我打开了。

初识她时,她衣着简朴,黑黑的皮肤,憨憨的笑容,无争无求,不谙风情,却晖映我心底深处贤妻良母的形象。其时虽有亲友帮我介绍两位女孩,我却丝毫不为所动,心无旁骛,执着如斯。节期间,在北京的姐姐陪着我去她老家同她家人见面,一路忐忑,一路颠簸,由于路不熟,逢人便打听路径,我们风尘仆仆驱车半日终于到达他们老家。始料不及却遭到她家人的强烈反对,理由不外乎我是“外地人”,不放心将女儿远嫁他乡,又貌似不是有钱人。老爷子和他叔叔提出的条件就是准备20万在北京买套房,再上一个北京户口。那年头20万几乎等同于今天的200万,别说这20万我没有,但说那北京户口,你以为市政府是我们家开的。更有我的年龄大她很多,她还替我瞒着,家人尚不知情,不然将生出更多事端,我如坐针毡,终于在两小时后,我们在含蓄的逐客令中离开了。期间她一直不敢说话,看着我们大老远赶到这,屁股没坐热便被迫离开,登时发作了,身后传来她哭着和家人嚷嚷的声音。

从她们家回到北京后,姐姐便泼了我一盆凉水,说:“小弟,你死了心吧,她们家老爷子不是省油的灯,你小子根本没戏”。

我自信满满地说:“姐,你放心吧,她会听我的”。姐其实并不清楚我们的感情发展得如何了。我和她虽然只相识相知几个月,她对我百依百顺,甚至还依稀透着一股子崇拜的味道来。以她偏执的个性,绝不会屈从于家人,不会轻言放弃,所以我说的并非自负的话。我还嬉皮笑脸的同姐说:“你弟眼光可以吧,你看她们家三姐妹,她可是最漂亮的”。姐说:“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对你一往情深,啥条件也不提,你不乐意呀”。我说:“看她捣饬那样我哪里养得活”。

春节后过了很久她终于回到了北京,回到我身边。此时我才得知她在家这些日子的情形。由于她的坚决反对,又将她的身份证藏起来,不准她返回北京,让我苦等数日也没有她的音讯。那时期没了身份证就办不了暂住证,就会被收容遣送,更领不了结婚证。她全家也没人敢违逆老爷子,她当时也一样不敢,只是每天不停的哭泣,不吃不喝。后来她母亲心软了,把她身份证偷偷给了她。那些天我不知她是如何的煎熬,等我知道后感动不已,也心疼不已,让她独自一人面对她爸的非难,而我却无能为力,我感到万分歉疚。

我们在北京远郊一起经营着一间美发店,那时手里没有多少积蓄,所以店内非常简陋,也就是一张沙发,两块镜子,晚上将沙发摊开便成了我们的床铺,还有一个电饭锅,我是南方人还是多以米饭为主,几元钱一个简易的烧蜂窝煤的铁皮炉子,六块钱买了一铁锅炒菜用,每天有串村卖小油菜的,一元可以买3斤,可以吃两天,或煮面条 或蒸米饭,吃什么她都随着我做,肉类很少吃,我们都无所谓的。就这样过上了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没有钻戒首饰,没有给她添置一件像样的衣服,没有婚纱,没有摄像,没有隆重的婚礼,以至于没有收任何亲友的一句祝福,用当下的话说,我们可是彻彻底底的裸婚了,我们都不以为意。或许她是安慰我,她说不喜欢戴戒指,不喜欢穿金戴银的样子,我深信不疑,我也很讨厌穿金戴银瞎显摆的,觉着都是些庸俗之人,她令我由衷的敬佩。我们过着清贫的日子,却幸福着快乐着。

数月后,她怀孕了,却说现在不想要,可能是担心她爸爸那一关还没有过去,令她有些惧怕,可我说我都而立之年了,我非常想有个孩子,在我的坚持下,她还是听了我的话,同意要了这个孩子。 当我还没有来得及喜悦时,麻烦便降临了,她家里三天两头打来电话,她爸的意思是将来我不能领着她去了我们老家,要去他们那边生活,这于我毫无问题,我的父母都已离世,我在哪里生活还不一样。问题是她爸要求我在他们那盖几间房子,预算最低6万,让我先把钱搁他那。她爸显然不知道我拿不出这些钱,她也不敢让他爸知道我一贫如洗,我不知道她爸在电话里是如何逼迫她非难她的,但我可以感觉到了,她开始向我提出能不能先从亲朋好友那里借上,不然无法向她爸交代,我一时手足无措,她哪里知道我老家的情况,先前我们在老家经营的公司,后来市场遭遇空前的不景气,同行业纷纷倒闭破产,我们也毫不例外地亏损严重,当时我们的公司也初具规模,固定资金60万,流动周转资金也几十万,当时我负责管理资金的使用和筹措周转,生意停下时欠下了数万的债务,虽然多数在大哥名下,但资金是我经收从亲朋好友哪里筹措的,至今好几年了尚未偿还,我如何向亲友们再次举债,以至于提起借钱,就令我噤若寒蝉,脑袋都大了,可是我又如何敢向她道明原委呢?我真怕吓着他。(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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