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的翅膀

2014-12-19 14:26 | 作者:菡萏 | 散文吧首发

隐形的翅膀

文菡萏

这样的时节,北方已是瑶池琼羽,落梨花了,可我居住的这个古城依旧是暖洋洋的,没有一丝寒意。阳光的小手温柔地抚摸着,楼后的野菊花一丛丛多情地开着,整个小路都溢满了碎碎的金黄。前几日兴冲冲抱回一捧,找出一只素白净瓶灌水插好,放在几上,怎么看都好,房间是明艳的,连心情都星星点点次第开放起来。

始终相信阳光是有翅膀的,那些金色的精灵穿过茫茫的黑,带着迷人透明的暖香,飞在你迷乱的里。它亲着你如水的长发,吻着你熟睡的脸庞。在你干净的被子上游弋,在你喜的每一页书中漂行,风递软香,那是一种好闻久违的太阳味道。

落叶也是有翅膀的,每一枚都是一只忧伤的蝴蝶。震颤的双翼,以绝美的姿势飞过无边的沧海,在一个温暖的肩头上永恒

每一颗雪花也都是有翅膀的,透明的眼睛总是能网住寒冷的风,用一帘的粉红,把一个天催生!

当然每个女人都是有翅膀,贴着时光的隧道,飞进丹麦的童话,人鱼公主的家。

时候家里吃鸡,妈妈总是把翅膀夹在我的碗里,告诉我吃了就会心灵手巧,会飞。说千万别吃爪子,免得长大后写字歪歪扭扭,所以家里的翅膀全被我一个人吃掉了。

可我依旧庸常地活着,平凡的日子波澜不惊,细如流水。我还是梦想自己有一双隐形的翅膀,不是为了飞得很高,而是能让自己的灵魂轻盈起来。

少小时很幸福,妈妈会给我们三姊妹每个人弄一个小瓶,瓶子里装上肥皂水,再插上一根吸管,我们就开始吹泡泡。那些大大小小,五光十色的圆圈,就像一朵朵梦在空中轻盈地飞升着,我们仰着小脸举着小手奔跑着嬉笑着追逐着,它们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像长了翅膀的精灵,一直飞在我们的生命里。

那时,妈妈教我们折纸鹤、小船、葫芦还有小衣服小裤子,并且涂上花花绿绿的颜色。妈妈还给我们剪纸,妈妈的手很巧,剪子扭几下,拉开,就是一长串小人,他们手拉着手,肩并肩的站成一排。我觉得那就是我们三姊妹。小时候,爸妈妈每年都会大包小包的带我们回东北。每次在北京中转签字,坐地铁时,都会嘱咐我们手要拉紧,人再多,都不要松开。在我的记忆里,不管是在人群中,还是在站台上,我们三姊妹都是手拉手的,即便是在绿色的车厢门口,也是这样鱼贯而入。

母亲还教我们画小鸡出窝,鸽子拾穗,我们心灵的第一道彩虹,是妈妈涂下的最纯净一笔。妈妈经常唱歌,哼的最多的是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主席穿上了草绿色的军装……那些轻快的歌声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山花烂漫。那时,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幸福,或者说从来没有感觉到幸福,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亲切美好。因为沉重的生活,让母亲演绎得如此的轻盈美好。再简陋的居室,只要妈妈轻轻一挥,就画堂春柳,云中杏花。在我心里,妈妈就是上帝派来照顾我们三姊妹的天使

现在每当看到一些家长教孩子认字,就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妈妈教我们学“2”时,会先在纸上,慢慢地写下一个很大的2字,再飞快地添上眼睛嘴巴和两只小脚,一边画一边说,一只小鸭浮水笑;学“3”时 会说小耳朵要听好;学“4”时,就会说一面红旗迎风飘。这样的数字,我们一遍就能记住,并且终生难忘。那时候弟弟缺钙,妈妈总是把鸡蛋壳洗净,上火焙干,碾碎成粉,再放到粥里去煮。清寒的日子被母亲过得有声有色。面对苦难,母亲依旧能一袖月,一笠风,保持着自己的轻盈。像雪天里的梅花,在我们童年的梦里一朵朵鲜红温情地盛开着。

后来我也当了母亲。儿子生在一个极寒的天,窗外一直飘着雪花。儿子吃牛奶,每两个小时就要冲泡一次,水不能热,也不能冷,母亲半个月衣不解带,一夜一夜地抱着儿子哼着唱着哄着,在地下不停的走着,口里还念叨着:“宝宝乖,宝宝好,宝宝是全家的小领导……”我就一夜一夜心无挂碍香甜地睡着。

想一想,有妈的日子真的是好!

现在儿子都牵着女朋友回家了,母亲真的老了,早已是红颜褪去,鬓如霜染,但脸上依旧圆润光滑,闪着可亲的光芒。前几天母亲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外套,咖啡色貂毛毛领,衬着她满头的银发,雍容好看极了。我说:“妈!你真漂亮。”母亲会心的笑了,她说她一辈子没化过妆,没讲究过穿戴,衣服多半也是大家给买的。但我觉得母亲慈眉善目,干干净净的真的很圣洁很美丽,因为她心里一直有爱有温暖。在岁月的半盏光阴里,她始终比别人多了一双翅膀,她的灵魂会飞。

我相信,我也有翅膀。每次去北京,站在空旷的街道上,我耳边都回响着四合院里空灵的鸽哨声,能看到一大群一大群的鸽子在寂寥的上空盘旋。我会走过一条条马路,寻找着童年吃过的烧卖和一种玫瑰花般白软的点心。每当我跨过故宫一道道小小的门槛,在某个僻静的角落里,总是能听见一声声寂寞的叹息,能看见那些穿着粉底婵蝶刺绣花盆底鞋的女子,摇摇走来。在这朱门深锁的高墙内,是一眼望不尽的孤单

在喀纳斯时,面对一池翡翠,我对爱人说,你走吧,去衔一支玫瑰,向那些高鼻深目的新疆姑娘求婚,而我就在这白云深处的毡房里终老,过一段湖中邀月,林间摘花的日子。爱人说,别后悔,等十月大雪封山,你插翅也飞不出这雪域高原。

于是我又走在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回到熟悉的家里。在一个微飞扬的清晨,给那些花儿剪枝;在一个红轮欲坠的黄昏,给家人煲汤,乳白色的汤花里,飘着几颗红色的枸杞,那是我的杰作。挑一个有阳光的下午,看自己喜欢的书,只要一米,便把每个字都涂成金色。星期天邀姐妹们去喝茶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草地上,有美丽的妇人经过,红色的披肩下,牵着一条雪白的狗,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祥和。太阳依旧被雨洗过,小草依旧噙满露珠。

一次坐高铁远行,随手翻起一本旅行杂志,上面登了美国一个80多岁,名叫卡门·戴尔·奥利菲斯的名模,重返T台,身穿10多斤重的豪服,脚蹬高跟鞋,身材窈窕,气质高贵,如女王一般。那种凌厉之美直煞全场,让那些花红柳绿的嫩模,一下子黯然失色。我就想,这个不老的妖精,一定有一双迷人的翅膀,因为她的生命在无限的扩张。

张爱玲晚年时,深居简出,每天穿着纸制的衣服,轻如飞燕。其实她不是怕什么寄生虫,而是心理患了疾病,她想有一双翅膀,可以飞回自己亲爱的祖国,而不是孤单一生。

那么我们女人,不管多大年龄,都要借给自己一双隐形翅膀,飞向喜欢的地方!

qq747236202

文菡萏

这样的时节,北方已是瑶池琼羽,雪落梨花了,可我居住的这个古城依旧是暖洋洋的,没有一丝寒意。阳光的小手温柔地抚摸着,楼后的野菊花一丛丛多情地开着,整个小路都溢满了碎碎的金黄。前几日兴冲冲抱回一捧,找出一只素白净瓶灌水插好,放在几上,怎么看都好,房间是明艳的,连心情都星星点点次第开放起来。

始终相信阳光是有翅膀的,那些金色的精灵穿过茫茫的黑夜,带着迷人透明的暖香,飞在你迷乱的梦里。它亲着你如水的长发,吻着你熟睡的脸庞。在你干净的被子上游弋,在你喜爱的每一页书中漂行,风递软香,那是一种好闻久违的太阳味道。

落叶也是有翅膀的,每一枚都是一只忧伤的蝴蝶。震颤的双翼,以绝美的姿势飞过无边的沧海,在一个温暖的肩头上永恒。

每一颗雪花也都是有翅膀的,透明的眼睛总是能网住寒冷的风,用一帘的粉红,把一个春天催生!

当然每个女人都是有翅膀,贴着时光的隧道,飞进丹麦的童话,人鱼公主的家。

小时候家里吃鸡,妈妈总是把翅膀夹在我的碗里,告诉我吃了就会心灵手巧,会飞。说千万别吃爪子,免得长大后写字歪歪扭扭,所以家里的翅膀全被我一个人吃掉了。

可我依旧庸常地活着,平凡的日子波澜不惊,细如流水。我还是梦想自己有一双隐形的翅膀,不是为了飞得很高,而是能让自己的灵魂轻盈起来。

少小时很幸福,妈妈会给我们三姊妹每个人弄一个小瓶,瓶子里装上肥皂水,再插上一根吸管,我们就开始吹泡泡。那些大大小小,五光十色的圆圈,就像一朵朵梦在空中轻盈地飞升着,我们仰着小脸举着小手奔跑着嬉笑着追逐着,它们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像长了翅膀的精灵,一直飞在我们的生命里。

那时,妈妈教我们折纸鹤、小船、葫芦还有小衣服小裤子,并且涂上花花绿绿的颜色。妈妈还给我们剪纸,妈妈的手很巧,剪子扭几下,拉开,就是一长串小人,他们手拉着手,肩并肩的站成一排。我觉得那就是我们三姊妹。小时候,爸爸妈妈每年都会大包小包的带我们回东北。每次在北京中转签字,坐地铁时,都会嘱咐我们手要拉紧,人再多,都不要松开。在我的记忆里,不管是在人群中,还是在站台上,我们三姊妹都是手拉手的,即便是在绿色的车厢门口,也是这样鱼贯而入。

母亲还教我们画小鸡出窝,鸽子拾穗,我们心灵的第一道彩虹,是妈妈涂下的最纯净一笔。妈妈经常唱歌,哼的最多的是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主席穿上了草绿色的军装……那些轻快的歌声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山花烂漫。那时,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幸福,或者说从来没有感觉到幸福,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亲切美好。因为沉重的生活,让母亲演绎得如此的轻盈美好。再简陋的居室,只要妈妈轻轻一挥,就画堂春柳,云中杏花。在我心里,妈妈就是上帝派来照顾我们三姊妹的天使。

现在每当看到一些家长教孩子认字,就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妈妈教我们学“2”时,会先在纸上,慢慢地写下一个很大的2字,再飞快地添上眼睛嘴巴和两只小脚,一边画一边说,一只小鸭浮水笑;学“3”时 会说小耳朵要听好;学“4”时,就会说一面红旗迎风飘。这样的数字,我们一遍就能记住,并且终生难忘。那时候弟弟缺钙,妈妈总是把鸡蛋壳洗净,上火焙干,碾碎成粉,再放到粥里去煮。清寒的日子被母亲过得有声有色。面对苦难,母亲依旧能一袖月,一笠风,保持着自己的轻盈。像雪天里的梅花,在我们童年的梦里一朵朵鲜红温情地盛开着。

后来我也当了母亲。儿子生在一个极寒的冬天,窗外一直飘着雪花。儿子吃牛奶,每两个小时就要冲泡一次,水不能热,也不能冷,母亲半个月衣不解带,一夜一夜地抱着儿子哼着唱着哄着,在地下不停的走着,口里还念叨着:“宝宝乖,宝宝好,宝宝是全家的小领导……”我就一夜一夜心无挂碍香甜地睡着。

想一想,有妈的日子真的是好!

现在儿子都牵着女朋友回家了,母亲真的老了,早已是红颜褪去,鬓如霜染,但脸上依旧圆润光滑,闪着可亲的光芒。前几天母亲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外套,咖啡色貂毛毛领,衬着她满头的银发,雍容好看极了。我说:“妈!你真漂亮。”母亲会心的笑了,她说她一辈子没化过妆,没讲究过穿戴,衣服多半也是大家给买的。但我觉得母亲慈眉善目,干干净净的真的很圣洁很美丽,因为她心里一直有爱有温暖。在岁月的半盏光阴里,她始终比别人多了一双翅膀,她的灵魂会飞。

我相信,我也有翅膀。每次去北京,站在空旷的街道上,我耳边都回响着四合院里空灵的鸽哨声,能看到一大群一大群的鸽子在寂寥的上空盘旋。我会走过一条条马路,寻找着童年吃过的烧卖和一种玫瑰花般白软的点心。每当我跨过故宫一道道小小的门槛,在某个僻静的角落里,总是能听见一声声寂寞的叹息,能看见那些穿着粉底婵蝶刺绣花盆底鞋的女子,摇摇走来。在这朱门深锁的高墙内,是一眼望不尽的孤单。

在喀纳斯时,面对一池翡翠,我对爱人说,你走吧,去衔一支玫瑰,向那些高鼻深目的新疆姑娘求婚,而我就在这白云深处的毡房里终老,过一段湖中邀月,林间摘花的日子。爱人说,别后悔,等十月大雪封山,你插翅也飞不出这雪域高原。

于是我又走在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回到熟悉的家里。在一个微雨飞扬的清晨,给那些花儿剪枝;在一个红轮欲坠的黄昏,给家人煲汤,乳白色的汤花里,飘着几颗红色的枸杞,那是我的杰作。挑一个有阳光的下午,看自己喜欢的书,只要一米,便把每个字都涂成金色。星期天邀姐妹们去喝茶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草地上,有美丽的妇人经过,红色的披肩下,牵着一条雪白的狗,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祥和。太阳依旧被雨洗过,小草依旧噙满露珠。

一次坐高铁远行,随手翻起一本旅行杂志,上面登了美国一个80多岁,名叫卡门·戴尔·奥利菲斯的名模,重返T台,身穿10多斤重的豪服,脚蹬高跟鞋,身材窈窕,气质高贵,如女王一般。那种凌厉之美直煞全场,让那些花红柳绿的嫩模,一下子黯然失色。我就想,这个不老的妖精,一定有一双迷人的翅膀,因为她的生命在无限的扩张。

张爱玲晚年时,深居简出,每天穿着纸制的衣服,轻如飞燕。其实她不是怕什么寄生虫,而是心理患了疾病,她想有一双翅膀,可以飞回自己亲爱的祖国,而不是孤单一生。

那么我们女人,不管多大年龄,都要借给自己一双隐形翅膀,飞向喜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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