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模样(28)

2014-11-14 16:31 | 作者:林玲英 | 散文吧首发

我朝着基地的东南方向,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小会儿,总之,人在心情舒畅的时候,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的快。

不知何时,太阳已偏西。斜阳透进林间树下的光影,把我整个人影拉长了起来,我踩着自己的影子,愉快的、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加速的脚步,促使心跳次数也跟随着加速跳动起来。这本是人体运动之后,出现的、最自然不过的、身体机能上的一种现象罢了。然而,这样狂跳的心率,就在我遇到它之后,突然间急剧加速到要冲昏我的头脑的地步。这样还不止,我感觉我全身每个毛孔顿时张开,一股冷气透过毛孔突然袭进我的血液里去,瞬间让我的心跳有种骤停般的感觉。我张大嘴,喘着气,以此来缓解心跳的超负荷跳动。

它,便是出现在我前方的一头毛绒之物。那时,光线正从西北角的方向斜射进来,我看到对面的物体是极清晰的,就这样一只全身泛着金黄色毛发的老虎正从我的对面慢步而来。也许,它面对着斜射的阳光,还没有看清我的存在。我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判断,不仅仅是因为光线阻碍了它的部分视线,还因为我看它走路的神态,依然是那么的悠闲自在,仿佛我的影像从未曾在它的瞳孔里呈现出来一样。

而我见到它后,却是沉不住气了。我先是快速地闪到附近的一棵大树旁,慢慢的往上爬,希望在我爬树的时候,它还没有发现我的身影。开始的时候,我边爬边看着它,到后来,我只顾忘情的往上爬,忘记了再去看它。直到我的身体离地面差不多两三米的样子,我才把目光调下来寻找前方向我走来的那只老虎的身影,结果它不知去向。

我连忙环顾四周搜寻它的身影,仍不见它的踪影。心下慌忙的、胡乱地猜想,难道,我刚才看到的是老虎的幻影?可是,明明看着它向我这边走过来,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呢?难道是我眼花了吗,还是它会隐身术不成?不可能!我在心里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我攀着树,继续往上慢慢的爬,边爬边用目光四处搜寻老虎的身影。如此的用眼光一圈搜寻下来,依然无果,心里越发害怕的发毛起来。正是又害怕又疑惑不解之际,我忽然听到一声叫唤,不知从何处传来,依稀很近却又有点模糊不清。难道是老虎发出来的叫声,或者不是,也许是老虎吹气或打哈欠的声音?总之,听其声音,可以确定一点,它离我很近。这样想着,心里不免慌上加慌,手脚也开始发颤起来,整个人惊魂未定。

在这种状态下,我的手指沿着树干往上攀爬,竟无意间摸到一只软体的东西。没等我的手,彻底地感知、那个软体东西为何物之时,我的眼睛已跟随手的感觉看向那个软体之物。原来是一条青虫,有我的大拇指般大小,它的身体早已被我的食指挤碰,从它身体里流出来的滑溜溜、粘糊糊、湿绿绿的体液,正沿着我的食指头滑下我的手背。看到如此恶心的一幕,我本能的松开那只手,去甩掉那些湿滑的令人作呕的体液。没想到,这样的举动,差点让我从树上掉下去。还好,我见重心不稳,又见一时之间甩不掉那些污物,于是,赶紧把那只手攀回树干上,及时调稳重心,才不至于滑下去。

真是有惊无险,我不再管手上的污物,继续将目光移回自身的附近,开始搜寻起我周围几米的范围。结果就在我攀爬的那棵树的底下,发现了一只蹲守着、抬着头、看着我的老虎。它也许已经守候在那里有一小会儿了,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它。只见它张着血盆大嘴,吐着长长的舌头,眼睛像两道光束一样的射下我的全身。也许,它正期待着,我能从树枝干上掉下去,然后,不偏不倚地落入它的虎口呢!

我害怕的在心里默念:“我的妈妈呀!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种猛兽?如果这类猛兽一多,那么,之前离去的那两只鹅,早晚都会沦为猛兽的腹中之物。如此一来,该如何营造温顺的小动物的生存空间?创造出来的基因儿,也早晚成为猛兽的腹中之肉。更何谈什么创造人类、恢复地球之说了?不行,我若不自救,我也很快就会沦为树底下这只老虎的餐中肉。那我死得可就太没有价值了。”这样想着,我便告诉自己应该快速的往树顶的方向爬去,如此才会更加的安全。于是,我双手双脚合力,快速的攀爬到了树的分叉部,接着,分开双腿,坐在大树叉上喘气,休息。

休息之时,我提醒自己,不能每次一遇到困难,就求助于意念衣。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尽量都让自己来解决。我要做一个真正的小男子汉,不到万不得以,决不启用意念,决不召唤意念衣出手相助。

休息一会儿之后,喘息稍定,我看了一眼树底下的老虎,又瞧一瞧自己距离它的高度,随即判断它应该是跳不上来、及不到我所在的位置的高度。于是,我的心,便松懈了些许的警惕。

不久,只见树下的老虎站起身,绕着树走了一圈。最后,它摇晃着尾巴离开树的周围,竟然走了。我猜想,它是度量了自己够不到我,所以放弃了。结果,我猜错了。它走出去没几步,又回过身来,将它的前脚压低,抬高屁股,竖起尾巴。我以为它要发起进攻,准备来一个冲刺,直接蹿到树上来。这下,我又慌了神,连忙又往树的更高处爬去。很快,我又爬了一个树叉。正当我稳稳地坐在更高的一个树叉那里时,只见它已直立的如人一般的站立在那里,抬着头,它的前脚仿佛变成了手一样的,弯曲着挂在胸前。这样的直立姿势,使得它的身体变得摇摇晃晃起来。为了保持平衡,它用它的双足来来回回的小幅度的调整着它的步态。难道它不是要蹿上来,而是想站起来和我比身高?我不理解它的举动,也从未见过有老虎能直立起来,无论是电视上看到的、还是在动物园里看到过的老虎,它们都只能借助它物的攀扶才能直立起来。在我仅有的认知里,只有部分蛇,不依靠它物,也能直立。蛇直立是为了和其他物体比身高,如果它的身高超过它物,它就敢向那个物体进攻。我已不记得是从哪里看到过,蛇会直立的这一说法,无从考证。如今,眼前的老虎也这般,难道它也有这种说法不成?若真有这等说法,以老虎直立在树下的那么一点高度,又如何能与我这个坐在高高的树上的人,可以相比高度呢?

我正胡乱想着一些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问题的时候,老虎突然向我发动了进攻。它一跃身,就轻而易举的上了第一个树叉。此时,它离我呆着的第二个树叉只有四米左右。如此近的距离,致使我吓得不敢再移动我的身体分毫,只能睁大眼睛瞧着它,偶尔与它对视片刻。回想它刚才跃身上树的那一幕,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它似乎不是跳上来的,几乎是飞上来的。难道说这个空间的老虎也与它处不同,它居然有飞翔的能耐?可是,它的体型与普通的老虎并没有两样,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说,它没有得到外星人之黄色液体的滋养?

没多久,我从它的眼睛里看到,它又要进一步的进攻。这下,我没有办法了,只得求助意念衣。我对它悄悄地说道:“好兄弟,帮帮我。我不能就这样被它吃掉了。明天中午,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你若是不出手帮助,那么人类基因库打不开,到时,可不是我的责任了。你掂量着办吧!”

我的话音落下之后,耐心地等待了片刻,不见意念衣有何保护措施出来。这下,可急坏我了。难道是我的思想不够集中,它才没反应?还是我只一味的用言语控制,便唤醒不了意念衣出手相助?再不然,就是意念衣感知不到我用言语转化出来的意念?难道非要我处于苦思冥想状态,它才会出手相助?眼见老虎近在咫尺,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鼓足勇气,非得搏一搏。于是,我眯上眼,并不敢完全闭合双眼,我留了一个心眼在看着老虎,感觉老虎的动静。和之前那次想要找到飞船的门一样,我深吸一口气,看似在静静的调整气息,也把意念差不多只集中到一个点上, 希望意念衣能给我一个圆形的、有弹性的、透明的大罩来保护我的身体。这是我集中思想时,想到的一个保护罩,就算意念衣不给我一个保护罩,那么给我一个和彩泡层上的泡泡一样的东西也可以,只要让老虎伤不到我的身体为标准。

当我满怀期待的睁开双眼,希望能看到意念衣赐给我心里想要的保护罩,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这也是它第一次让我失望。它不仅没让看到我心里想要的那个保护罩,而且还让我浪费了逃生的最佳时间。就在我闭眼动用意念之时,老虎已从原来低我一个树叉的地方,到了距我一米远的、与我所处的那个树叉相平行的枝干上。它正蹲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我不相信意念衣会如此冷漠,不出手相助;我也不相信,它会让我成为老虎的腹中餐。于是,我还是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自己身体的外表层,又用手去摸了摸身体上裹着的那层意念衣,确定了意念衣没有伸出援手之后,我的心开始凉了,它这回不灵了。所谓在关键时刻能保护我的、万能的意念衣,此刻竟成了废物一样的、薄薄的一层衣服。这回,我真得要完蛋了?难道只能是以静制动,或者坐以待毙?不行,我要自救。这个念头,在几秒后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它带动着我的肢体缓慢站了起来。

我边缓慢的站起身,边看着老虎,心理继续思量着,在意念衣不灵的情况下,我应该如何自救。

我挖空心思,突然发觉,自己脑子里的脑细胞竟然转不过弯来,又似感觉它的数量太少,居然不够我使用。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脑子几乎处于一片空白,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好方法来应对眼前的猛虎,只能缓慢移动自己的身体,以此来拖延时间,希望尽快想出好方法来自救。我看着老虎尖刀般的獠牙,想像着它刺进我皮肉时的刹那间的感觉,不禁有几滴尿从我的膀胱里冲出来,与此同时,我的脸颊一阵火热,不只从哪来的勇气,竟然从嘴里蹦出这样的话来:“你别靠过来,我身上有意念衣保护,你近不了我的身体。我的意念衣是徐博士创造的,你也是由他命人克隆出来的,所以,你最好放明白一点,你是伤不到我分毫的。假如你真把我吃了,徐博士也不会放过你的。不信,你就试一试。”

在我说话的时候,我感觉我裤头上的那几滴尿在蒸发,一丝尿骚味蹿上我的鼻子,我顾不得自己的尿味,只顾一门心思的、慢慢的往树下退爬。在倒退着身体往下滑之时,也不知是我不注意自己的手脚配合,还是我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老虎,总之,突然感觉脚踩空了般滑落下去,手一个不留神抓不住枝叶。我坠下了树,在感知自己摔下的那一刹那,我闭上了眼,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我知道,我死定了。就算我暂时的没有被老虎生吞活剥,然而,在劫难逃。我依然还是要被活活的摔死,最后依旧成为老虎的腹中之肉。除非意念衣大发慈悲之心,在此刻出手相助,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知,这回意念衣会出手不,我还有活命的机会不?

我的身体从树上往下摔的过程中,在暂的时间里,我的思维能力也有很大的局限性,不光不能想得太全面、太多,也不允许我思考的太久。在有限的时间里,感觉有时也许会出一些偏差,也许不会。其实就好比,刚才我在动用意念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的用心,所以,意念衣没有感知到我的意念,所以,出了偏差,所以,它没有伸出援手。

在有点混沌的感觉里,时间差不多很快被我忽略,而我的感知却渐渐变得灵敏了起来。我先感知自己平稳的下降,再感知到下降过程中没有任何的疼痛,最后连之前害怕的感觉也消失了。我还能感知,说明我还活着,并没有摔死。难道说,是意念衣在紧急关头又出手救了我?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才知道,意念衣并没有出手相助,而是树上的那只老虎出手了。不知道老虎是何时下地的,也不知道它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落地的,我竟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居然就那样稳稳的骑在了它的身上。也许,在我摔下来的那一刻,它也以更快的速度跳下了树,然后,它用它的身体接住了我的身体,才使我骑在它身上而安然无恙。也许,它不是一只克隆老虎,根本没有能力吃下我这个肉身。如果它不是克隆虎,那么,它就是一只机器老虎,专门接受更高的指令,来接我到我想去的地方。不然,它为什么要救我?

我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老虎驮着我漫开了步子,正一步一步的朝树林的东南方向而去。这让我更加确定,它是一只机器老虎,因为那个方向,正是我心之所向。曾记得黄迷说过,意念衣只会在我真正有危险的时候才出手。假如,我没有任何的危险,那么,就算我的意念愿望再强烈,它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的,更何况我那时的意念是三心两意呢。

这只机器虎,不知道它是智能型还是低级型,更不知道它由哪些高端科技材料组建而成?它是否和黄迷一样,会说人类的言语?这样想着,我的好奇心被激起,忍不住对它开口:“嗨!老虎,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基地的东南方向?那里可有我的表姐和表弟?”

老虎停下前行的脚步,摇了一下头,没有作任何言语上的答复,依然起步走它的路。没有听到它的回音,我想它可能是一只低级的机器虎,没有太高的智商,更不可能和我对话了。于是,我便放弃了继续盘问它。其实,我也没必要和一只不会说话的机器虎白费口舌。

我骑在它的背上,无聊的只能去研究它的身体。我拍拍它的背,又听听从背的里面反射出来的声音。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有些“咚咚咚”的沉闷,又有些“啪啪啪”细碎。我没有细加去辨别,那些声音到底是属于什么特殊材质组合起来,才能发出如此的声响。只是随意地捏一把它的皮毛,捏在手心,用五个手指头来回的捏揉它的质感,那是一些柔软的、光滑的皮毛,似乎从里面还传出一定的温度来。我拔下几根毛,放在手心研究了一下,只见每一根毛,其断头都没有肉肉相连,我一口气便轻松的将毛吹离开手心。在我吹走手心的皮毛之时,它的耳朵似乎动了几下,我的注意力被它的耳朵吸引。于是,我去揪它的耳朵。其耳,软中带着韧性,我搓揉着它的双耳,玩了一会儿,见它没什么反应,更促使我大胆放肆起来。我将自己的手指伸进它的耳朵孔去玩,结果从它的左耳里摸出一个吊牌。我俯身一看,吊牌上面注明“111号机器虎”。这下,我才算真正确定了它的身份。

它没有任何的怨言,自顾做它要做的事——驮着我,走它的路。看来这就是没有生命的机器虎的好处,如果是一头克隆虎,它如何能让我如此的把玩它而没有任何的反抗呢?不知它是听命于谁的指派,也许是黄迷,也许是红偶,也许是徐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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