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行

2014-09-06 17:09 | 作者:清欢 | 散文吧首发

1.烟云女孩

我叫苓,今年天,三月,我因为一场不大不小的病而休学。木茗说这将是我人生经历的一部分。因为当别人处在水深火热的题海中痛不欲生肝肠寸断时,我在家放大假。喝茶,看书,写字,画画,睡觉,上网。这样的生活未免有些散漫,于是在荒废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后,一个蛰伏在我内心已久的愿望开始蠢蠢欲动。我准备去旅行。

6月时,我在网上发了个帖子,说我想来一趟旅行,时间定于6月18日下午两点,去的地方只有两个,上海和厦门。还有我的个人信息,电话和Email,我知道这个帖子实在是提不起那些大千世界中想找人旅行的背包客的兴趣,但我只想试试,如果这么无聊都有人选,那么说明我们两个志同道合。

木茗回来后说我已经呆在家里呆疯了。也是哦,这件我和她合租的小公寓楼里的房间让我们糟蹋得实在让人发指,客厅地毯上全是我平时写专栏打草稿剩下的废和她摆弄摄像机有关光和影的书籍,还有乱七八糟的酒瓶子,那是我通宵写专栏和她通宵看电影后的丰硕战果。卫生间里到处渗着水渍,墙砖发黄。而房东给我们的钥匙则被木茗扔在一个抽屉里,和她颜色各异的旧口红和气味各异的香水一起。

我们把这间房子感性地称为“怀旧的80年代小屋”。

很快就有人打我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个清脆的女声。她说她刚大学毕业,看到我的帖子勾引起了她从初中时就一直想去上海的欲望,但是一直没找到什么工作所以想让我帮她买一张票,说就去上海,硬座站票都行。

我和木茗对望了一眼,随即对她说,没问题,只要你能来就行,我给你买软座。

那个女孩道了很多声谢方才把电话挂上。

“你觉得这个女孩怎么样?”我放下电话,抓起钱包准备出门时问在床上看书的木茗道。

“通过电话是不能了解一个人的。”

“你还是这么现实么?”我一边换鞋一边问。

“对。”她说着从床上跳下来开始梳头。

“怎么,你要和我一到吗?”

“对。”她简练地回答。

“良心又受到谴责了么?”

“别嘴贫。”她绕完皮筋用手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拿起了她的钱包。

“我自己带钱了。”

“你的钱都是你写专栏挣的,不容易,要留着。”她也不抬眼,登上皮凉鞋开始扣鞋带。

“那你的……”

“我的钱都是我老给的,不花白不花。”她开门,我们走了出去。

木茗曾说每次看我一个人出去都不放心,良心会受到谴责,所以每次累死累活都跟着。而关于花钱,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跟她老爸是冰火两不相容。听她说她老爸是那种事业上如鱼得水,情场上也如沐春风的西装革履“恶俗”男人。我不明白这种男人有什么恶俗,但木茗只是摇了摇头又开始喝威士忌。就好像她才是那个对她女儿失望却又疼有加的男人一样。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六月份的汒舟天气已经开始闷热了,那路上高大的梧桐树那一块块白色斑驳的树皮似乎有些不应景,汒舟经常有一些不应景的事情,好像有一些是人为的,比如说有一对情侣在街上亲昵,我走过去突然跌了一跤,然后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下直起身来拍拍衣服旁若无人。

我和木茗一前一后地走着,都不言语。城市上空阳光有些昏黄黯淡,云朵也沉了下来。蝉不管这些,始终在刺耳地鸣叫,年轻气盛的叫声。

木茗在排队买火车票时,我就坐在花坛上摆弄小花小草,这些花草都是真的,而且生长得欣欣向荣,可能跟汒舟水比较充沛有关吧。

雨水的关系让这座城市即便在天也显得格外温柔。

“木茗,你也和我们一起吧。”我向木茗喊道。木茗回过头,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估计不去良心又会受到谴责。

买完车票,我和她都不想回去,“那就去酒吧坐坐吧。”木茗拉过我的手带我过了条马路。

“你是连让我一个人过一条马路都不放心么?”我问道。有些不习惯这么多年没被牵过手突然在过马路时被拉过手来。

“是。”她回答。

这家叫“Big Heart”的酒吧我和木茗经常来。酒吧的中文名叫“巨大的心脏”有些渗人,不过里面的布置倒是一点都不像名字那样可怖,昏黄的灯光,木质的桌椅和白色棉麻布桌布,音响里一直在放班得瑞的钢琴曲,很温馨。吧台后面那个年轻男人一直低着头在看手机,虽然年轻但还是习惯叫他男人,因为他脸上没有青春留下的印记。他叫齐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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