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左边

2014-09-02 22:31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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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在右边

忙碌时我晕眩地睁不开眼

越是年老体弱越觉得寡淡的生活安宁而舒适。

三月的自然是冰凉的,尤其是在细雨夹杂着冷风把个烟尘弥漫的村落洗刷得格外干净清新。

有风扬起行人的衣角,好像季里很凛冽的样子,只不过似这样阳光明媚已经很难得了。女人们便开始沐浴在久违的阳光里家长里

说事论非。老人们更喜欢站在围墙边上相互絮叨着她们的贤孙女。路边的长椅上有陌生的外乡人坐在那里,随手就折了旁边树上伸过来的枝芽。若是在枝繁叶茂的天,阳光透过树叶,似那般细碎的样子洒在长椅上,有紫色的牵牛花小心翼翼地缠绕过来,这画面多像是童话里那个捡草莓的小女孩经过的地方。亦或是经典大片里那个古堡里的男主人盲了双眼就坐在那里,暮色中的焦距,他忧伤的美,触手可及。

我是太贪恋这种悠闲了吗?从不要求,从不争取,我还是习惯侧耳倾听,我听见连四周的尘埃都温和坠落。

时常沉浸在顺其自然的宁静里,一切顺乎季节就好,因为改变心灵远远困难于改变土地的颜色,而改变土地的颜色就能轻易改变心情的颜色。拿起锄头,于是,我见识一个从没见过的自己,高高的马尾,高领的可身皮装。我是最英姿飒爽的除草工。这不是模仿。

她们也不喜欢模仿,只喜欢原版。

刚拿到驾照,她显得有些手忙脚乱,随手把别人送的lv扔到扔到后座,嘴里叨咕着lv已经被满大街的人都背烂了,要换一个。终归是太贤惠,每次来我家都能发现家具摆放格局不对,然后我不得不和她一起收拾。在此之前,她狠批了我刚刚用铅笔画的那副《苍松呼啸》,什么比例不对什么阴影错了的。虽然她不懂得什么是三停五眼,蒙太奇指的又是什么。我实在是没当回事:“随手涂鸦,哄孩子玩的。”显然她对我的回应很不满意,但是没办法,我轻易不崇拜什么人。

这幅画确实是信手涂鸦,它连一比一的高仿都算不上,又何值一评呢!

是啊!文字与我确乎是无关的东西,即便是泼墨成册,也没法字字诛心,句句达意。就只能涂鸦了,现在看来连涂鸦的能力都没有了。

许久未见,女人的话题似乎很多。她见我的第一眼就用了一个我理解范围以外的句子:“你的新衣服真哏”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说相声的。在我刚出门的时候邻家的女人们还一个劲的说我的衣服漂亮,与包搭配很酷什么的。莫非这个“酷”和“哏”是通假字,还是同义词。交谈中,空气里还夹杂着昨日的雨寒风硬,多少让人觉得胃凉。我捧着一杯热姜水快喝完了,她的关切无处不在,边帮我添热水边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姜丝。” 我只回答两个字。她用三百六十度回旋拉长音的声音“嗯”了一声,接着把水递给我的同时又使劲地翻了个白眼:“你拿着吃不完了吗?” 天晓得,连街边的流浪猫都知道姜是可以驱胃寒的这样的常识。我可不是什么胡乱捣鼓的冒牌巫师。在她眼里,用一些简单方法去治愈一些小毛病是足以让人惊叫的神经质的行为,就和外国人见我们服中药一样,认为我们全是疯子。祖先的智慧被他的子孙们曲解和鄙视是常有的事,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从来不化妆不出门,我出门从来不化妆。她窃笑到:“你修眉毛了。” “头发剪成这样” “你可愁死我了”

她的头发从来整洁,每根都不会乱。她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扣子丝巾衣领都要弄的很严谨整齐,就像杂志上的大牌秀。我很少把自己包的像一个模具,忙碌时我可以拽上件外套一边走一边披上,也很少把围巾系的有板有眼,时间不够用时我可以披着没有扣子的风衣,随便搭上围巾,随便肯块面包向外冲。我觉得自己有风一样的速度。她的包里大多女人脸上涂的东西和各种梳子。我的脸上没有颜色,更没用过梳子,从来不用。我喜欢风的流线,自自然然地飘逸,和心情一样。她和别人沟通喜欢用设问句。她谈论别人的时候习惯把自己的长处做为最后的定语。我在也没见过这么贤惠的女人了,从表面的行为上看,她符合男人对女人的一切美好想象。她的母性的美好品质表现在别人的行为要经过她的首肯。无论你通晓什么,在她面前一定要表现出最无知的那方面。要知道一个连初中学历都没有,能在几个星期内从做到公司主管的的位置的人不多。听闻一开始是做小时工的,见过开着大奔,手提lv的小时工吗?她就是。可见她超越的不仅仅是学历,真是才华各方面横溢。

千万不要以为她时时刻刻都是那么严肃生硬。我亲眼见过她在与某个很陌生的男人共进午餐时脸颊绯红的像个少女,羞涩得滴水难进,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真有点玉粒金纯噎满喉的柔美姿态。

她们有很多共同点,比如她们都认为奢华是美的必要条件。她说:“这是我老公出差给我买的,一万多,巨难看。”我相信她的话,因为我也那么认为,真是太难看了。不关其价值,单看其风格实在是很难看。但是因为不寻常的价值,提在手里让人忽略它的丑。

她说:“姐姐,我几年前来看你,你就穿着这件衣服,你就不能把它扔了吗?” 这话我愿意听,但不一定每次都听。

别说是昂贵的配饰,就算是高仿的正装我也是不轻易消费的。农用三轮车配上劳斯莱斯的轮子运行起来会很累的。且不说有没有那个能力,即便是有那个能力我也不会在这些小事情上浪费我的时间。我想要的东西是要花费很多银子,很多时间,很多精力的。比如一块地,一座岛屿,一个天下。这当然是玩笑,只是我不愿意在没用又简单的事情上花费太多精力。 我很少逛街,她很喜欢逛街,更喜欢有我陪着逛。到处都是高档的而时尚的奢侈品。虽然大多仿制,但也总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它们是不是等着画了烟熏妆的女人们驻足呢? 她从来不用设问句,每次都是直接了当的说:“你太笨了,你怎么把包忘了呢?” ” 我的孩子该洗澡了,你干嘛呢“ “姐,我看见你的包里有几十元零钱,给我买个冰欺凌去” 。出差许久的老公致电问候:”在干嘛?“ “我都累死了,我在照顾你丈母娘,你要怎么谢我,怎么补偿我?”说这话的时候她正躺在沙发上吃零食。对于这样很偏门的自私,她那个身为公司高管的老公,一个有多少阿拉伯数字组合在一起都会过目不忘的才子竟也无言以对,只有挂了电话。这就又使得她深刻的检讨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他的脾气简直太坏了。”

多少次,我愤怒与她的蛮不讲理。不过几天功夫她就醒悟了,在漆黑前半夜内疚的敲开了大门,我们一家老小被这严重的事情惊醒。纷纷来到院子里。她摇下车窗:“姐姐,对不起。我就是跟你道个歉,你不要跟我计较了”。当时,我就想过几天半夜,我会用柱子凿开她家的门,敲着锣鼓,吵醒她的几个月大一双儿女,然后很诚恳的问:“村长,如果村里着火了,我可以这样叫醒你吗?”

不要以为她就是这样粗线条。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冷的天我的棉衣只扣扣子,怎么那么懒得拉拉链。只要是有机会一起出门,她总要帮我把拉链拉好,然后很细致的帮我把围巾系的严丝合缝。而我也正是因为感动于这些细节而时常恍惚一些关于她们的是非。

小时候和大人们一起看戏,台上的京味青衣唱的声泪俱下,哭花了妆。不知道要怎么理解这种表演,是太入戏了,还是太专业了。

想必她这么演应该是很伤身体的吧,台下的观众已经座无虚席,又何必那么卖力气,使的力气大了,表演的痕迹就会越来越明显。

关于那一路上经过的人和事,不管是真诚与虚伪,出于礼貌,谢谢侬一比一的高仿和三加十的演绎,虽然戏剧的痕迹明显。但由于这些经历我见识了不同的自己。 西施也罢,东施也好,如果她们都不出现,那么美与丑在我们心中标准是不是就更模糊了?只是我从不感恩,懂了就靠得近一点,不懂就离得远一点,没有人会愿意去修饰别人的人生,我们视线所能及的,必定是能够使我们身心愉悦的,喜欢不是因为对方有多好,而是因为对方能够让我们的状态变得更好。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没有人能够独自一人存活于世,就像没有人不生病,没有人不死亡。我们都自然而然的存在,自然而然的生活。而那些不想看,不想听的,必定偏离了我们内心的美好,我们都没有时间什么都愿意相信,什么都愿意接近,一路上我们只要收拾起想要的那种美好,就像记忆一样,有选择的看见就好。必定时间那么快,光阴那么短,哪有功夫兼顾其他。

自此,心境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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