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媚薄秋,谁为争朝夕

2014-08-29 21:54 | 作者:玖月之歌 | 散文吧首发

【薄秋之别】

姐姐临走,我执意要送她,她执意不要我送。最后她说,你去了能做什么?

原——来——我——什么也莫能。她走了,我倚门望她这般离开的身影。天还是格外清蓝,薄秋的云一朵一朵——走了。

到底还是我太无力了。不适合送行。我本不该为谁送行的,云都走了。

别离太多,我猝不及防。朋友人生就是见一面少一面,便趁着还好的年纪见一些想见的人。这个旧时节里,发生过一些无可挽回的离散。有时惊痛会使一个人无法自拔,远行多久都依旧忍不住回首。因此我总堤防知交一去不返,如今还要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

生怕你的转身是远方归云的掠影,长街里来回的只剩了一尾孤雁。

在八月弥逝之际,昨天一惊雷。白芒透过了玻璃,碎在窗口,不安如星一闪一烁。而后是霖匝地,如塞外民谣里惊风擂起鼓点。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纵然不是山河永暮,这样的夜只给人无尽的苍凉,想起荒岛里有迟暮舞者般身姿的棕榈,海风牵着她的腰肢,一个人面对台下沉默的风暴,眉弯里依旧温晴。本来无限奈何,岁月忽已晚,却演绎得生生婉约。

【朝夕无痕】

时光是个美人。她走的时候是晴天。愿她归来的时候依旧安暖无风无雨。历久弥新之物不多,时光居一。毕竟荏苒年华过,追忆了无痕。我多少回在晨曦里捧卷欲吟,感到人生或是这般不可多得,细如朝露,再不紧握就倏然成灰似的。但走到暮色尽头,一脉凉风又凭添几许怅惘,只是近黄昏,有时徒然自怨自艾。再等夜寂如水,一个人静静收回流失的寸寸光阴,犹如一笔仓猝的句点……

假使不理朝夕。朝颜与暮颜相遇。

暮篱栅牵牛,日含香昙花,轻寒的晨光和西沉的暮霭化作一道缱绻,日出和日落都在东方好了,时光便不再是个绝妍美人——所有的紊絮乱芜不过是她指尖的沧海桑田。当指缝刹那间瘦下来,掌心掬不住一瓣落红,人生还是浮华散尽无以为继。时光再美,终抵不过人事洪荒。

至此,一日一日地倾颓下去,朽木般任凭风雨摧折。朝夕拂过尘埃,不落悲喜。它总难与世人纠缠,低眉斜乜一眼,也罢,我亦跌入尘埃里,容你一人一戏到天明。

分分秒秒,一朝一夕。日子无痕,过着过着,我们就老了,不容你讨价还价。

【争来不争】

烟火染上衣袖。

若半世争换得半世不争,一世可算圆满?半世安。若半世不争赢得半世争,一世诚谓清平?半世乱。若半世不争可谋得半世不争?唯恐意难平。

总有人无力争却不甘不争。且争。争来半世无力争。

总有人自甘不争奈为人争。且争。争来半世自在争。

争一世莫若争一时,一世争一世流于离乱,一世不争一世偏安无味,争过方知不争好,不争怎知争滋味?争与不争,时时一念之间,世人皆争,争后才生不争之心。

浮世终不过一场虚妄,兽争生死,草木争枯荣,不争之人修行再久,轮回时争须臾因果,菩提之下争来不争。

烟火之外。朝夕梳理依然,薄秋不显灼媚,不争,不争。云来云往,伤别寻常,日出日落,到底无痕,无争的恐怕是时光,旧时光胜似美人思量,无争是十世三方的归宿。

争来不争——半世乱为半世安,半世争求半世不争。

【玖月之歌,荏苒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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