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一场“后会无期”的旅行

2014-07-25 08:25 | 作者:杨大侠 | 散文吧首发

——《后会无期》观后感

文/杨雷

可能很多人和我一样,接触韩寒的第一步作品是《三重门》;可能很多人也和我一样,对于《三重门》写的什么,已忘却得差不多,只记得里面写到女老师和妓女工作都是为了挣钱,不同之处在于:女老师站着挣钱很辛苦,妓女躺着挣钱很舒服之类的段。后来苍老师说:不能在床上挣钱,就给我爬起来去工作,于是,女老师越来越多,男老师越来越不好混。

后来韩寒写了《长安乱》、《一座城池》,我看了《长安乱》、《一座城池》。再后来,韩寒赛车去了,我也开始在电脑上玩“极品飞车”;他6次获得中国拉力锦标赛冠军,我也将“极品飞车”9-14全通关;他被选为《时代周刊》“全球最具影响力一百强”,我一事无成,但仍傻乐着,以表示我的乐观,犹如《后会无期》里的江河。再后来,韩寒陆续出了几部作品,我已无心再看。现在,韩寒当导演了,《后会无期》上映,我又跑去看——在这个时代,文字怎如图片和视频更具直观性。

这段时间,人们总拿韩寒和郭敬明,或者拿《后会无期》和《小时代》作比较,以凸显自己的高明。我很反感拿别人作比较。比较是仇恨的源头,是心理落差的导火索,最终结果,通常是喷子各据一方,互骂对方傻逼、苦逼、穷逼、菜逼、二逼,以证明自己牛逼。到最后,其实他们没一个牛逼,真正牛逼的仍然是韩寒和郭敬明,不管喷的结果怎样,收益的、挣钱的,只会是他们,这些为了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全部成了炮灰,不过对于郭敬明的身高,我还是可以喷的,因为我确实比他高。

电影剧情很简单,就是一条路,一条开阔的公路,沿着这条路走,你永远不会迷失方向,就如你家到公司那段距离,你永远不会走丢;路上偶尔有沙石,有风,但这些都是能轻易克服的问题,就像你从家到公司,碰上霜暴雨天,撑一把伞就可以。不同之处在于,你上班的时候,每天早上去公司,下午回家,路上的小卖部、火锅店、学校、派出所,都印在你的心里,成了你生命中的一个标点,一行批注,不会抹去;而电影中的这条公路,还有路上遇到的周沫、苏米、刘莺莺、阿吕、阿拉斯加狗,以及山川、河流、破房子,和被温水煮死的两只青蛙,都只是他们眼中的一道风景,一盘沙画,风一吹,全都变了样,全都荡然无存。

电影的叙事风格,和韩寒的小说一样,怪异,荒诞,搞笑,和笑后的悲凉。他总是会塑造一群有想的人,不管这梦想是与情、玩乐、修行、奋斗有关,还是仅仅为了讨口饭吃,好好活下去,他都会以黑色幽默的形式,让他们在全文中尽显嬉笑怒骂,与狂傲不逊,而在他们痛苦、困惑、悲惨、无路可走的时候戛然而止,在人们心头留下一个残缺不全和摇摇欲坠的断章。《后会无期》亦是如此,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在一对火箭爆炸的残骸旁,在离终点仅有一个山坡的丘岭处,江河与浩汉,一人向前,一人向后,亦步亦趋,渐行渐远,最终只剩一条道路,一对残骸,一个丘岭,一只阿拉斯加狗的快乐影子,和一片苍凉的落幕。这样的落幕,犹如一份未完成的工作,总让人心怀芥蒂;又像吞下一块含有一根骨头的鱼肉,让人鲠在喉咙。这块鱼骨头,就像我们的青——残缺的那部分青春,比如一段未了的暗恋,和一场友情的飘散天涯,渺无音讯。曾经的两颗心破碎一块,分不清谁是谁;曾经的友情变成形同陌路,再没一丝熟悉的气息;而曾经的青春,也不能重来,留作一段后会无期的分开旅行。

可能是电影时长太,不如一本小说读下来那样酣畅淋漓,所以我觉得不是太过尽兴。在比较分散的小故事中,有两个地方我记忆比较深刻:一是苏米离开江河,拉开车门时,被静电触了一下;一是浩汉将锅盖猛扣在煮着青蛙的锅上,叫道:这才是现实!

在人的体温比较寒冷之时,触碰到比较寒冷的金属,通常会被静电刺痛。苏米喜欢上了江河,但自身被骗的经历,和三叔的话,让她不敢轻易相信爱情。一颗本已升温的心,骤然降温。心一冷,手自然更冷。而那道静电,不仅是对苏米手的一次刺痛,更是对她心灵的一次笞打,对爱情的一次粉碎,对美好青春的一次无情碾压。汽车远去,如一场祭典,一场分离灵魂和肉体的祭典。没有了信仰的人是可悲的,没有了信仰的美好青春,更是可悲的。

浩汉从开始就不信什么理想,因为经历太多,在现实面前,理想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看惯人情冷漠,他相信,一条狗的寿命虽然只有十四年,但长过所谓的感情。他的“这才是现实”,就像现在的很多人,每天对着镜子说:你是最棒的!每天在心里呐喊:为了理想而奋斗!最终换来的,却是一次次被老板的痛骂,和一次次欲哭无泪的买醉。什么是理想?我不敢妄断,但我相信,那肯定不是汗水和奋斗就能筑起的高阁。我看过很多励志故事,听过很多热血演讲,了解过很多成功人士的成长传记,总结起来,就是成功从来逃不出汗水和奋斗的主题;但我见过更多的人,用无尽的汗水和奋斗换来的,是无尽的迷茫和泪水。故事开始,胡生轻快地跳跃在大地之上,无拘无束,无忧无虑——或许,这才是很多人穷极一生所追求的理想,所谓大智若愚,是因为他们还未曾饱受世上的艰辛。

去看《后会无期》,还有很大一个原因是朴树。朴树从2004年推出《生如花》后,就再没出国专辑,或发行单曲。04年秋,我上高二,走到新华书店,看到《生如夏花》的CD,定价20元,觉得太贵。于是每个周末,我都跑去,看看降价没有,犹如一个驻藏的朝圣者,将朝拜作为日常必需奉行之事。用现在的话讲,就是追星,但不像现在很多人,盲目地追。那个时候,朴树很年轻,我也很年轻,年轻的歌,在年轻的心之间,犹如高山流水与琴弦之音,很容易就形成共鸣。那些歌,是一个个故事,是关于芳华岁月的浅唱低吟。遗憾的是,直到高三毕业,那张CD也不曾降价,而我后来也忘了它,至今仍未买《生如夏花》。

大学中,工作中,我听了很多歌,去过很多现场,除了张学友,很少再听到触动心弦的歌。没有东西触动内心,内心就会麻木不仁,就会茫无目的,就如卷入风暴的沙,随风飘散;如落入流水的花,随波逐流。

韩寒和朴树关系挺好,朴树也终于在沉寂10年之后,推出新作《平凡之路》,作为《后会无期》的片尾曲。无论《三重门》还是《长安乱》,无论《我去2000年》还是《生如夏花》,这些,都是我青葱岁月的佐证,都是我年少轻狂的忧伤和快乐。忧伤,在时间的抚慰下,慢慢愈合;快乐,在时间的洪流中,消逝不见。我感到恐慌,犹如一个失忆的废人;而恰好,你们来了,虽然相貌都不如昨日锐利,但昨日的桥段,又开始聚合眼前:一个青春少年,坐在考场里,不认真做试卷,却盯着后面眉头紧锁的女生看。那女生,是隔壁班班花,或许她从未认真看过少年一眼,但少年觉得无所谓,能这样看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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