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的锅盔

2014-05-30 14:39 | 作者:张力 | 散文吧首发

端午节的锅盔

张力

晚上吃饭时,儿子掐着指头计算,再过几天端午节要放假,要吃奶奶做的锅盔,我说,奶奶今年烙不动锅盔了。

今年的端午节又快到了,新疆的端午节没有家乡那样的浓郁气氛,粽子对于生活在新疆的我来说,好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小的时候,很少吃粽子,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家里穷的缘故,别说糯米了,大米小时候都很少见。

小时候的老家很贫穷,打记事起,我就知道这个节日,每当快到端午节的时候,母亲就会着手准备烙锅盔,用逢年过节时才能吃上的白面(小麦面),将面和得很硬,压成圆饼以后,放在铁锅里,用麦秸火慢慢烙烤,这样烙成的锅盔外脆里酥、清香可口,放上十天八天也不会变味。母亲把烙好的锅盔分成几份,给舅舅送几个,又让我给本村的五保户王奶奶送几个,母亲折腾了一天,最后剩在家里的已经没有几个。母亲烙的锅盔,黄里透焦,焦里透黄,咬着酥脆,吃着香甜,味道醇厚,口感细腻,让人百吃不厌。1936年10月,中国工农红军一二四方面军在会宁会师,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向守志将军吃过会宁的锅盔后,曾说过这是他有生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饭(《开国英雄的红色往事》)。

端午节的早晨,母亲就会拿着一股花线用心地绑在我的中指手腕脚腕上,在感觉华丽奢侈的刹那,有一股被宠和娇惯的热血冲涌在全身。接着母亲带着我去捋露水,然后母亲踮起金莲小脚拽下一根粗大的树枝来,咔嚓咔嚓地折了两把柳条,顺手将几枝细嫩的柳条儿塞进了我的口袋。回到家里,母亲把柳枝插在了屋檐、门楣和窗子上,然后去厨房拿来黄澄澄的锅盔,我如馋猫般垂涎欲滴,这样的白面馍平日里很少见到,在那仍然饥饿的岁月里,母亲是何等的渴求享受这样的快感和自信,就连端午节的锅盔,都是母亲平时省吃俭用节省出来的,他不想让自己孩子在端午这天受一点点委曲,因为我父亲在我九岁那年永远离开了我们,为了几个儿女,母亲一直未嫁,把我们一个个拉扯长大。

今年的端午节,母亲已经年龄大了,加上身体不好,她已经烙不动锅盔了,但我还是很庆幸,母亲的微笑依旧,和全家人能聚在一起,分享着亲人之间的暖意,重拾熟悉的端午,静静地想,轻轻地回忆,我突然间好感动好感动,笑意禁不住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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