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小鸟

2014-05-29 20:40 | 作者:月下李说 | 散文吧首发

------月下李说

很小,我就喜欢儿。手掌般大的体积,毛绒绒的可。落在地上,一跳一跳的,很是机灵。那双黑亮亮的眼睛总是不闲着,瞅瞅这儿,又瞧瞧那里,总能找到可吃的食物。不知是什么东西惊扰了它,正跳着悠忽一闪,便穿梭到一棵树上去了,在那里它仍是不停地跳动,从一处串到另一处,稍不留意,就不见了身影,却能听到鸟鸣声。真羡慕这小小的鸟儿是那般的自由,想到哪里就去哪里,在地上走累了,一闪身就落在了树上,又唱又跳的样子,又待烦了,就飞上房顶去,卧在日的暖阳下,梳理身上的羽毛,舒服的眯上一会儿眼睛。突然又要走了,一起身,便飞向空中,象榴弹一般穿的无踪无影。也总是到了晚间,那鸟鸣声又在房顶上响起,叽叽喳喳的非常热闹。总想这鸟儿是世间最幸福、最无忧无虑和自由的小生命了。

记得是在小学的时侯,一次在花园中玩耍,突的听到几声鸟叫,是从草丛里传来的。我便遁声而去,竟然捉到了一只小鸟,我把它托在手心,细细地瞧它,那嘴角的乳黄色还没有退去,它不停地张嘴叫着,身体暖暖的,却不住的颤抖,眼睛似乎很疲倦,一闭一闭的打盹。我不知如何是好,又怕弄伤了它,又担心放它到原处,一定会被野猫吃掉的。于是我带它到家里,用冰棍棒儿编了一只鸟笼,放它在里面,又找来两个瓶盖儿,一个剩水,一个捏了些小米放在里面。心想这鸟儿有了一个新家,一定是很舒服的。

第二天大早,我去看它,水被跳翻了,米却未动,它缩在笼角里,浑身在抖,叫声很细很小。我不知怎么办了,怕它会这样死去,忙弄它出来。我来到花园的草地上,轻轻地放它下去,开始它并不动,只是在叫,慢慢的它便扇动翅膀,窜出一米来远。它在张嘴,拼命地往上翘着,象要吃东西的样子。我急忙在草丛里寻找虫子,捉到了一只土蚂蚱,给它喂去,它却没有任何反应。我把它那张小嘴掰开,放进那只蚂蚱,它用力地吞咽着,很快那虫子被吃进去,马上它又张开小嘴在叫。我开始捉了许多虫子来,慢慢地喂它,并找来一个眼药水子给它喂水。就这样它习惯了我为它做的一切,每每听到我的口哨声,它就从草丛中扑着飞过来,张着大嘴拼命地往下咽。过去了,树上开始落叶,小鸟的嘴角已经退掉了乳黄,也能飞出十多米远了,我开始担心有一天它会远走高飞,再也看不到它了。然而它还是跟着我,吃饱了就在那笼子里睡觉。

这年天,我突发奇想,应该给鸟儿一个真正的窝,于是我便在一堵土墙上掏出一个圆圆的洞,又铺上厚厚的麦草和棉絮,把鸟儿放了进去,又用木板儿做了个窝门,把洞口盖住。每天清晨我准时去打开窝门,放它出来,喂它吃喝,它也很快乐

一天清晨,天落起大雪花在空中飞舞,寒风竟象刀子一样割人,我急忙跑到那堵土墙边,奇怪没有听到鸟儿的叫声,我匆忙取开窝门,看到鸟儿一动不动地卧着,眼睛是紧闭着的,身体已经冰冷,小爪儿直直地伸在后面。我的心情变的很沉重,后悔给它弄了这么个窝,一连几天我都在想它,后来在花园的一棵海棠树下,把它埋葬了。我想如果早早把它放飞,它是不会这样死去的。

是哪一年的事,我已记不清楚,只知道把麻雀作为四害之一而扑杀灭绝。只要拿到麻雀的尸体,就可以得到居委会的奖励。那时的人也老实,只要政府发了号令,人们就会集结而起,全国便是一盘棋。同一时间,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地点,人们纷纷拿起竹竿扫帚,绑上个红布条儿或破衣服,爬到树上,站到墙上,登到屋顶上,嗷叱嗷叱的大喊大叫起来,一时间,整个城市可以说是整个中国,人声如雷,物动如风,不要说麻雀,就是苍蝇蚊子也会被这种气浪打昏的。

那阵我也是受着环境的影响,一连三日都爬到房顶上去,我站在瓦楞上,举着一把扫帚,大呼小叫,足足摇晃了几个小时。那时是很少有楼房的,我站在自家的房顶上,就算居高临下了,可以看得很远很远,好多房顶上都立着人,有晃红布条的,有摇扫把的,还有拿着铜盆当锣敲的,各式各样的动作,各种呼叫的声音,让我觉得十分有趣,索兴坐在房顶上瞧起热闹来了。

说起那鸟又真可怜,我吆喝了三天,一只鸟儿也没打下,但看到一些鸟儿在空中紧张地乱窜,到处是人,到处是呐喊声,鸟儿是无法停歇的。就在第三天上午,我看到几只小鸟飞着过来,我刚要举扫把,就见一只鸟儿象石子一样从空中掉到房顶的瓦槽里,我慢慢地爬着过去,那鸟儿一动不动,只拿眼睛瞧我,身体急促地起伏着,我慢慢地去抓它,它仍卧着不动。当我托起它时,那双小腿不住的在抖。我想起了让我害死的那只小鸟,便悄悄地把这只鸟儿放进瓦沿下的一个小洞里,那里原本是有着一个鸟窝的。那鸟儿便钻了进去,我希望它能够活下去。第二天大早,我去扫院子,在天井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只死鸟,它张着大嘴,眼睛半睁着,它多半是我救了的那只鸟儿,它真是累死的,而且死不瞑目。我没有拿它去换取奖励,却将它埋在后院的墙角下了。

没有多久,我就听大人们讲:有人给麻雀平反了,说麻雀是吃粮食的,但吃的害虫要比粮食多,所以功大于过,不在列入四害,不可诛之。但问题是经过这次劫难,我们身边的那些鸟儿果真很少见了,而且一连数载。

八十年代中期,我学习新闻写作,在一家市级报社实习,我与一位社会版的记者跑一个专题采访,正好路过我家门口,进家去喝口茶水。那日阳光明媚,院里的几株桦树枝梢上跳满了嫩绿,在那绿叶之间传来了阵阵的鸟鸣声。从院门走到家门就几分钟,但对她来说却欣喜的看到我已司空见惯的一种景象:那便是满院春风鸟啼鸣啊!这对于我们这个都市来说,真的太缺乏了,她非常激动,满脸的喜悦,告诉我一定要写个东西。很快,满院春风鸟啼鸣以杂文的形式发表了,而且这篇文章也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打听这个地方的位置前来感受。

我到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觉,读过那篇文章,我也常常闲时坐在凉台上,感受鸟儿给我带来的快乐。

每日清晨,几乎很准时,天开始泛亮的时侯,总有一只鸟儿发出第一声鸣叫,接着就是两只、三只的叫起来。当人们洗漱完毕,吃罢早点准备上班去了,那些鸟儿就成群的在树上、房顶叫个不停。有小鸟出世了,老鸟便飞来飞去,忙着养育自己孩子,有食儿送进窝里,那小鸟的叫声很细嫩,还带些沙哑的味道。突然的,静静的院里响起了鸟儿急促的叫声,那一定是谁家的花猫立在了树下,那猫蹑手蹑脚的样子,眼睛死死地盯着树梢上一只学飞的幼鸟儿,那鸟又飞到另一枝梢上,竟没落稳,滑到下面一个树枝上。猫急速的跑了过来,仰头望着,要爬上树去。到是那两只老鸟急的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忽然的一只老鸟从树上冲下来,向着猫的位置做了一个府冲式的惊扰,就落在距猫不远的地上,那猫看着老鸟去了。鸟儿也懂得调虎离山!猫真的被引走了。院里又开始安静下来,时不时有一两只鸟叫。

我常常被这些鸟儿吸引着、感动着,也写了一篇《鸟》的散文发在报刊上,寄托了一种对鸟儿的热爱之情。

我喜欢大山,也常常到山里去体验自然。当你踏进山林之中,站在布满绿苔的山石上,用手掬起渗凉凉的山泉水时,心里就清凉的如这泉水一般,再没有任何的烦恼,就是舒坦、清心和愉悦。你会看到泉水里有尾小鱼,当你动身的时侯,那光影会使它突然就消失了。在杂草丛生的林子里,我好象听到了鸟叫,我轻轻地蹲下来,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又是一声,很细小,就在附近,是吱吱的声音。我顺着那声望去,在蒿草的叶杈处,有一只枣儿大小的山雀,毛色是土黄的,它吱吱吱地快叫,身子一闪一闪,眨眼就瞧不到了,可那声音还在,再细瞧,又看到了。这么弱小的鸟儿在这大山之中是怎样生活呢!特别是在寒冬时节,它如何能熬得过呢!我带着这种担心问过一位山民,他笑说:那叫吱吱鸟,山里多得很,也极难捉到,这鸟儿不大结群,喜欢独处。到了冬天,就数它最活跃了。看来我的担心实属多余,不然大自然造就了它是为了什么呢。

近些年来,我感受到身边的鸟儿在增加,特别是鸟的种类在发生着变化。那些年里,我常常会在这繁嚣的都市里看到长长尾巴的灰喜鹊,它们总是成群的飞来,十几只一群落在大树上,吃那树上的果子,也叫的好听,更让人听得喜欢,总认为有喜事要来。看到麻雀是司空见惯的事了,如今城里的麻雀已适应了车水马龙的生活,人行道上人来人往,燥音无处不在,无时不有,而麻雀竟视若妄闻,该吃食了,就从空中飞落下来,一跳一跳地觅食,你走你的路,它吃它的食,除非要撵它,它才飞到路边的树上。你过去了,它又下来去吃,就连羽毛也变的青灰,好像才从煤堆里钻出来的。

如今,我已住进花园小区里,这里集中了好几百户人家,居住环境与过去天壤之别,这里有花园,有水池,有高大的桐树、雪松、银杏、木瓜、樱花和玉兰树,也有丁香、迎春、桂花、米兰,地上是绒绒的草坪,路边是修整的黄洋,从春到夏,由秋到冬,四季花香叶绿,十分宜人。这鸟儿就多了起来,麻雀随处可见,花鸟常常成双的在枝头上鸣叫,过去是在笼中听到的声音,现在立在树下就可以聆听,那鸟儿是灰白的花色,叫声委婉动听,时儿高亢,时儿清悠,音律转换莫测,音色悠杨飘渺,使人不得不驻步,但也就是这种忽然的停步,到惊吓得那鸟儿嘎然却声,又悄无声息地落到另一棵树上去了。常常可以见到布谷鸟儿,那是自小在农村收割季节里能听到叫声却极难见到的一种鸟儿,如今在我居住的小区里,天天都能看到,而且就在我眼前的石子路上,一对布谷鸟一摇一晃的散步呢,好像两只鸽子,却比鸽子瘦长,你走近了,它们便飞到树上去,高兴起来就布谷布谷的欢唱着。

我没有研究过鸟类与环境的规律,但我却感受着鸟类给我带来的愉悦,我热爱鸟儿,鸟也热爱人类么!这几十年来的变化,能告诉我们什么呢,我依旧在慢慢地体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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