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四季
穿越四季
作者:安皋闲人
一
此刻,你正从遥远走来,从最近出发,从四季丰润的肌体中穿越。
每一次的穿越,只为着最后的同一个梦想;每一次推进,只为着同一个梦想的开花结果。
你飞着,弥漫的身影,充塞天地。那高迈的寥廓中,能够容纳的,无不被你占有着;可以填补的,无不被你充满着。
狂飙从天落,大地起风雷。
席卷东西和横扫南北,飘过洪荒和飞过百代,以不可遏制之势和无可消解之力,把这乾坤的角角落落、远远近近、方方面面——
吹拂、
吹彻、
吹透、
吹化、
吹散。
二
此刻,你也顺着月光走过每一片梦中的花萼,附着太阳神鸟的翅翼抚过每一位娇儿绽放的笑声。
轻柔,但不轻浮;旖旎,但不逸荡。
母亲那四月阳光般的煦暖,情人那秋水般的纯净,都是你无声的、细软的亲近和亲吻啊。
那透明的厚重,那舒爽的干净,那浓稠的依稀,那辽远的最近,是你,是你,只能是你啊!
浩淼若水,比之于水,你更轻灵;厚重如山,比之于山,你更纯粹。
要把世间里能有的清醇都浸透在你无形的呵护中吗?
要把大化中该有的清亮都闪耀在你无色的关注中吗?
你的软啊,
你的柔啊,
你的净啊,
你的透啊!
三
于是,一翼是你摧枯拉朽、涤荡污浊的不遗余力,一翼是你呵护清梦、笼罩真美的不舍不弃。两翼对举,你的巨足啊,就不可停留,难得稍息。
那是一种有所承担的赶赴吧,那是一种大义在怀的奔驰吧,那还是一种仁厚自忖的甘愿吧。
从春,赶往夏,从秋追随冬,四季呵,四季的浩渺里,你的匆匆,你的亟亟,你的隆聚,你的化散,还原了多少岁月固有的本色,重树了多少人间凋落的信心?
你啊,你这古老得月冷日暖的长风;
你啊,你这新异得山清水秀的长风!
四
在夜色依然苍茫的时辰,我们诚挚期盼你旋地而起,纵横捭阖,卷走阴霾;
在寒冷砭骨的时节,我们翘首以待你春暖次第,一夜到尽头,摧生草绿花开;
在失望与梦想之间,在灰色与七彩之间,在厮杀与悱恻之间,我们,等着你,盼着你祈祷着你啊。
你该是听到的,以你无所不能的倾心关注,
你该是守信的,以你无可企及的执著超迈;
你也该是欣慰的啊,
长长的、不变的吹拂中,
我们已经长成一缕风了啊,
随你,追你,同你,
穿越四季,归于四季!
(附记:关于风,这无所不在、无时不有的精灵,原是有着很多的感喟的。时代的风,正如诗人所说,“我不知道向哪个方向吹”。然而,此风非彼风。自童年起,难以数清的是在风中的行走与奔跑,在风中的含泪与长啸。于是,就有了对风的膜拜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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