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哈尔滨
带着愉悦的心情,背着简单的行囊,听着《自由飞翔》,我又出发了。
此行的目的地本是长春,但是订票后决定突破一下自我,到哈尔滨得瑟一番!
就喜欢轻装上阵,就喜欢独来独往,就喜欢自由飞翔,就喜欢为心情插上翅膀!
列车穿过暮色,投入更浓的夜里。车厢由嘈杂转为宁静,继而鼾声四起。
只有在这个时候,感觉自己可以沉淀下来,透过薄纱的窗帘,四野漆黑。头上繁星与世无争。月,时隐时现。
任列车再逃,也躲不过她。
当黎明敲窗的时候,车窗外的山岗上便见高大的杉树,像东北汉子挺直的脊梁。
早上的哈尔滨,清凉无比。排在一大堆行李后面,耐着性子挪动。终于踏上黑土地,心情愉悦。多云微雨的天空,平添几分迷离,这应该是个善感的情节。
稍作整顿后,趁着绵绵细雨走进哈尔滨。索菲亚教堂的周围,白鸽都收起了翅膀。躲在一处檐角下,懒懒的踱步。倒是几对新婚燕尔,乐此不疲地拍照。当地人说,这里结婚是在上午进行,中午喜酒后,新人们要到这里来拍照。古老的教堂门口,雪白的婚纱们格外炫目。
教堂闭着门,安静地站在我对面。凝视,许久。面对这样一座神秘而古老的建筑,如果不深入她,便枉费了彼此深情的对视。推开厚重的大门,刹那间,我有着迅速的联想。多个镜头在脑海集结。等待我的:是一片辉煌的烛光?还是神父慈祥的面庞?或是会听到唱诗班天籁般的歌声?我极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力求与她融合。
然而,然而!铁门的后面,却是布置整齐的展厅!我将所有准备好的情绪慢慢放下,准备寻梯上楼,因为二楼显得灰暗而肃穆,期待中寻思或许有我想要的感觉,我不喜欢凑热闹。从穹顶上垂下的巨大吊灯,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问了穿制服的服务人员,二楼已经不开放了。遗憾的走下来,有些不甘。于是在展厅里四下寻觅,见到一架琴,饶有兴趣的凑上去。不是那种脚踏风琴,又有点失落。琴,独自在一个角落肃立着,看着三三两两的脚步,凌乱地踏在她神圣的乐曲里。
四周墙上是描述哈尔滨历史变迁的展板,说实话,不忍心看!随意拍了几张照片。实在寻不到什么,转身离去。
教堂的对面是同风格的走廊,这里的景致都是高大的、粗线条的美。大块的砖砌的墙,铁质的柱子和高耸的铁塔,与教堂相辉映,感觉无比硬朗。
黄昏在细雨里已经分辨不清。在中央大街,淋着小雨,漫行在这些古老的建筑之间,面包的香气倍感诱人。我是不喜欢甜食的,但依然挤在“华梅西餐厅”的门市部抢购。一元五角一个的面包,可闻到酵母的香醇。撕一块塞进嘴里,似曾相识!小时候的那样长方体的“果子面包”“维生素面包”的味道!
步行至松花江边,雨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江边的人极少,临江矗立,灰蒙蒙的江水泛着酱色的微波。有两艘轮渡往返于江岸与太阳岛之间。这就是松花江?
我面前没有绮丽的景观,更无法联想那美丽的传说。在斜风细雨里,滔滔江水无言地流淌。这一天是9月20日,我在这夜幕下的哈尔滨江边,又想到了那78年前的往事。日本帝国主义基本未受到任何抵抗,轻而易举地占领了沈阳,继而控制了东北三省……
我没有选择去太阳岛,我只是在江边徘徊,内心不停地在问:松花江,你为什么不反抗!这滔滔江水带走了岁月,能带走伤痛吗?你的浪花里是泪水还是哀怨?你的涛声是倾诉还是震怒?
我感觉到了这种情绪又开始溢出,我竭力控制自己。
我必须转头,看看后面“斯大林街”上雨中的绿树,看看街角的植物景观。
我必须深呼吸,将满腹怆然饮下,任凭心口隐隐作痛。
回头已是灯火阑珊,街上建筑更显异域风情。雨滴被灯光拉成一道道细线,密密地织成一张网,将这座美丽的城市深情地笼罩。
她身上被烙刻的痕迹太多了,每一道印记都是一个伤口。行走间,被她感动。她怎么可以承受那么多?她是隐忍的,任由往来的人们同化她,修改她。她也是倔强的,把怨气投入江水洗涤,捞起一个鲜亮地自己。
向前看,播种希望!将往事埋在脚下,化成肥料,让它去滋养人心。
当希望成为一株挺拔的杉树的时候,她的每一根枝杈,都会伸向蓝天,去追求明媚的阳光!
2009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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