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十的回忆

2014-04-25 15:29 | 作者:花雨 | 散文吧首发

近四十的回忆

人近四十,多了回忆,许是年纪不饶人的缘故吧。三十岁前后,在青的年岁里一页一页翻卷着日子,没有细数过,就那样波澜不惊走到了四十挨近的年龄。钟文字的我好久好久就以回忆为主题描述着自己的所感所想所历。在这个时候,等到要想打捞起逝去的时光时,已是徒然。

电视机

电视机,在我孩子的眼里那是一件多么普通的家什。但,对于9岁的我来说,是那么神奇。在上四年级的时候,父母卖了一只200多公斤的大肥猪后,从遥远的省城购得了一台松下牌彩色电视机,那是我们村子里有电视机的人家在贴了彩纸后(我家的黑白电视机也贴过)第一家买了彩电的人家。那晚,我们姐弟几个轮番上楼摆弄天线,楼下的人就会盯着电视屏幕现场指挥着,直到花点很少的时候,坐在草墩木椅上的老少就齐声对着楼上叫嚷着:行了!

第一次,村里的人看见了花花绿绿的世界,那电视里的草木、人物都是像活的一样,那是贴了彩纸所不能欣赏到的。村里豁了牙的大妈老眼浑浊,絮絮叨叨说着大开眼界的话语,逗得坐在卷成捆的草席上的孩童哈哈大笑。幸亏是周末,那晚,我家的灯光一直亮到电视屏幕上出现“再见”两字。此后,晚自习回家我就亟不可待呆在电视机旁边。尽管在我的记忆里那时的电视频道很少,但是我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哈欠连天。有一段时间,真的是迷恋电视连续剧了,上课老是晕乎乎的。老师家访后父母限制了我看电视的时间。之后,村里彩电渐渐多了起来,来我家看电视的人越来越少了,那种移了木椅,搬了草墩,卷了草席凑在电视机屏幕前,叽叽喳喳看电视的情形不再有了。

自行车

儿子老是艳羡蹬着自行车飞跑的同龄小伙伴,于是,我给儿子也买了一辆,在扶着儿子学滑车的过程中,不禁想起了儿时学车、骑车的情形来了。

在上五六年级的时候,父亲为了上班方便,购得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看着爸蹬骑着自行车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转着圈,我和哥哥跟在后头追着,笑闹着。只要爸爸外出,姐姐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推起车子就模仿着爸爸的样子开始滑车,不过,她要哥哥扶着车架,虽然后头有哥哥拽着,姐姐的身形还是七扭八拐,看上起老是要跌倒的样子。之后,她滑车已经像模像样,有一次她竟然右脚翻过单车前面的三角架,稳稳坐在了座垫上,在哥哥的扶持下,她蹬着车向前冲去,许是得意得有些早了,在她骑行了近100米的距离时,一个土坷垃,车子龙头一晃,她就毫无防备就摔在了路边的荆棘上了,一颗颗尖锐的木刺扎上了她的屁股,痛得她嗷嗷大叫,看到她那狼狈的样子,在同情之余,我们兄妹不禁哈哈大笑。扶起车子和人,哥哥对姐姐的伤痛不顾,竟然摆弄起车龙头,然后跃身坐在了座位上,娴熟地骑起车子来,引得我们瞠目结舌:这小子是啥时学会骑车了?陆陆续续,我们姐弟四个都学会了骑车。由于个子小的原因,我只能跨在三脚架里,蹬着踏板前行。印象里,一位孙姓叔叔从家里带来寄存我家的女式自行车成了我的最爱,不管去田间地头还是去邻村,我都会骑车前往。

记得有一次去邻村做客回家,由于在河道上骑行速度过快,在转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刹车,一个趔趄,车和人就飞进了河边刚刚松过土的地里。巧的是,竟是我家的地。许是老祖宗保佑,那样快的速度一米多高的河堤甩出去,我竟然在人车分离的状态下体肤完好!之后,上了中学,大姐夫把他的自行车送于了我,我开始了学校到家十多华里的骑行!那时,路上的石头路坑坑洼洼,和着马铃的嘀嗒,我们几个小伙伴打着自行车铃铛吆喝着、高歌着穿越村寨的情形至今还历历在目。

如今,看到一路的骑行爱好者骑着不同品牌不同功能的车子全副武装以骑行自娱,脑海里更多的是那伴随着走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永久牌”自行车的影像。

电子表

年岁一天天增长,生活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人们的手腕上手表一类的装饰已经很少了,但是20多年前,对于上小学五年级的我来说,能拥有一块电子表是多么稀奇的事。为了一块电子表,我被爸爸狠狠揍了一顿呢。那时,学校的老师要去省城游玩,我回家就跟父母哭闹着希望父母给我5元钱托老师捎一块电子表回来。我无理的请求和哭闹惹得爸爸大动肝火,他扬手就给了我一嘴巴。虽然妈妈在一旁劝导着,我渴望一块电子表的念想并没有改变。后来我还是让学校工作的阿姨捎回来了一块黑色的电子表。当木已成舟时,父亲只好掏钱埋单了。那个时候,物质的困乏让我们一个小小的愿望都难以实现。现在看到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的表,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在我们的童年时期,相伴我们生活的只有掼泥巴、跳海、耍石子之类的透着乡土气息的游戏,至于那闪动着数据的电子表则是生活里的奢望了。至于我能拥有它倒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为了不再次在半三更就去学校大门那里大声吆喝守门的大叔开门。记得很多次当他睡眼惺忪打开门看了手表后会打发我再次返家。为了准时上学,那个年代,我们大多数人(上学的、务工的)只能闻鸡起床。

以后,在没有PP机和手机时代,手表也曾在手腕上占有一席之地。后来手表就没再现身了。但是,在怀想往事的同时,心底确实是对儿辈的一种语重心长的教诲。希望今日的孩子们能从父辈那些年的渴念里知晓生活的不易。也希望名表门事件不会给属于大众的表们再抹上不光彩的东西。

木跷

记忆里,哥哥每年都要在春节前制作好木跷,为的是过年时踩着木跷和小伙伴们比一比,赛一赛,看看谁踩踏的路最长,坚持的时间最久。制作木跷选材是最重要的,一定要选择有杈的大小、粗细差不多的树枝,太细,人一踩上去,枝桠就断了。在刨、削、磨之后,花费了五六天的时间后一副光滑的木跷就做好了。

大年初一,三三两两的孩子就聚在村头道路上,身子倚着墙角,两只脚踩在桠口上,俯身用布条绑好小腿,一声令下,排得整整齐齐的队形开始变化前移。木跷此起彼伏,咚咚的踩踏声不绝于耳。在途中,时不时随着木跷断裂的声音小伙伴常常也会摔倒在地。这,正是检验木跷的最有说服力的证据。

木跷给我们兄妹带来了无穷的乐趣,也捎带了一段痛苦的回忆。

九岁那年的腊月二十八前后,哥哥制作的木跷只差打磨了,他很随意就把时时摆弄的木跷放在了卧室门旁。有一个晚上,母亲因为父亲没有给我们姊妹购得过年的新衣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打闹,父亲操起木跷狠狠就打在了母亲的腿上,在我们的哭泣声和哀求声里,木跷断成了两截。那个春节,家里笼罩在沉闷的气氛里,母亲搂抱着我整整哭了好几天。木跷断了,比我们更伤心的其实要数父亲了,那几天他常常在半夜起来在堂屋里啪嗒啪嗒把水烟筒抽得巨响。那年的春节不再有快乐的笑声,自那以后,哥哥不再做木跷了。偶尔从同伴那里求得踩一会木跷,味道大不如从前。

之后,我们玩耍的木跷和村里白事外地人来耍的踩高跷随着岁月的流淌,始于无迹的消失中。

常对鲁迅先生笔下的少年闰土有着几分自然的亲切感,缘于那透着乡土气息的捕捉獾的情形也是我们童年的原型。文字的情感在生活的浸泡中有着欢乐也有着痛苦,痛并快乐着成长,拽长了时光的延展,一步一步走过,已近四十。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