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的故事

2014-04-14 11:43 | 作者:阿军 | 散文吧首发

我的名字叫弗雷斯.甘(Forrest.Gump),

妈妈用了一位内战英雄的名字为我取名——内森.贝德福德.弗雷斯将军(General Nathan Bedford Forrest),

她说我们有点亲戚关系,

他做过的事情是建立了一个俱乐部叫三K党,

他们全披着长袍和床单,他们的马也披着床单,看起来像一群鬼,

妈妈说这个名字是提醒我:人们总会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的妈妈是位非常聪明的女士,总是能用简单的话让我明白深刻的道理。

我的家位于亚拉巴马州绿茵镇半里地的一座乡村别墅,

我们的房子来自妈妈的家族,从她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他大概一千年前漂洋过海来到这里。

房子只有我和妈妈住,

我们有好多空房间,妈妈将这些空房间出租给过路的人,比如从莫比镇或蒙哥马利镇来的人,

我和妈妈靠这个挣到钱。

我问过妈妈爸去了哪里,

她说:度假。我又问度假是什么意思,妈妈说:度假就是去了一个地方,然后就不再回来。

这是我关于父亲所知的所有信息。

一个人的记忆是很奇怪的,我不记得我的出生日,不记得我的第一份圣诞礼物,

但我记得第一次听到的世界上最甜美的声音,

那是在小学的第一趟校车上,

当我上车后发现校车上已经挤满了人,无论我眼睛和舌头朝向哪里,得到的回答都是:NO,

在我快要绝望时候,我听到旁边一位女生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坐在这里。

她的名字叫珍妮(Jenny),我一生再没见过如此美丽的人。

除了妈妈,没有人与我说话,或问我问题,

珍妮是我唯一的朋友

好像我能记得的所有事情都是在遇见珍妮之后的,

第二件事发生在我和珍妮放学后回家的路上,

三个同年级的男孩从后面骑着自行车赶上来朝我扔石子,珍妮在旁边大声喊道:弗雷斯,快跑!弗雷斯,快跑!………

尽管同样的情形在中学和大学中经常上演,

第一次中列外的情形是那时的我腿上还绑着矫正带,根本跑不快,

我拼命的跑,使劲的跑,绑在腿上好几年的带子突然断开了,本来跟在身后的自行车瞬间被我拉下大段距离,只留下扬起的灰尘荡漾在半空。

珍妮经常说:你脑子上的营养都跑到腿上去了………….

不管怎么说,跑是我唯一擅长的东西,是上帝赐予我的唯一天赋。

凭借着跑,我进了足球队,凭借着足球队,我进了大学,凭借着大学文凭,我进了军队。

在那里我遇见珍妮的情形在第一趟去军营的军车上再次上演了,

不过这次我没能遇见一位女士,同样的,我结识了一位朋友,

他的名字叫本杰明.巴弗.布鲁(Benjamin.Buford.Blue),简称巴布,他来自亚拉巴马州巴特湾的一个经营虾的家庭

哦,巴布是个黑人朋友,他是我军营生涯中唯一的朋友。

其实军旅生活并不像大家说的那样辛苦,

你只需把你的床铺好,记着要站得笔直,不管回答什么问题都说:YES,SIR!

在军营中,巴布教我如何捕虾,他告诉我虾可以做成各种美味食物,比如串烧虾、克洛虾、鲜虾羹、铁板虾、油炸虾、脆皮虾、菠萝虾、柠檬虾、椰子虾、胡椒虾、鲜虾汤、油焖虾、虾肉色拉、土豆虾、虾肉汉堡包、虾肉三明治…………

巴布还邀请我转业后一起从事捕虾,

可惜的是巴布死在了越南的一条河边。

事情的经过是越战正酣时,我们奉命沿河岸搜索一群名叫“越共”的人,在一条河边遭到了“越共”的伏击。

我们排几乎全部牺牲了,是我把巴布从弹坑和火焰燃烧的丛林中抱到河边,在那里巴布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我抱着他,说:嗨,巴布。

他说:嗨,弗雷斯………弗雷斯,出了什么事?

我望了望河流远处,又看了看巴布,说:你中弹了。

随后巴布说了一句我永远不会忘记的话:我想回家。

巴布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还知道,好朋友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巴布想当一名捕虾船船长,他却死在了越南的一条河边。

转业后,我回到家乡,我想完成巴布未完成的事情,

我要信守我的诺言,所以我去了巴拉特湾,去见了巴布的家人,

我还去见了巴布本人,跟他聊了会天,把我安排好的事情跟他说:

我带来两万四千五百六十二块四毛七分,这是我所有的钱,其他钱用来理发和买新衣服,还有带妈妈上街吃了一顿好饭,还买了车票,买了三瓶汽水。总之,剩下的钱我全部用来买燃料、绳索、网具,以及一条全新的捕虾船。

以上是我在巴布墓地前说的,只是跟在军营里巴布对我说时换了一下角色。

我的捕虾生意经营的十分红火,在一位战友来帮助我后,我的生意渐渐成了当地最大的一家。

哦,忘了说我和珍妮了,我把第一艘船命名为珍妮号,往后组建的船命名为珍妮二号、三号………

我在转业后的一次聚会上遇见过珍妮一次,在还没去越南打仗前遇见过珍妮一次,好像珍妮小时候变成儿自由自在飞翔的终于实现了。

在捕虾生意顶峰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一通家里打来的电话,说我的妈妈病了。

我接到这个电话时还在航行的船上,我直接从船上跳水游到了家里,在母亲卧室的床上见到了母亲最后一面。

母亲看着我诧异的表情,笑了笑说:甘,进来,坐下。

我问道:为什么你快死了,妈妈?

妈妈说:我的时候到了,仅仅是我的时候到了,哦,现在,你不用害怕。死亡只是生命的一部分,是我们注定要面对的,我并不知道,但我注定要做你的妈妈,我尽最大的努力做好。嗯………我相信你能实现自己的命运,你要凭着上帝赐予的做到最好。人生就像一盒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块将会是哪种。我会想念你的,弗雷斯,我的甜心。

母亲在星期二早晨去世,我给她买了顶新帽子,上面有很多小花。

母亲去世后我就不去捕虾公司了,公司让战友打理,我在家乡做些园艺工作

当我看着母亲和房客空旷的屋子时,

当我坐在门口的独木桩上眺望湖泊时,

当我坐在除草车一遍又一遍的修理草坪时,

我总会感觉特别的孤单,为此,我开始跑,

我跑遍整个绿茵镇,我跑遍了整个亚拉巴马州,我跑遍了整个美国。

就像同年级男孩追赶我时,就像冲破“越共”火力封锁线时,只是这次更持久。

我一跑就跑了四年,五次横穿美国,九次见到了辽阔的大海。

我欣赏到了沿途很多美丽的景色,在家乡是绝对看不到的。

我也想了很多,关于妈妈和巴布还有战友们,最经常的是珍妮,

我非常的想念她,我想知道她在做什么,哪怕仅仅知道她在哪里。

我的事让媒体知道了,他们蹲点报道我,我想这样珍妮最起码能看到我了。

第五年我回到家乡,因为我收到了一封珍妮的信,在信中她说她想回来跟我一起住。

我想也许她没别的地方可去了,也许因为她太累了,像一只受伤又疲惫的鸟儿。

回来后她总是在睡觉,好像她多年没睡觉了,一有空我就跟她聊发生在我身上的有趣事情。

半年后,珍妮产下一子,

又过了半年,珍妮也去世了。

现在我独自抚养着小弗雷斯,每天早晚在校车驿站前接他。

几年后在珍妮的墓地上,我对珍妮说:

你在星期六清晨死去,我把你葬在我们的树下。妈妈总是说: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我真的不希望是这样,小弗雷斯,很好,就要去上学了。我每天给他做早餐、午餐和晚餐,我让他梳头,让他每天刷牙,教他怎么捕虾,教他怎么钓鱼,我们经常在独木桩上钓鱼,我们每天晚上读书,他聪明极了,珍妮,你一定会为他骄傲。他还给你写了封信,他说不许我看,我没看,所以我把它放在这里给你。珍妮,我不知道是妈妈对,还是巴布对,是否我们每个人都有注定的命运,还是我们生命中只有偶然,像在风中飘………但我想,或许两者都有,或许两者都在同时发生着。可是,我想念你,珍妮,如果你想要什么,我就在你身边。

夕阳下,一朵红霞飘在大树上,大树下一束鲜艳的花和一封未打开的信封斜放在标有珍妮.甘(Jenny.Gump)的墓碑上。

评论